苏遥推开鸽子,傅陵便凑近些搂住他:“我不让你单独骑,不是怕你摔着么?正经骑一天可累了,我也怕累着你……”
苏遥瞧他:“都是借口。”
大鸽子就是想两个人骑一匹马,而且觉得不亲两下特别亏。
傅陵只好混过去:“你想学我回头再教你,我们这会子别提骑马了吧?苦短,聊点别的?”
苏遥刚想说话,又被傅陵一口花生喂到嘴里:“吃点便不累了。”
苏遥嚼上两下,傅陵又顺手剥上些核桃桂圆。
二人歪在榻上硬是吃了一会儿果子,又起身去吃东西。
桌案上还摆着酒菜,二人对坐,又分吃一道四喜丸子,拆上一条大鱼,又撕了两个鸡腿,吃一碗火腿炖三鲜,才终于缓过来些。
烛影摇曳,夜幕已渐渐漫上来。
一放下筷子,苏遥方觉出心内蹦哒蹦哒地乱跳。
虽然做过很多次,但傅鸽子说得对,今晚当真不同。
他将真真正正与傅陵在一起,从今日起,从此时起。
他将握住眼前之人的手,直至生命的尽头,白首偕老,与子成说。
四海苍茫,红尘辽阔,苏遥终于拥有了一处归宿,一个小窝,一方天地。
他的心涌上前所未有的安宁,并铺天盖地的欢喜。
傅家之人格外有心,或许是吴叔,将一对小鸽子与两对小兔子,都摆在窗台上。
还差一对。
苏遥笑笑,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荷包:“原本早就打算给你,但一拖再拖,倒是留到今日,却也应景。你打开看看。”
“是你一直说,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傅陵咬重“定情信物”四个字,苏遥却不知为何,又面上滚烫。
果然脸皮是天生的。
傅陵也不再逗他,又好奇得很:“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他打开荷包,摸一下,摊开掌心,赫然是一对玉雕的鸽子。
极其精巧。
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
大鸽子昂首挺胸,小鸽子微微颔首。
惟妙惟肖。
傅陵眸中漫出些意外的惊喜,苏遥便不由垂眸笑笑:“不比你送的兔子,这一对不能拆也不会动,只能模样做得好看……”
苏遥话来没说完,便被傅鸽子抱住,狠狠地亲一口:“这是你第一次正经送我东西,我很喜欢。”
鸽子甚为欢喜,苏遥倒越发局促:“你喜欢,我以后多送,这家店……唔……”
傅陵深深地吻上来,苏遥又让他吻得发软,不由靠在他怀中,趁意乱情迷之前,忙开个口:“……我还想和你喝杯酒,有话要说。”
鸽子只好抽出一只手去倒酒。
酒壶酒杯也是亲自选得,匀净的白瓷底,却是丹朱勾出灼灼红梅,很是别致。
苏遥拿起酒杯,轻轻地与傅陵一碰:“执子之手。”
烛影摇红,苏遥一双温润的眼眸满是爱慕与欢喜,干净澄澈,不加遮掩。
傅陵不由也正色起来,两只杯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动,伴随着他郑重的话音,落在春日里:“与子偕老。”
他仰头将酒液一饮而尽,苏遥也难得地喝完一整杯。
酒香四溢,房间内还漂浮着清甜的花木香气。
大鸽子抱住苏遥,声音低沉:“阿遥,我喜欢你。”
苏遥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轻轻吻上他唇角:“我也是,大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