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稍高一些的(耿白安)看起来俊美又可爱,周身莫名还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而且看样子对自己有一些意思。那稍矮的看起来相对成熟一些,长相却更胜一筹,与长相不同的是,似乎很容易害羞。
哎,她到底要选哪一个才好?
不知道对方心理的耿白安看到她的样子,觉得她果然是看上了余甘,立刻把余甘拉走了。而余甘正好捕捉到了那女子脸上的纠结,突然就不想放开耿白安的手了。说实话后宫的女人中就没有不好看的,耿白安作为方方面面都上乘的皇后人选,光是长相就能压过很多人,再被她自己的巧手这么一画,说不勾人全是骗人的。
原本心中就没有安全感的余甘打算就这么牵着耿白安,最好是完全杜绝那些心怀不轨的女人靠近她的念头。
耿白安不知道余甘的心思在瞬间变化,走远了之后还安慰着余甘:“你别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们俩现在可都是男装走在街上,脸上也化了妆。到时候衣服一换,妆容一换,你觉得谁还能认识咱们?”
余甘一想,觉得也对,于是连心中最后一丝顾虑都打消了,对着耿白安点了点头。
……
耿白安和余甘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一家崇京城里十分有名的青楼。它的名字十分清新脱俗不做作,就叫“清楼”,有虽是青楼但不卖身、清白之意。据说它的老板是一个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的女子,但耿白安不信。
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也就偏偏那些愿意相信的人罢了。身世可怜或许是的,但能在崇京里将青楼开到这么大还能保住所有姑娘清白的,绝对不会是无依无靠之人。
到了清楼前面还是耿白安主动松开的手,毕竟两个“大男人”十指紧扣你侬我侬地来逛青楼,再怎么看也是十分奇怪的事情。余甘也明白其中的原因,可手中突然一空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低头瞄了一眼耿白安修长的手指,想着若是能一直握着不放开就好了。
她们一进门就有一个相貌可爱的姑娘过来迎接她们。
“二位公子里面请,请问是要坐一楼大厅还是二楼包厢?”
据说清楼里上上下下,包括后院的大厨和洒扫的全是女性,果然不假。面前这位姑娘大概就是充当客栈里店小二的角色,她穿着一身包裹紧实的衣服,一点暴露的样子都没有,脸上也只是标准的迎客笑容,看来这家清楼并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而是真正的清楼。
想到这里,耿白安心中舒服很多,不管这清楼的老板背后是什么人,光是能给这么多姑娘生计且保她们清白这件事,就是一件大善事了。
“二楼包厢吧。”耿白安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开着的窗户,选了一间正面对着舞台的,指了指那里:“就那一间,这些够吗?”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颗金珠子塞给了那个小姑娘。小姑娘收到金珠子之后笑容更甚:“够了够了,二位公子这边请。”
进了包厢之后,耿白安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其实并不大。或许是因为在包厢的客人都需要自己的私密空间的,所以走廊的那一面只有一扇门,而窗户则是开在靠舞台的那一面。窗户开得不低,所以上面的只要在窗口附近就可以看到舞台和大厅的情况,而下面的人就看不太到上面的,除非包厢里的人把头探出来。
包厢里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大大的榻,就是给包厢里的客人坐着的,中间还有一张小的案台和几个垫子。除了这些也就一些看起来就不简单的字画,和一些小摆件。
那姑娘给耿白安和余甘上了一些吃食,让她们有需要的时候叫她,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清楼里的表演是从第一位客人进来之后就不停的,每位姑娘一次都要表演至少三个节目之后才会换另一个。若是底下的看客们喜欢,给那位表演的姑娘打赏到了一定的数量,按规定还可以增加表演的数目。而加演的节目通常比她们平时表演的更加精彩,都是一些自己的绝活。
耿白安进来的时候看到台上有一位姑娘在拿着琵琶弹唱,没有一种被吸引到的感觉,估计还要唱上许久,所以她也就不着急看了,转身就躺在榻上占了一半的位置。
余甘看了几眼下面台上的表演,推了推耿白安:“你不看吗?”
“你觉得这位姑娘表演得如何?”
余甘点点头:“不错。”
“也只是不错而已,不是我要找的人。”耿白安盯着余甘,裂开嘴笑道:“既然只是不错,那我为什么要看她?有小鱼干这个大美人在眼前,我看你就够了。”
余甘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伸手用指腹按了按耿白安的唇:“可余甘不会弹也不会唱。”
“你长得好看就足够了,要会什么?什么都不会都没关系。”耿白安亲了亲余甘的手指,甜言蜜语跟不要钱以往往外冒。其实最近耿白安一个人的时候也在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因为跟余甘感情越来越好,所以整个人说话都油腻了不少,但每每见到余甘之后又喜欢口花花,完全控制不了。
哎,暂时她也只能口花花了,最多……
耿白安伸手将余甘拉过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在她背上来回抚摸了半天,心中才平衡了一些。
此时的余甘脸上却带着些忧虑:“白安。”
“你说。”
“你现在如此喜欢余甘的容貌,若是有一天余甘老了,不好看了,你会不会嫌弃余甘?”余甘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担忧,一副紧张的样子看着耿白安,生怕耿白安犹豫,或者干脆承认下来。
耿白安脸色一变:“你怎么这么想?喜欢你漂亮是真的,但除了漂亮你就没有其他了吗?我耿白安喜欢的是你余甘整个人,里里外外所有的一切,并不只是这张脸啊小宝贝。”
被叫小宝贝的余甘抿嘴笑道:“别总乱叫。”
第63章
二人就这么黏黏糊糊了一阵,便听到楼下传来了一个新的歌声,起身往下瞧了一会儿,便又默默地躺下——不够,完全不够。虽然耿白安自己不太懂,只能简单按照自己喜好分辨好听与不好听,但是原主耿白安倒是因为从小接触音律,在音乐上还是有一定造诣的,所以如今若是让她说出哪里不够,也能说出那么一二三四来。
要找老师就要找最好的,否则她自己随便教教不就得了?何必大老远跑出来找人。
表演者一个接一个地过去,底下观看的看客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其中还不少有人加场的,但耿白安丝毫没有心动,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或许因为长年累月如此表演,这些人的身上也丢失了一种叫做“灵气”的东西,会的只有无限讨好看客,自己的特色一点都不突出。
简单来说,就是这些女子都被培养得一模一样了。
这个发现让耿白安很沮丧,她还以为民间青楼的女子们都会为了让自己的表演突出而挖空心思来表演,结果却不是这样。耿白安承认每个人的表演都带上了自己的特点,但那种特点并不浓郁,她们就像是一个个还没从师父那儿出师的学生,只能“学”而不能“研”,表演都十分制式,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耿白安觉得要是都这样的话,还不如在宫内舞姬里直接找呢,反正都差不多。
二人从下午等到了傍晚,又从傍晚等到了天黑,眼见快到了该回宫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到满意之人。当又一次看到老面孔——就是她们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子,耿白安就知道已经没戏了。演出者都已经轮完一轮了,再多估计也是没有了,于是耿白安牵起余甘的手往外走。
“我们回去吧。”
“嗯。”余甘能感受到耿白安此刻的失落,也没说什么。台上的那些女子连自己都没有打动,更别说要求严格的耿白安了。说实话余甘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个清楼似乎是整个崇京最大的卖艺不卖身的青楼,没有台柱子什么太说不过去了。
原先她们以为只是没出场,还特意叫了小二来问了问,结果发现还真的没有台柱子。说是在几个月之前两个台柱子发生了意外,一个伤一个重伤,所以暂时清楼里还没有新的台柱子。老板觉得这些人都不够格,所以宁愿把位置空出来,也不愿意以次充好。
所以她们还是晚来了几个月,要是早点来……
也不太可能,那时候的耿白安自己都还不知道来没来,毕竟“几个月前”这个信息太过于模糊了。
可当耿白安问到她们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那小二却又闭口不谈了。说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老板不让说,大家也不能往外说,否则工作不保。耿白安也没有强求,毕竟这是人家清楼的事情,看样子还是个秘密,所以只能失望而归。
谁知刚下楼就隐约听到后院有个尖利的女声叫了起来,耿白安眉头一皱觉得不对,便在领路小二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冲进了后院里。
只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正低头用手帕擦着自己似乎湿了一块的裙摆,嘴里还不断大声咒骂着她面前的女人。这个女人耿白安认识,正是下午台上的表演者之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的话,她表演的还是唱歌。唱歌的不知道保护自己嗓子就算了,而且现在这尖锐的叫骂声与下午那甜腻的歌声听起来简直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