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轻:“……”
趴在地上的悬停也死鱼般抖了下,急忙从地上爬起。
时轻帮他捡起木琴,打口型问道:“悬停师叔,师尊这是怎么了?”
悬停眉眼上翘,一脸坏笑做了个口型:“魅术。”
时轻眼睛差点瞪脱框,怪不得刚刚师尊那副模样。但整个宗门都知道孤辰仙尊矜持内敛,悬停长老居然敢开这种玩笑?没被打死真是命大。
他举起两根手指,指了指眼睛,意思是问,师尊刚刚能看到?
悬停咬着一侧嘴角,两手抱住自己,在手臂上来回摩挲几下,得意的表示,何止能看到?还能感受到。
时轻张开的嘴已经忘记合上。
悬停碰碰时轻,指了指屋子又在脑袋边画了几圈,不出声道:“猜猜你师尊想的是谁?”
时轻摇头,在他心目中,师尊是世间最皎白的月光,最清利的泉水,最无尘的圣洁。
怎会有这种杂思?若再想到和别人,那简直就是对师尊的玷污。
悬停半掩嘴,“我猜是段博彦。”
虽然没发出声,但在时轻看到“段博彦”那几个字的口型后,顿时吼道:“那只臭苍蝇?”
悬停立刻捂住他的嘴,直接将人抓到小院外。“你喊什么呀?”
时轻皱眉,他没想过师尊会与谁交好,但在他心里,谁都行,唯独段博彦不行。
“人家剑宗少宗主,长得也一表人才,而且心系云洲良久。”悬停抱着膀子,“你小子居然敢……”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其实整个天桴宗的人背地里都称段博彦是“臭苍蝇”,这个“雅号”悬停也知道。
段博彦爱慕苏云洲,苏云洲一直对他冷淡,可此人依旧如苍蝇般,绝不死心的骚扰。
时轻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倔强与笃定,“师尊对段少宗主无心,悬停长老莫要乱言。”
悬停尴尬的挠挠耳后,“那个,半个时辰后就会好,这期间师侄千万不要去打扰。还有,万不要在云洲面前乱说。”
作者有话要说: 时轻:师尊想的是谁?
苏云洲:哼!
时轻:师尊想的可是弟子我?
苏云洲:0.0!(脸红……)
那个……改了下书名和封面,现名《当美强惨重生后【快穿】》,小可爱们请见谅啊~然后别走丢哦
第5章
送走悬停长老,时轻在院子里站了良久,看风中白玉兰摇曳,脆弱又坚韧,微风过后徒留满院幽香。
苏云洲一直没开门,一百多岁的人,此时显然有些狼狈。
整间屋子里充斥着燥热之气,他歪在床榻上,汗水浸透衣衫,凌乱的发丝贴住脖颈和侧脸,呼吸沉闷又炙热。
苏云洲双目紧闭,整个人有些脱力,刚刚一切让他感到羞耻、不堪。
自己怎会有这般龌龊的心思?怎会对时轻……
当这个名字再次出现在脑海中时,他用力攥紧床单,手臂颀匀的肌肉都在发抖。
苏云洲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似体内真元被抽空般。他趴在床上恼怒着,没一会便觉得头闷,不知何时渐渐睡了过去。
时轻蹲在院子里看了一下午白玉兰,直到夜星微闪,明月高悬。
师尊的屋门一直没打开,从悬停长老走后,已过了三个时辰。
他起身,望了眼没燃灯的屋子,看来师尊今日不会出来,他只得悻悻回到自己房间。
清早朝阳略有些刺眼,苏云洲迷迷糊糊醒来,一夜没盖被子,感觉有些鼻塞。
今日是他的弟子课,坐起身低头看了眼散开的衣襟,嫌恶感油然而生。
他从衣柜里找出件干净衣服换上,里衣到外袍,领子能叠多高叠多高,好像这样才会安心些。
规规整整束好发,玉冠一丝不苟戴在正中。时辰还早,推门走了出去,看时轻应还没起,便一人向明悟台走去。
今日来听课的弟子依旧很多,台子下已然座无虚席,第一排正中间的位子,照旧被空了出来。
“云洲,这边来坐。”利阳掌门见他过来,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又心满意足笑道,“你今日气色不错。”
苏云洲不大自在的侧过脸,“见过掌门师兄。”
“对了,我前几日从上仙界拿回了些灵果和灵酒,一会叫上悬停、文如,咱们师兄弟几人聚一聚。”
苏云洲一听到悬停,忍不住暗暗攥拳,“我不喜饮酒,还是不打扰大家雅兴。”
利阳不死心,和声劝道:“灵果能增进修为,不想饮酒不饮就好。”
上仙界一枚灵果堪比修仙界百年灵药,可增进修为提高灵力。
苏云洲现在只想快些将未了之事了结,帮时轻驱散魔气,放他一人到外面闯荡,而自己心中这份孽缘,该断必须要断。
“好的,多谢掌门师兄。”
今日苏云洲教了些灵兽、妖兽的区别方法,还有如何驯化灵兽,和如何斩杀具有魔性的妖兽。
整整两个时辰,席间一直有双眼睛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时轻全程单手托腮,仰起头不走心的看着苏云洲。
昨日之事宛如还在眼前,两人几次无意间目光相撞,苏云洲都会心头猛颤一下,接着迅速逃开视线。
他怎么也没料到,活过一世的人,居然会被徒弟弄得如此狼狈。
散课后,苏云洲坐在上首一直没动,利阳先走了一步,让他随后自行到利阳峰。
时轻见人走得差不多,便拿着本子凑到苏云洲面前,“师尊,妖兽这里我有些没听懂。”
苏云洲余光扫了眼本子,一个字没有,“今日你听了吗?”
全程就看他撑着脑袋,魂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能懂才怪。
时轻抿唇不语。
“罚你去竹林砍竹子,一百根。”
时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凉砀山灵气充沛,竹林里的竹子自然也非凡物,砍一根比平时砍十根还难,师尊现在居然让他砍一百根!
“师尊……”时轻委曲巴巴,眉头一皱,满脸可怜相,连这声“师尊”都叫得百转千回,绕指缠心。
昨日这种“师尊”苏云洲听了不下二十次,现在居然当面来了一声,他只觉一股电流顺着尾巴骨窜到脚趾尖,莫名的火气被“腾”一下点燃。
“不会好好叫人就给我闭嘴!”他起身,广袖一挥,对时轻施了禁言咒,“五百根,砍不完不许回孤辰峰。”
下完这道命令,苏云洲丢下个能冻死人的眼神,一眨眼,不见了。
时轻:“……”
“唔唔唔”他说不出话,禁言咒要一个时辰才能自动解开。
时轻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怎么叫了声“师尊”就多罚四百根呢?
但谁让自己不争气,课都没听进去,受罚也是应该的,只得乖乖去砍竹子。
苏云洲满身火气来到了利阳峰,发现三位师兄弟已经到齐。
“云洲,就等你了。”悬停一身装扮在阳光下闪出七彩光芒,配上双处处留情的风流眼,让苏云洲心里这把火“呼啦”一下又添上捆柴。
他单手背在身后,挑了个离悬停最远的地方坐下。
文如将袖口揽住,直接搭上苏云洲的脉。
半晌缓缓开口道:“灵核恢复了些,但体内灵力远比你平日差出很多,小师兄还要好好将养才是。”
“我告诉你们,云洲能这么快恢复,那全是我的功劳。”悬停拿起颗果子,咬得汁水横飞。
苏云洲凤眸微抬,“我不与你计较,完全看在师兄面上。”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在未施加任何灵力的情况下,“啪”一声将酒杯在手中捏碎。
三人默默咽了下口水,然后悄然对视。
“大家都是为你好嘛。”利阳忙打圆场,“我知道,他那三脚猫功夫奈何不了你。”
文如起身,又拿过个杯子,斟满酒道,“而且我发现小师兄体内寒气稍稍散了一些,没准就是三师兄功劳也未可知呀。”
“荒谬。”苏云洲又喝了一杯,拿起个红果,不理众人。
其实究竟看到什么,或是看没看到,只要他自己不说,外人不会知晓。更何况他的修为一直凌驾于三位师兄弟之上,要是一口咬定没看到,自然不会有人敢多说半个字。
“咳”悬停大咧咧端起酒杯,“来来来,喝酒。”
文如随声附和,“不管怎样,小师兄身子见好,就该高兴。”
利阳也端起杯子,“你们两个呀,让我最操心,可云洲却是最让我放心不下。”他转而面相苏云洲,“你为宗门做了太多,师兄却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天桴宗,修仙界第一大门派。现今名声在外的仙尊有三位,其中之一便是孤辰仙尊苏云洲。不仅给天桴宗撑起了门面,还一力担起修复魔界结界的重任。
利阳身为掌门,但哪方面与自己这位师弟比,都差出一大截。
“掌门师兄此言差矣,洲三岁便入师门,一直视此处为家。”
苏云洲向来寡言,内心所想更不为外人所知。可这一句,却让在坐另三位顿觉心中酸楚。
他自幼丧母,母亲在他还未满月时便已离世,而父亲和最疼他的师尊也在十七岁那年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