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师父。”叶长遥回过首去,为了便于接吻,他将云奏抱到自己腿上坐在,才缠绵地吻了上去。
云奏喜欢与叶长遥接吻,一被抵上唇瓣,便松开了,一双手更是难耐地在叶长遥背后抓挠着。
叶长遥将云奏的唇齿尝了又尝,却觉得不论怎样都尝不足够。
背后时轻时重的抓挠逼得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断片,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将云奏的腰带扯去了。
已是初夏,但猝不及防地失去了上身的大半遮掩还是令云奏忽觉凉意,他本能地更为贴近了叶长遥一些,竟又意识到自己心口的两处已……
叶长遥松开云奏,将云奏抱到床榻上躺着,才去安抚。
舌头稍稍被刺到了,用牙齿轻轻一咬,吐息紊乱的云奏便会发出了类似于哭泣一般的声音。
他将那两处好生安抚了一番,才起身向小二哥要了热水来。
俩人依次沐浴过后,又相拥着躺在了床榻上。
云奏难得没甚么睡意,用指尖勾了叶长遥的一缕发丝玩耍。
叶长遥任由云奏玩耍着,又忽闻云奏道:“你果真是天赋异禀,方才我很是舒服。”
“能让你舒服便好。”他从少儿不宜的话本中看过如何侍弄,但并未实践过。
看着云奏如含秋水的双眼,他竟是鬼使神差地道:“我们做真夫夫那日,我定会让你更舒服的。”
叶长遥的神情不含些许欲念,而是满面严肃,云奏先是惊愕,而后便笑了:“我希望那日快些到来。”
他若不彻底痊愈,叶长遥是不会同他做真夫夫的,但要彻底痊愈谈何容易?
纵然到了观翠山,得到了凤凰羽……
他抬指磨蹭着叶长遥的心口,情绪不由低落了下去。
凤凰羽须得有叶长遥的心头血方能发挥功效,而要取心头血,便须得先破开叶长遥的胸膛皮肉,再剖开心脏,何其痛苦,何其残忍,他如何舍得?
叶长遥几近天人,如此做不会要了叶长遥的性命,却会要了叶长遥大半的修为。
在话本中,原身本来极是黏叶长遥,不能离叶长遥半刻,说尽了甜言蜜语,且日日缠着叶长遥与他云雨,但取了叶长遥的心头血后,他马上变了一副面孔,视叶长遥如草芥,瞧都不瞧垂死的叶长遥一眼,便扬长而去了,留叶长遥一人在关翠山顶等死,幸而叶长遥命不该绝,在原地躺了足足两日后,竟能起身了。
下山后,叶长遥不再做惩奸除恶之事,为了早日复仇而醉心于修炼。
五十一年后,叶长遥的修为终于恢复了。
又一百年,原身被叶长遥打回了原形,连凤凰羽都护不住。
原身自视甚高,却再也过不得横行霸道的日子,为了不落入猛兽之口,时时刻刻疲于奔命。
叶长遥被云奏磨蹭着心口,不禁乱了心弦,遂一把按住了云奏的指尖,道:“歇息罢。”
“嗯,寐善。”过了许久,云奏才睡了过去,可他却陡然做了噩梦,噩梦中的叶长遥一身是血,捧着被剖开了的心脏,朝他笑道:“娘子,我心悦于你。”
他被噩梦惊醒,瞪大了双眼,于黑暗中,剧烈地喘息着。
他侧过首去,凝视着叶长遥,继而将叶长遥拥得更紧了些,恨不得将自己整副身体都嵌入叶长遥的身体之中,与叶长遥融为一体。
他阖上了双眼,神志却十分清醒,时近破晓,他才又生了睡意。
用早膳之时,叶长遥见他眼下一片青黑,担心地问道:“昨夜没睡好么?”
他避重就轻地道:“做了个噩梦,但我已经忘记自己究竟梦见甚么了。”
叶长遥抬起手来,覆于他执着调羹的手上:“你倘若有心事,切勿隐瞒于我。”
他并非擅长撒谎之人,叶长遥亦并非傻子,叶长遥当然能瞧出他的异常,但叶长遥并不戳破,这便是叶长遥的温柔。
“好,我知晓了。”他用尽了最后的一点五谷杂粮粥,便向客栈借了庖厨,用以熬米粥。
白花花的米粒在锅中翻滚着,教他满心怅然。
怅然于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怅然于即将到来的别离。
他希望米粥能熟得慢一些,但米粥终究是被熬好了,再熬煮下去,便要变作浆糊了。
他将米粥盛起,待凉了些,才端上去。
房间的门敞开着,叶长遥抱着婴孩,婴孩手里拿着拨浪鼓。
一见得他,婴孩便将拨浪鼓递予了他。
他忽觉眼眶发烫,将米粥放下,陪着婴孩玩了一会儿拨浪鼓,才喂婴孩喝米粥。
小小的婴孩坐在他怀中,又香又软,婴孩被叶长遥用牛乳养着,从未吃过米粥,第一口米粥含在口中良久,才咽了下去。
但婴孩乖巧万分,他喂一口,便吃一口。
喂完一碗米粥,他为婴孩擦了擦嘴巴,又换了一身新衣,才对叶长遥道:“我们出发罢。”
向东南六十里,果真有一古刹,古刹位于山顶,这座山乃是佛家名山,海拔颇高,一眼望去,山顶上层云缠绕,宛若仙境。
云奏抱着婴孩下了马车,与叶长遥一道拾级而上。
可惜他体力不济,尚未到半山腰,已喘不过气来了,婴孩便改由叶长遥抱。
一盏茶的功夫后,叶长遥看着云奏,心疼至极,忍不住道:“我背你上去罢。”
“我无事。”云奏拒绝了,然而,愈往上,山势便愈陡峭,他不得不答应了。
叶长遥让婴孩坐于他的脖颈上,才用双手勾住了云奏的足弯。
婴孩觉得有趣,不是摸云奏的脸,便是摸叶长遥的头发,又时不时地在云奏面上亲上一口。
婴孩一身的奶香,云奏被亲了不知多少口,亦染上了奶香。
云奏心脏发软,瞧着婴孩懵懵懂懂的眼珠子,直想立刻下山去。
但……
即便心口的伤好透了,但他的身体却孱弱依旧,若无被叶长遥的心头血催动的凤凰羽,他还能活多久?
在这种情况下,他全然没有能力照顾好一婴孩。
过了约莫半刻钟,三人便已到了古刹门口。
有僧人在门口扫地,待叶长遥说明来意后,僧人当即去禀报了住持。
主持白须白眉,慈悲为怀,请他们入了内室,呼了句“阿弥陀佛”,才道:“这婴孩便交由老衲罢,老衲会将他好生养大,两位不必挂心。”
云奏不适地低咳着,叶长遥一面轻拍着他的背脊,一面向主持讲述婴孩的身世:“主持大师可知向西北七十里,有一地唤作‘千岁乡’?”
主持颔首:“但那‘千岁乡’不是变作一片沙漠了么?这婴孩与‘千岁乡’有何干系?”
叶长遥答道:“百余年前,有一术士在‘千岁乡’布下法阵,欲要炼成‘千岁珠’,‘千岁乡’内的所有活人、活物、死物皆被那法阵吞噬了,而这婴孩便是由法阵炼成的所谓的‘千岁珠’,因其由精魄所筑,怨气太重,知事后,许会堕入魔道。”
主持吃了一惊,端详着婴孩:“阿弥陀佛,那术士实在是罪恶深重,但这婴孩却是无辜的。”
他并不问“千岁珠”有何用处,而是从叶长遥怀里接过婴孩,许诺道:“老衲会教他明辨是非善恶,定不会容许他堕入魔道。”
素来除去饿极了,甚少哭泣的婴孩却在被主持抱起的一刹那,大哭起来。
婴孩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冲着云奏与叶长遥不停地挥着,又委屈又可怜,竟然又咬字不清地道:“爹爹……爹爹……”
婴孩不足三个月大,远未到能唤出“爹爹”的时候。
云奏本能地伸出手去,欲要将婴孩抱回来,却被叶长遥阻止了。
叶长遥扣着云奏的一双手,又对着主持道:“劳烦了。”
片晌后,云奏才寻回理智,躬身道:“劳烦了。”
他并未再多看婴孩一眼,便在哭泣声中,被叶长遥背着下了山去。
他将下颌抵于叶长遥的左肩上,低喃道:“我身上是不是还有奶香?”
叶长遥不答,而是安慰道:“你若是舍不得,待你痊愈了,我们再将他接回来罢,为他取一个响亮的名字,将他抚养成人。”
“当真么?”云奏双眼晶亮,霎时忘记了自己所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境况。
“当真。”叶长遥将云奏抱进马车里,吻了吻云奏的额头,“我亦有些舍不得。”
“向善。”他听见云奏突然吐出了两个字来,不明所以。
云奏解释道:“我已为他取好名字了,向善,一心向善,如你一般。”
叶长遥认真地道:“向善的寓意是不错,但太过像法号,亦或是道号了罢。”
“便唤作向善,不许反对。”云奏主动吻住叶长遥,待得叶长遥同意了,才将叶长遥松了开来。
云奏这阵子时常情绪低落,但眼前的云奏却是不同。
叶长遥欢喜不已:“我们这便启程去观翠山罢。”
云奏下意识地瞧了眼叶长遥的心口,才应了一声。
待得到了凤凰羽再言其他罢,许单凭凤凰羽便足已治好他了。
他顺利地说服了自己,旋即冲着叶长遥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