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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完结+番外 (漱己)



人月圆·其一
俩人继续向观翠山去, 照旧由叶长遥驾车, 而云奏大多在马车内歇息,若是精神好些, 亦会与叶长遥一道坐于辕座上。
  两日后,五月初五, 端午。
  叶长遥为了让云奏能好生过节,端午当日并未赶路,而是由着云奏睡至日上三竿。
  因为已顺利地将自己说服了, 又有叶长遥在侧, 是以, 云奏不曾再失眠过, 一早便睡醒了。
  日光穿过窗枢, 攀爬着上了床榻, 晒得云奏暖烘烘的。
  他翻了个身,整个人伏于叶长遥怀中, 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全无起身的迹象。
  叶长遥享受着云奏的撒娇与依赖, 被刺眼的日光逼得微微阖着眼,柔声问道:“饿了么?”
  他已然辟谷, 无须进食,但云奏却是不同,仔细算算, 云奏已有将近八个时辰未曾进食了。
  云奏的确饿了, 可他不愿从叶长遥怀中出来, 如此惬意的时光实在是难得。
  他仰起首来,凝视着叶长遥的双眼,坦诚地道:“饿了,但我想这般与你腻在一处,半点都不想起身去用午膳。”
  由于日光被云奏遮住了些许,叶长遥终于能将眼帘全数撑开了,他探过手去,覆上了云奏的肚子,劝道:“待用过午膳,你再这般与我腻在一处可好?”
  “不好……”云奏说得急了,不慎岔了气,以致于咳嗽了起来,同时,整副身体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未多时,他苍白的面色已因咳嗽而涨红了,双眼亦是泛起了层层水光。
  叶长遥心疼难当,一手扣住了云奏的腰身,一手轻拍着云奏的背脊。
  云奏咳嗽不止,可怜兮兮地望着叶长遥,使得叶长遥不得不哄道:“你要如何便如何。”
  他得了叶长遥的承诺,欢欣雀跃,但咳嗽却是无法止住。
  又过片刻,他倏地淌下了泪来。
  纵然云奏并非在哭泣,而是被咳嗽所迫,但眼见云奏落泪,叶长遥仍是手足无措。
  他低下首去,细细吻去云奏的眼泪,口中霎时苦涩得如同含了一把黄莲。
  云奏被叶长遥亲吻着,又将叶长遥抱得紧了些,良久后,整副身体终于安静下来了。
  他抬手扯开了叶长遥的衣襟,将脸埋在叶长遥赤/裸的心口,竟然又睡了过去。
  叶长遥以手梳理着云奏的发丝,见云奏的面色渐渐失去了血色,不由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云奏方才转醒,却依然不肯从叶长遥怀中出来。
  时近申时,他才被饥饿逼得不情不愿地起身洗漱。
  叶长遥被云奏怨念的眼神望着,直觉得自己将云奏欺负得狠了,但自己明明只是要云奏起身用膳而已。
  俩人收拾妥当便下了楼去,因今日是端午,自是要了些节令吃食。
  云奏还仗着心口的伤已好透了,明目张胆地点了醉虾。
  他们所处的这座城唤作望春城,望春城中有一望春河,每逢端午,便会有百姓自行组织,在望春河上赛龙舟。
  这客栈临着望春河,若是坐于临窗的位置,便能将赛况一收眼底。
  虽然还未到赛龙舟的时辰,亦远未到用晚膳的时辰,不过一年一度的赛龙舟吸引了不少客人,临窗的位置早已坐得满满当当了。
  云奏曾是赛龙舟的好手,听闻有赛龙舟,当即兴奋起来,一面吃着一只咸蛋黄鲜肉粽,一面探首往望春河瞧。
  叶长遥正饮着雄黄酒,他甚少饮酒,却是海量。
  他饮罢一盏,又剥了只茶叶蛋递予云奏。
  云奏接过茶叶蛋,乖巧地吃了干净,却趁着叶长遥去吃酱烧黄鳝之际,抢了叶长遥的雄黄酒。
  他轻呷一口,面色登时酡红,他自认酒量不差,未曾想,这副身体竟然这般不中用。
  叶长遥见状,站起身来,行至云奏身畔,从云奏手中取出酒盏,放于桌案上,又关切道:“无事罢?”
  “还好。”云奏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有些烫。”
  叶长遥伸手覆于云奏的额头上,问道:“头疼么?”
  云奏摇首道:“不疼。”
  “不疼便好。”醉虾还未上来,本来叶长遥是打算让云奏稍微吃几只的,但显然还是不吃为好,故而,他扬声对小二哥道,“劳烦小二哥将我们方才点的醉虾撤了罢。”
  小二哥正要应声,却听得坐于那公子对面的美人抢先道:“不许撤。”
  那公子身着雪白书生袍,头戴斗笠,有些古怪。
  而那美人身着樱草色的衣衫,极少有人能衬得起樱草色,但美人竟是使得这樱草色生出了一股子清尘绝俗的气息。
  小二哥到了俩人面前,左右为难。
  末了,那公子妥协了。
  不久,醉虾便被小二哥端上来了。
  云奏心满意足地吃着醉虾,面颊自是又烫了几分。
  叶长遥舍不得对云奏说重话,好言好语地劝道:“勿要吃太多,一则,你的道行尚未恢复,身体孱弱;二则,你不胜酒力,若是醉了,该如何是好?”
  云奏舔了下唇瓣,双目灼灼地盯着叶长遥,低声道:“夫君,你可听说过酒后乱性?”
  叶长遥当然听说过酒后乱性,但云奏此言何意?是要与他酒后乱性么?
  他当即严肃地道:“你的身体尚未好透,还是勿要酒后乱性为好。”
  云奏清楚自己这副时不时便会咳嗽、吐血,又受不得累的身体不宜与叶长遥云雨,听得叶长遥所言,又是欢喜又是郁闷。
  欢喜于他心悦之人以他为先,并不急着与他云雨;郁闷于他心悦之人过于冷静,全然不向他索求。
  他哼了一声,又吃了一只醉虾,便将一整盘醉虾往叶长遥面前一推,转而拈了一块绿豆糕来吃。
  绿豆糕清甜香软,口感绵密。
  叶长遥见云奏专心致志地吃着绿豆糕,压根不理会他,出言哄道:“待你的道行恢复了,即便你吃下一整盘醉虾,我都不会阻止你。”
  云奏斜了叶长遥一眼:“一整盘如何够?”
  叶长遥担忧地道:“但若是再多,你恐怕会醉死,头疼欲裂,天旋地转……”
  云奏打断道:“你究竟是在哄我,还是在威胁我?”
  叶长遥语塞:“我……”
  云奏莞尔道:“罢了,我便当你是在哄我了。”
  叶长遥松了口气,竟又听得云奏害羞地道:“你应当说‘待你道行恢复了,即便你酒后乱性,缠着我不放,我都不会阻止你’。”
  他怔了怔,才依言道:“待你道行恢复了,即便你酒后乱性,缠着我不放,我都不会阻止。”
  云奏失笑:“你莫不是属鹦鹉的罢?”
  叶长遥自知自己笨嘴拙舌,并不反驳。
  云奏明白其实叶长遥的言行皆是为了他着想,吃罢手中的绿豆糕,便向着叶长遥道:“对不住,是我无理取闹了。”
  叶长遥困惑地道:“你为何要向我致歉,又为何觉得自己无理取闹?”
  恰是这时,赛龙舟将要开始了,鼓声如雷。
  云奏不答,牵了叶长遥的手,将叶长遥扯到了客栈临河的那一边。
  叶长遥猝不及防,面上却不禁露出了笑容来。
  人群拥挤,他被挤得后面了一些,一垂眼便能瞧见云奏白腻的后颈。
  四周的观客都在为自己所支持的龙舟队助威,云奏不由恍惚起来。
  生前,他亦是在这样的助威声中赛龙舟的,而现下的他,勿要说是赛龙舟了,多走几步路便会气喘吁吁。
  但那又如何,他有叶长遥了,与叶长遥两情相悦实乃他生命中最大的奇迹。
  思及此,有两片温热忽然轻柔地跌落在了他的后颈上——是叶长遥吻了他。
  他旋即回过首去,掀开纱布,踮起脚尖来,吻上了叶长遥。
  唇齿交缠间,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较外头的鼓声更为响亮。

人月圆·其二
他又从叶长遥口中尝到了雄黄酒以及白酒的滋味, 直教他醉得一塌糊涂。
  ——白酒是用来腌制醉虾的。
  他分明亦饮了雄黄酒, 尝了醉虾,却全然未醉成这样。
  由于赛龙舟尚在进行中, 只有寥寥几人为他们所为而侧目。
  他不是胆小之人,但于情爱上并不大但, 他是冲动为之,唇瓣一贴上去,便觉得自己已耗尽了气力, 可他未料到, 一与叶长遥的唇舌纠缠, 他竟再也感知不到旁人的目光了。
  旁人要如何想便如何想罢, 与他有何干系?
  云奏其实常常主动亲吻自己, 但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却是不曾有过的。
  故而, 叶长遥一被云奏的唇瓣碰触,便怔住了, 片刻后,才开始回应云奏的亲吻。
  他最为擅长之事即是与孤独相处, 是以,他从不奢望能有人与自己作伴, 更不曾想过他会与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亲密举动。
  自从与云奏心意相通后,他已不再这么认为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他生出了无限欢喜,他从云奏口中尝到了雄黄酒以及白酒的滋味, 这是他生平初次觉得自己醉了。
  他不曾练过酒量, 但怪的是, 他十五岁那年初初饮酒,便能饮下一大坛子,且面不改色,其后,他更是随师父一道疾行百里,跋山涉水地去除了一只作恶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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