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禁欲,云奏在渴求着他,他又何尝不是在渴求着云奏。
他并无睡意,云奏转醒时,他正在假寐,本欲睁开双眼来,怀中的云奏已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而后,云奏开始亲吻他,从他的额头至唇瓣,直至吻上了一副锁骨,才停了下来。
云奏似乎有心事,低叹一声,方才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
他再也假寐不得,睁开双眼来,去看云奏。
云奏的瞳孔因吃惊而放大了些,又咬了他一口:“你早就醒了么?”
他坦白地答道:“我本就没有睡。”
“多谢你陪我。”云奏抬眼望了眼天色,方要起身,却是被叶长遥箍住了腰身,紧接着,他被叶长遥吻上了肚子。
他的身体一下子便软了下来,未料想,他竟是听见叶长遥道:“不知若是里面装满了我的东西,你这肚子可会鼓起来?”
叶长遥仅仅是在单纯地发问,全无淫靡之意,但他却觉得叶长遥这副模样让这个原就淫靡的问题愈加淫靡了。
他脸红心跳着答道:“你多给我一些,定会鼓起来的。”
叶长遥仰首去瞧云奏,却未瞧见云奏的眼眸,只那两扇羽睫激烈地颤抖着。
其后,他忽而听得云奏道:“要试试么?”
他将视线定在了云奏的心口上,才顺利地抵挡住诱惑,婉拒道:“待你痊愈了再试罢。”
云奏明知叶长遥不会答应,被拒绝了自然并不意外。
他由着叶长遥又吻了一会儿他的肚子,却猛然意识到自己快要动情了。
纵使叶长遥并未做甚么过分的事情,但这个姿势还是过于亲密了,且他们现下皆身无寸缕,更重要的是叶长遥是他心悦之人。
他不得不推开叶长遥,起身穿衣,由于动作太过急促了,左足足面居然不慎撞到了床榻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叶长遥下得床榻,跪下身去,吻了吻那足面,才柔声责备道:“你该当仔细些。”
他左足一颤,却被叶长遥扣住了足踝,他以为叶长遥会做甚么,叶长遥却只是为他将足衣穿上了。
叶长遥又站起身来,为云奏将全数衣衫穿妥当了,问道:“你睡了足有两个时辰,饿了么?”
“不饿。”听得云奏这样回答,他揉着云奏的额发,“那我先去煎药好么?”
云奏根本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里放,红着脸道:“你能先将衣衫穿上,再言其他么?”
叶长遥颔首,将衣衫穿上后,复又问了一遍,方才得到了云奏的答案:“好。”
他于医术只是略通,因云奏的伤势已久无进展,他先去了本地最有名的医馆,与老大夫说了云奏的情况,调整了药方,才又回到客栈,向客栈借了庖厨煎药。
虽然尚未到用晚膳的时候,但已陆陆续续来了食客。
有客人点了鱼香肉丝,厨子正切着肉丝,忽然听到那煎着药的公子问道:“你可听闻过‘千岁珠’?”
“不曾听闻过。”他觉得这公子甚是古怪,大白天的在室内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目,穿的却是一身书生袍,不过这公子的声音听来却很是柔和。
叶长遥在往返医馆途中,问了不少人,其中亦无人听闻过“千岁珠”。
按理说,这镇子离千岁乡仅十里,不可能无人听闻过“千岁珠”。
那么,不是他所得的消息不实,这世间本无“千岁珠”,便是当中有甚么古怪。
毕竟,千岁乡无端变作一片沙漠已教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这汤药总算煎好了。
他端起汤药,回了房间去。
一开门,只见云奏坐于桌案前,手中捧着一册书籍,正在认真研读,桌案上点了烛火,摇曳生姿,使得云奏整个人影影绰绰的,因被覆上了一层暖光,面色显得好了些。
他将全副注意力集中于云奏身上了,到了桌案前,才发现云奏居然将他所买的那些少儿不宜的话本尽数翻了出来。
他登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却闻得云奏道:“你不善风月,应是看过话本了,才知晓那般姿势的罢?”
买了话本后,他不是忙于煎药,便是出去斩妖除魔,又要教授傲雪剑术,还要陪伴云奏,故而,他只有在云奏入睡时,才得空去看话本。
他并非故意隐瞒,但被云奏这么一问,耳根却泛红了。
云奏并未看过多少,那般姿势在话本中其实颇为寻常。
他随手拣起一本,照着念道:“你从未开过荤辛,便如此贪嘴,多尝几回,待你食髓知味了,恐是离不得我了罢。”
——此言乃是观音坐莲之际,上位者说与承受者听的。
他是一时兴起,话音落地,已然心如擂鼓。
他将话本一放,端了那散着白气的汤药一饮而尽,又皱着脸道:“好苦。”
叶长遥见状,取出自己在街上买的一窝丝,以内息烘热了些,才送到了云奏唇边。
一窝丝乃是饴糖所制,色泽金黄,糖丝层叠,入口即化。
云奏被叶长遥喂食着,正惬意着,忽闻叶长遥道:“我过会儿便将话本收起来,你勿要再看了。”
他不知为何生出了逆反情绪来:“你不让我看,我却偏生要看。”
言罢,他又翻开一页,随口念道:“你且将衣衫褪去,同我一起登上那极乐之地罢,声音轻些,可不要将你娘子吵醒了。”
——这话本讲的竟是偷情,不但承受者的娘子亦在床榻上,且承受者不久前还与其交欢过。
叶长遥将话本从云奏手里抢了出来,无奈地道:“你切勿再念了。”
云奏好整以暇地笑道:“我若还要再念你能奈我何?”
叶长遥又将一窝丝喂了云奏,手指尚未撤离,却是被云奏以牙齿咬住了。
云奏并未施力,他一抽出手来,却发现其上已沾染了些许水光。
云奏委屈巴巴地望着叶长遥:“你这也不许,那也不准,我实在太过可怜了。”
叶长遥温声哄道:“待你痊愈了,我同你一道看可好?”
云奏狭促地道:“难不成你不许我看,是因为不想我念与你听么?”
“不是不想。”叶长遥将最后一只一窝丝喂予云奏,才答道,“是怕自己把持不住。”
云奏抱怨道:“可你先前……我明明舔舐过了,你都毫无反应。”
他吃下了一窝丝,口腔内甜滋滋的,顺利掩去了他说这话之时的苦味。
叶长遥严肃地道:“我从不知晓我的自制力这样差,我及时制止了你,才让你觉得我并未为你所动。”
“原来如此。”云奏眉开眼笑地道,“那便如你所言,待我痊愈了,你同我一道看罢。”
叶长遥正要应下,云奏柔软的嗓音竟抢先钻入了耳蜗,搅得那耳蜗一阵一阵地发烫:“到那时,每日睡前,我都要为你念一册话本。”
他思忖着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照着做么?”
这叶长遥是单纯地提出了疑问,可他脑中却在一刹那浮现出了无数场景,所有场景均是在话本中出现过的,只不过主角的脸变作了他与叶长遥。
“嗯,你便照着做罢。”尽管很是害羞,但他还是这么回答了叶长遥。
叶长遥正色道:“一言为定。”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我又不是在与你做生意。”
”我们本来就不是在做生意。“叶长遥疑惑不解地道,“我让你觉得我是在与你做生意么?”
云奏伸过手去,捧住叶长遥的双颊,捏了捏,笑吟吟地道:“不论是你的语调,还是你的神情都太过正经了些。”
叶长遥当即否认道:“不,我现下一点都不正经,我正在想着不正经的事情。”
云奏软下身去,依偎于叶长遥怀中,吻着叶长遥喉间的伤疤,又稍稍咬了一口,才吐着热气道:“想着要将我如何如何么?”
“对。”叶长遥肯定地回答了,连带一双素来阴鸷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
云奏轻声一笑,手指把玩着叶长遥的衣带,将那衣带扯开,又系上了,这般重复了数回。
叶长遥任由云奏把玩这着,又在云奏发上落下了几个吻:“我共计问了二十五人,古怪的是其中无一人听闻过‘千岁珠’。”
云奏顿了顿:“确实古怪得很,难不成当时与你提及‘千岁珠’的那人是故意捉弄于你的?”
叶长遥摇首道:“我与他素未谋面,他根本没有捉弄我的动机。”
“我们还是先去用晚膳罢。”云奏从叶长遥怀中退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瞧着叶长遥,又俯首咬住了叶长遥的耳尖,“而今,我这肚子正饥肠辘辘着。”
叶长遥脑中灵光一现,明白了云奏的意有所指,视线定在云奏的肚子上,情不自禁地揉了揉。
一斛珠·其五
“嗯……”云奏不能自已地逸出了低吟来, 双手旋即搭于叶长遥的双肩, 又主动地将自己的肚子往叶长遥掌心送。
叶长遥不敢太过分,收回了手, 继而为云奏将一头墨发束上了。
云奏眼帘低垂,无意识地去窥叶长遥那已被藏好了的物事, 而后陡然直起身来,对着叶长遥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