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怒极反笑:“你还敢进宫?!莫不是还惦记着朕另一个皇子?”
于蕊面部刺痛,双膝剧痛,听到这话后不敢抬头。
毕竟皇上一定程度上说中了她的心思。
皇上看着那个狼狈的女人,眼中是刻苦的恨意。
就是这个看似孱弱的女人,硬生生让大干绝望了数年,每一个日子都是踩在火上的煎熬。帝子降世带来的希翼在几刻钟后就泯灭的绝望更让人无法接受,明明希望离他们那么近!
“带下去。”皇上压着声音道。
至于带下去如何,在场的人心中都有数。
绝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在大牢里等着她。
于蕊连哭嚎都来不及就被捂着嘴拖了下去,眼中满是对未来的绝望。
清粲除了开口后,就安静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任由皇上处置。
当他淡漠的目光与于蕊绝望的眼神对上时,就像水浇上火,瞬间熄灭了于蕊心里所有的希翼。
冰寒到极致的虚无目光,让于蕊身体不由僵硬。
这个目光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吗?
思及当年离京时满心自傲,回来时一定是这天下的皇后,没想到回来后与她所想天差地别。
一个是站着走,一个是拖着走。
皇后?呵!
清粲转身朝着姬淮身旁走去,悠然落座,衣尾散开偶有一角触及到姬淮又飞快收回。翩然相碰就像是蝶翼轻扇轻盈无比,不像实物。
姬淮呼吸微顿,心头微恼。
不知是为什么而这般焦灼,隐秘的心思在跳跃着想要与身旁的人亲密,长年的修养又让他克制所有外露的喜色。
他是皇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承认这是他的皇兄呢?!
一个失踪这么多年如今才回宫的皇子,姬淮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承认。
清粲不明他心头所想,转头向他温和一笑。
浅浅的弧度稍一挑起,清冷的面容上就染上了暖色的光华,两相交融眉眼间绽开的风华瞬间就晃花了姬淮的眼。
姬淮脸部燥意轻涌,心思有些混乱。
不明白明明是差不多的容貌怎么这个人笑起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天天看着自己笑本该对着这张脸免疫了,但清粲稍一勾唇,姬淮就发现自己过于天真了。
容貌相似在这个人眼里是不是根本不重要,因为他骨子里那怎么都无法抹去的惊艳感已经让他脱离了外表的束缚。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姬淮,心里既复杂又不甘心,还有那么一丝被刻意掩盖的羞意。
宋川目光灼灼地看着清粲那一瞬间扬起的笑意,心里不停回味。
过于张扬的视线让林弘心上微感不适,掩盖在桌下的腿脚踹了他一下示意收敛一点。
聂恒饮下一口酒,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漫不经心地想起,宋川年纪也差不多了,是时候跟宋老将军说一声该送入军中锻炼一下了。
宴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呈现出一幅颇为和乐的景象。
皇上这才想起,这几天清粲是住在恒王府,下一任太子怎么能居住在外臣家中。
“清粲今日便搬进东宫吧。”
皇上看向清粲,和蔼道。
姬淮双手微顿,面上神情一时十分复杂。
失落,无奈,苦涩……
却始终不见怨恨嫉妒。
皇上的声音一出,下面的臣子们有些炸了。
这……也太过突然了!
东宫空荡许久,它所代表的意义众所周知,本来所有人以为它的下一任主人就是姬淮,看到找回来的大皇子后心中已经偏移。
但就直接将东宫赐给大皇子,也太过偏心了。
虽说……虽说,这二皇子在大皇子面前是有点逊色。
嗯……好像有很多点逊色。
这么一想,要出口的话就这么被咽下去了,要说两位皇子旗鼓相当,还能说几句,但这明显入眼的差距他们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清粲微顿,但还是淡然领命:“是。”
说完之后,稍许沉吟眸光转向对面的聂恒,果不其然,万事云淡风轻的恒王此刻脸色已经黑了几个度。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每天多更一千字,就是四千字。
那样不就是三天一加更吗哈哈哈
下章想吃糖,超级想吃糖(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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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千古圣君(13)
清粲收回眸光落在面前的果食上,伸手拿过斟好的酒水,浅浅饮了一口。
酒水润了唇,唇瓣上的殷红带着未干的水渍几乎要滴出来,有意无意将目光递到这个方向的人眼中晃入那将滴未滴的酒水时,牙齿微痒,想要咬些什么东西来止住那轻而难受的痒意。
许斌目光渐渐沉静下来,身周气场也越显沉稳,这个时候的旁人只感觉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乱了那副平静的表象。
可惜当事人许斌,完全没有这种念头。
若是上座的某位殿下这个时候往这边轻轻撇上一眼,便能不费丁点力气破了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海。
那轻描淡写的一撇,蕴着主人自己都不知道的潋滟,轻轻松松便撬动了他人紧闭的心扉。
姬淮坐姿在清粲落座时僵了一瞬后缓缓变回正常,双手的力道紧了松,松了紧,如他自己都理不清该如何表现的情绪,大团大团的毛线于他自己是烦恼,对于那些猫儿就是一个甚为难得的玩具了。
清粲看到姬淮面上似一本正经,身体却始终没有放松下来的时候,就如看到了极为好玩的玩具,心头涌上不陌生的恶趣味。
“皇弟心情不好?”
清粲轻侧,转向身旁的姬淮,语含三分笑意。
随着声线跳动的音波轻快地传入姬淮耳中,就如修长手指在他敏感的心弦上肆意弹起,猝不及防震开的声波将姬淮惊的险些跳起。
他不免迟了一会才说:“没有。”
“皇兄”二字却堵在心口没有出来,二个看似普通的字如果说出来就好像对什么东西妥协了一样,姬淮出于那种感觉,简单回了这么一句后就闭上了嘴。
清粲凤眸微弯,点点星光好似缀在其上,漂亮得不可思议。
刚想继续逗一逗,来自对面灼热烫人隐含郁色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幽怨之意透过看不见的目光就这么盯在他面上,随着他眼角微弯时灼热感越发逼人了。
清粲眸中略带无奈,口中将要脱口的话也因为兴致去了大半没了继续的心思,转回身子看向对面的聂恒。
聂恒表情很正常,任谁看都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对上清粲的视线还自若地微微一笑,恒王的风姿在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在旁人眼中感觉都比平时还要盛了几分。
清粲柔了面色,冲其弯唇暖暖一笑。
这么一笑,萦绕在聂恒心间上又浓又重的暴戾就这么轻易被抚平了。
聂恒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本就被藏在心底滴水不漏的黑暗又往下深埋了几分,若无意外,它们不会有再露头的机会。
姬淮在那么冷淡地回了一句后,身旁的人就一直没有再传来下一句话,突然的安静让他面色微沉。
心里暗暗反省,莫不是刚刚语气过于冷淡了,身旁的人误以为他不喜便不再自讨没趣的开口了。
姬淮有些暗恼,不就是这么冷淡回了一句话么,至于这么看重面子吗?
也不是不喜……
姬淮想到这有些惊吓,不是不喜,那是什么?
绕不开自己脑中的牛角尖,姬淮冷着一张脸别扭地看向清粲。
却发现清粲根本没有注意这边,正朝着对面的恒王露出一个极好看的笑容。
他顿时就像吃了酸的不行的葡萄,满口的不适感。
看着这恒王怎么都是不顺眼,果然,就是个不安好心的反贼。
宴会散了后清粲在聂恒略显阴沉的目光中被宫女们簇拥着往东宫去了,聂恒目送着他离开,掩在袖袍下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狠握成拳。
心里默念,老东西。
夹杂着浓浓的火气,聂恒甩袖上了身后的马车。
入夜。
清粲让其他无关的人退出门外,一个人身披外袍仅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坐在桌边缓慢地翻开皇上送来的一些书。
烛光在桌案上摇摇晃晃,暖暖的光色印在清粲侧脸勾勒出轮廓分明的线条,黑夜中的清粲眸中的虚无漠然更为清晰,不知是主人的放松还是环境的反衬,主宰黑暗的气息不像不沾红尘的仙人,倒像是披上外衣处于深渊的妖魔。
一举一动的出尘因着黑暗的印染,清粲眸色深深,将这夜间的暗色尽纳其中。
窗边传来轻响,清粲早有所料毫不惊讶,依旧缓慢地翻开下一页。
眸中的暗色似乎掩上了一层清淡的表象,身边那种时时刻刻诱人跳入深渊的感觉被锁了大半,只余下了些许触目惊艳失神的倾世风华。
聂恒动作轻轻地关上了窗,走向桌边俨然不动的清粲,从后方拥住怀中充实的感觉让他不由轻叹一声,略带满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