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要什么?”杨氏不耐烦的看眼云长生,皱眉道:“因为你脸都丢尽了,还想大张旗鼓的迎你进府?”
“你不要脸,我们国公府还要呢,就别在这要求这要求那的了,肯让你有个名分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钱氏一看云长生就生气,想到自己被许崇文发的一顿火,还有听许长峰说的的那番话。
她又管不住自己,当下接住杨氏的话,冷笑道:“你进府做妾都不配,还以为能得多少好处,以后有你受的。”
钱氏眼里恶意明显,根本不在乎云长生有什么反应,“一个乡下穷小子,也想来享受荣华富贵,你有那命嘛。”
“好了。”杨氏摆摆手,像是撵狗一样,“你回自己院子吧,没事少出来。”
“国公府一向低调,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也就是给你一个住处一口饭吃而已。”
“我呸。”云长生指着自己脸,“看我好欺负是吧?美的你们。”
他一脚踹倒身旁的坐椅,不屑的看着杨氏和钱氏两婆媳,“没有聘礼给我一张写几个字的破单子,你们国公府穷的过不下去,连点聘礼都置办不起?”
“说我是乡下穷小子不懂礼数,你们国公府就是这么办事的?”
“被人欺上头来不敢吱声,各个躲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倒是在我这耀武扬威,谁给你们的脸?”
云长生现在满腔怒火,这两人竟敢狼狈为奸算计自己,在这种人生大事中让自己吃哑巴亏。
他看到杨氏和钱氏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仿佛预料自己不会反抗,现在有这种激烈行为让她们感动万分意外。
云长生冷笑,声音特别高,“就算我是乡野出身,也容不得你们这么对待,若是不想成亲或是没银子成不起亲,那这婚约解除也罢。”
“堂堂国公府,连乡下小门小户都不如,三媒六聘办个简单婚礼都做不到,也不怪外面人瞧不起。”
“放肆。”杨氏惊愣失神,没想到这么一个乖巧绵软的乡下小子,竟然敢对自己大发脾气。
“这里哪有你反对的份。”她怒喝道:“不想成亲就滚,我们国公府有无数银子,就是不给你用,你不配。”
“我不配。”云长生此时冷静下来,“我让你们国公府赔的裤衩都穿不上,你还想高高在上做风光的国公夫人,做梦你们都不配拥有。”
“我呸。”云长生狠狠呸了她们一口,不想与她们再纠缠,这种人就得狠狠打她们脸。
让她们知道疼,知道不敢,以后再不会有半分歪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就算见着也要绕路走。
云长生气冲冲的离开,今天不把这口气出了,他感觉自己会憋屈的吐血而亡。
这亲能成就成,不能就算了,是她们欺人太甚。
云长生心想:就是爷爷活着,他也不会让自己受这等羞辱,不会责怪自己毁了这门亲事。
“母亲。”钱氏看到云长生气的脸通红,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烧死她们,心里有些打鼓。
杨氏被云长生闹这一通,同样气的胸口起伏,不停的大口喘息,“我们哪里有错,让他折腾去。”
她早已算计好每一步,许国公也挑不出理来,没想到一个多时辰后,就被人打上门来。
让她和钱氏彻底失去颜面。
第17章
“国公爷,平民医馆陈掌柜求见。”
王管家向许国公请示,不知道这个小小掌柜,何德何能敢求见国公爷。
“请,快请。”
许国公大手一挥请人进来,随后心里疑惑此人上门求见有何事?
“草民拜见许国公。”
陈掌柜恭敬行礼,波澜不惊的神情有些忐忑,又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请坐。”
他的表情让许国公更加疑惑,但必须以礼相待,边关多年没少得其相助,“有事但说无妨。”
“草民最近遇到难事,若不是遇到倾家荡产之危,草民也不想上门。”陈掌柜赫然,师弟吩咐他不能不从。
“这是许国公这么多年欠下的草药票据,还请许国公体谅则个,实在是不得已而行之。”
陈掌柜从怀里掏出一叠票据,“唉!没想到还有登门要债这一日,真是羞愧呀!”
他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也很愤怒,不好好教训一下国公府,心里着实出不了这口恶气。
许国公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上门催债,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让他老脸一红,“确实早该给。”
可是怎么给?
朝廷一直不拨银子,他去哪拿出这么多银两,“明日本国公就去户部催银,尽量早日把银两凑足。”
“唉!”陈掌柜摇头,“许国公还是别指望户部,他们若是想给,岂会差这么一点银子。”
“几十年往来,草民何时催过债?还请许国公不要为难,就当您大仁大义帮帮草民度过此次难关。”
“这。”许国公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地上来回踱步,心里也知道想要从户部要出银子很难。
但是这么多年多亏陈掌柜支持,许家军没有缺一点草药,无论有没有银子,都是按时供应。
有时甚至会在缺粮缺军需的时候,仗义相助一把,钱粮没少资助,可以说多次雪中送炭。
可这么一大笔银子,国公府也拿不出来,这是许国公最为难的地方。
“嘎巴嘎巴。”
许国公心虚烦乱,负于身后的两只手,捏的脆响在静寂的书房特别清晰,“陈掌柜也是遇到难处逼不得已,本国公必然尽力筹措。”
“多谢许国公。”陈掌柜放下手中茶盏,感激的说道:“平民医馆度过此次危难,日后定然继续供应边关所需。”
“嗯。”许国公眉心一跳,这是提醒还是威胁?
他看向陈掌柜的眼神锋利许多,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分析,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不说对于边关所需予取予求,几十年间没开口催过一次债务,还每年都要捐赠一些。
许国公再心思缜密,也无法对陈掌柜产生任何猜疑,“本国公现在就抽调府中所有银两,不足之数还请陈掌柜宽容几日。”
“六十万两欠银,今日许国公只需拿出三十万两即可。”陈掌柜也暂时退了一步。
“嗯?”许国公心头一紧。
“赵河。”许国公唤亲随进来吩咐道:“找王管家过来,带着账本和府上所有现银。”
“再把各房当家老爷请来,让他们带上所有现银过来。”
“是。”赵河领命退下办事。
陈掌柜稳稳的坐在一边,感觉师弟真是料事如神,许国公一定会用家里银子顶上。
若是逼的紧一些,话再说的惨一点,没准许国公真能变卖家业,尽量多筹备一些银两。
他与国公府打交道几十年,对许国公为人处世有一定了解,也是这个原因,陈掌柜才没有赶尽杀绝的想法。
准备退一步多容几日,这样也够教训那些养尊处优目中无人的家伙,这富贵日子是享受到头了。
“国公爷。”王管家第一个赶到,手里拿着账本,还有一个匣子,“府里公账上还有一万一千两银子。”
“就这么一点?”许国公不敢置信,他以为最少也要几万两。
“账本留下,出去吧。”许国公无力的摆摆手。
接着许国公几个儿子过来,许国公直接问道:“你们手里现银可拿过来?”
“拿了。”几个儿子纷纷拿出银票,加在一起不过三万多两,许国公有些傻眼。
他又拿出自己的银票,凑在一起十一万两,许国公沉默良久,“去各个铺子提取,有多少拿回来多少。
等去往各个铺子提取银子的回来,也不过勉强凑够十八万两。
“这些陈掌柜先收着。”许国公把十八万两推到他面前,看他没有表示只是沉默不语。
许国公无奈,以后边关许家军离不开陈掌柜,哪怕听些讽刺的话,他也不会介意。
他知道陈掌柜没有在他这里赚到银子,有稍许盈利也捐赠在其他军需上,可以说没有陈掌柜,许家军会艰难许多。
许国公离开书案,去书架上拿出一个匣子,他放到陈掌柜面前,“这是国公府所有铺面、田庄和宅子契书,先放在你那里。”
“好。”陈掌柜爽快起身,这正合他意。
“父亲。”许国公几个儿子惊呼,这不是等于把国公府送出去了嘛。
许国公嫡二子许长睿上前一步,“父亲,还请您三思,这不是小事,有何为难之处大家可以坐下一起商量。”
“是呀。”许崇文也道:“父亲若有难处,说出来让儿子们想办法分担,抵押之事做不得。”
“不用多言。”许国公阻止他们说话,他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为点银子差点连脸面都保不住。
都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许国公堂堂朝廷重臣一代名将,却为五斗米已经折腰很多年。
朝廷拖延克扣,国公府再是有滔天富贵,也经不住千万军士消耗,能坚持下来都是有像陈掌柜这种仗义之人相助。
他宁可失去国公府一切,也不能失去陈掌柜这个助力,许家军离不开他,为了那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