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赫,你这个土匪!你又替我做决定,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辰辰,我知道你难受,但我没办法放过你,对不起辰辰,我放不了手。”说着,搂紧了怀里的人。
凌辰想,不然就最后陪着应东赫一起死吧。
乍然知道那年大青山的叛乱竟是跟师父有关,凌辰就想:师父没告诉我这个,恐怕也是怕我一直愧疚吧,毕竟是因为自己手里的玉如意被师父识破,才招致了这件祸事。那会儿师父还考虑着自己的感受。那时的师父恐怕想着,天下之大,两个人相遇的概率太小了,师父已经基本放弃了报仇,最后让自己答应遇到即杀,不过是为自己一生的执念画一个句号。
谁知道恰巧就遇到了,恰巧两个人就成了这种关系呢。
无非是造化弄人,让人忍不住嗟叹:缘也,孽也。
躲不掉的缘分,逃不过的世事。
☆、七:沉冤昭雪
日复一日,春去秋来。
于朝堂里,应东赫声名渐起,终被封为“威远大将军”,逐渐的,权势滔天。
因着边界动荡,朝廷无可用之将,应东赫手里的兵权亦越来越大。应东赫利用权势培植势力,调查当年的真相。终于,真相浮出水面。当年处理掉老应将军的人,已经做不到同样处理掉应东赫了,你看,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于是,终归还是真相大白于天下,将军府沉冤昭雪,贺东改回原名:应东赫。
这个过程的艰辛自然不言而喻,凌辰一直追随左右,陪着他忍辱负重。直到如今他日渐羽翼丰满,调查当年真相终得沉冤昭雪。几年来跟他一起开心、一起痛苦。
随着权势增大,帝王开始放心不下,也为安抚应将军府当年的冤案得昭雪,于是下旨赐婚,让应东赫尚公主。
这时的凌辰想:倘若应东赫不愿再履行当年的承诺,自己是完全没办法的。他有权有势、有武有略,自己呢?只有他的一句诺言而已。是啊,早就想到了不是吗?可还是无怨无悔的把自己放在了这般境地。没有输赢,只不过是一句甘不甘愿。
温和的表面下,是掩藏不住的焦虑,凌辰的不安应东赫看在眼里。“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应东赫想,“我的辰辰该是快乐的,无忧无虑的,不应被我困在这方寸之地,担惊受怕,焦虑不安。我怎么忍心辰辰受如此锥心之苦呢。”
这一晚,依旧是两个人的夜,凌辰甚至于讨好的配合着,无微不至,面面俱到,让应东赫受宠若惊,一度疯魔般的动作着,完全忘了节制,忘了自我,两个人一起飞入云霄,翱翔着,奔腾着,如滚开的沸水,咕嘟咕嘟的喷溢而出,蒸腾的热气掩都掩不住,只余倾尽全力的挥霍、享受,全力以赴的呜咽、摇摆。
待余韵渐歇,在应东赫最不堪一击的脆弱时刻,凌辰摸出了匕首,却在将欲刺入的最后一刻收住了手。是啊,凌辰已经下不了手了,比杀了自己还难受。此番试探之下,自己输得彻底。下不去手,师父之仇不得报;下得去手呢,唯余半生皆苦。
应东赫其实早就意识到了,经历过多少生死危急时刻,此刻的手段一如幼儿蹒跚学步,可应东赫没有动作,他愿意接受辰辰的一切行为。看到辰辰颓然的放下了手,应东赫把凌辰搂在怀里,轻吻着安抚,“乖辰辰,你放心,我会坚守承诺的,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辰辰乖,你是我的,我也只会是你的。”
这是凌辰一直不想问、不去问、甚至不敢问的,应东赫愿意为了权势去当驸马而放弃自己吗?自觉不会,却总还是多疑着。每晚的酣畅淋漓之后,应东赫总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开玩笑般问,这番努力耕耘之下,自己能不能给他生一个孩子,难道应东赫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那公主岂非是最好的人选?
每次这般想,凌辰都忍不住自嘲,竟有这般妇人想法,禁不住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去担忧、去探究。
应东赫搂着辰辰,轻轻拍着凌辰的后背,“辰辰,我的乖辰辰,是我不好,让你忧虑不安,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不会有尚公主,只有你,从始至终,只会是你,来,你摸一摸它”,说着拉着凌辰的手贴近了心脏的位置,“它不够大,只能住得下你一个人。”
感受着稳重的心跳声,凌辰想,或许我不该多虑,我该相信我的阿赫,我的小土匪的。渐渐的,深入梦乡。
待哄着凌辰睡着,应东赫便开始了着手安排,皇帝的赐婚,明面上是推辞不掉的,否则便是抗旨不尊,便是有异心。这是班师回朝之前的最后一场战役了,只有为国捐躯一途可行。
如此既把命交给辰辰,名义上的为国捐躯也会帮辰辰全身而退。世人会叹一句可惜,皇帝可以收回兵权,自己可以追忆谥号,也算光耀门楣,赐婚一事也就无人再提起。
最后一战,大胜。
圣旨也到了,凌辰看着应东赫领旨谢恩,为什么?不是没有尚公主,不是只有我吗?
*
这晚,夜深人静之时,应东赫拉着凌辰上马,疾驰而去。一声口哨,“追日”——早前应东赫送给凌辰的这匹马,亦应声而出,跟了上来。
“阿赫?”凌辰背后靠着应东赫,于疾驰的马背上颠簸着,忍不住疑问的仰头询问。
“乖辰辰,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凌辰的心一紧,禁不住剧烈的跳动起来,攥紧了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该结束了么?
一望无垠的草原,这个时节正是连不知名的野草也招摇膨胀的时候,吱吱的虫鸣声不绝于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模样,而这两个人却要经受生死考验。
大概骑了一个时辰之久,按照两匹千里马的脚程,已是草原复地了,渐渐的,速度减慢,马儿溜达着小跑起来。
忽的,应东赫松了缰绳,信马由缰,一双手勒紧凌辰,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意识到应东赫想做什么,凌辰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是惶急的,紧紧握住了应东赫轻佻的手,“阿赫,阿赫,这是野外,而且,这可是马上!”
“乖辰辰,天为被、地作床,芙蓉帐暖度春宵。辰辰,答应我,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会是我的。”边说着,湿漉漉的吻胡乱落了下来。吻一路蔓延,先是后脖颈,随着衣衫半退,逐渐往下。
这时的凌辰是直接伏在马背上的,硬硬的马鬃毛直接扎着皮肤,痒得难受,忍不住了,便喊道:“阿赫,阿赫我扎得慌”,闻此,本来急吼吼的人硬是停下了动作,笑出了声儿。
应东赫抱着凌辰直接翻了个身,面对面坐着,接着双手扶着双股一抬,凌辰的双腿便环在了应东赫腰间,坐在了应东赫怀里。
“我家小娘子,你看如此可好?”说着颠了颠怀里的人。
这调戏一般的行径,让凌辰直接从头顶红到了脚后跟。“应东赫,你不许调戏我,我不依。”这娇憨的小模样,惹得应东赫一阵稀罕。
不觉间,马儿渐渐跑了起来,马背颠簸的惊险,让凌辰下意识双臂环紧了应东赫的脖颈,双腿亦环紧了。此情此景,倒是让凌辰羞耻至极,把头埋进应东赫胸前,当起了鸵鸟。
应东赫呵呵轻笑起来,胸腔震动着,震得胸前的凌辰脸通红,好歹是夜里,没人看得清,只不过脸颊热气腾腾的,烧的人心慌。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动作,耐心的前奏,安抚的亲吻,一切妥当,便是狂风骤雨夹杂着冰雹一般,来不及躲避,来不及防备,突然降临,带着濒死的疯狂,带着毫不控制的冲刺,没有迟疑,没有顾及,似是世界末日一般,这个世界疯了。
凌辰顾不得了,什么矜持,什么羞涩,黑夜给欲望遮掩了一层面纱,最后的时刻给两人提供了脱离束缚的契机,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一切都变得放纵般淋漓尽致。不曾有过的疯狂的尖叫,不曾试过的诱惑般的勾引,不曾达到过的疯狂摇摆下的无人深渊。
“乖辰辰,叫哥哥。”
“阿赫,你、你个土匪”,出口的只剩支离破碎的话语。奈何一个就愿听这般的尖叫中夹杂的闷哼一般的声音。
“叫,乖”动作跟着喊话的节奏,接连加重,没有怜惜,胜有怜惜。
“哥哥,停下来,放过我,哥哥。”
换来的只是更进一步的,运动员即将到达终点般,更奋力的冲刺。眼看胜利在望,容不得一点松弛,全力以赴,由着缺氧般的快感,砰砰直跳的心脏砸向自己。
终于,终点到了,洒落一地烟花,滴滴答答,尽入肚腹,点滴不剩。
“乖辰辰,喜欢吗?哥真喜欢听你叫。”
“谁才是哥哥,别忘了我可比你大。”
“哦?谁大?嗯?”说着尚在土壤中的萝卜,一下子成熟了,不用人栽种,不用人丰收,有自主意识一般,在土壤中酝酿着无人识透的谋划。
又是一波儿海啸来临,比刚才更胜的瓢泼大雨,似触发了山洪,轰隆隆,汹涌而至。
似入云霄,如雄鹰般展翅翱翔。乍然间,从九霄云外跌落而下,没有支点,失重般下坠;接着深入地底,岩浆咕嘟咕嘟似要喷溅,压抑不住了,火山喷涌在即,这刹那,猛的一声低吼,霎时如戳破了云层,火山喷发,璀璨的烟花迸射而出,一片空白,弦啪的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