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银换算成人民币将近三千。
我酸了。
那么几页毛笔字,才几千字呀。
读表情小能手贺今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觉得不值吗?”
听语气好像有些不太高兴。
大概是因为觉得朋友被看低了吧。
“尚可。”但会有更好的。
你等着,本朝文曲星立刻就空降你圈,产下惊天大粮,一人挑起半边天。
要是嫌不够热闹,我还可以精分马甲做对家,丰富整个同人圈的生态!
至于自己写自己同人文这件事不合适?
怎么会不合适呢?
正主亲自操刀写文,就已经不是糖毒的问题了,这是房子的顶梁柱,是融化北极圈的氟利昂,是别圈同人文的梦中情节。
我已经想好了,第一篇同人文,就先以我客死异乡当天,贺四迎亲如花美眷做结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内容比较杂_(:з」∠)_
请不要担心下一任状元郎没有小说看融入不了状元们的聚餐要怎么办!后面会有交代的!
第十四章
不过即便脑海里我自己的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现实中大家讨论的也都还会只是这一期的内容。
相比我熬夜写文的困倦,其他的同事更多是骚动。
下班的时候,他们都齐刷刷地看我一眼,又迅速低头聚集在一起说悄悄话。
以小团体为单位,像是被分开种植的海葵,一膨胀一收缩。
那架势像是生怕我不知道自己被写同人文了。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肯定不会有憨憨到我面前来问一句:你和贺家四郎是不是真的。
同事间的八卦是没的听了,我去办公室打了个卡,领着检修的单子就上街了。
京城中的所有商铺每年也都是要检修的,这事一般有专门的人去办,但是工部还是要出人去抽查情况。
今天的天气闷热而阴沉,我随机找着街上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店铺进去检查。
照理说,其实是该去装饰好一点的店铺的。
进了那种店铺,随便挑上几个毛病,管店的人就会十分懂事地奉上些许钱财。
这笔钱小,但好拿。
当官久了的人都看不上,一般算作是官场的新手福利,会安排给部门的新人去做。
可惜我上辈子做语文的病句题就从来没做对过,叫我凭空找茬实在是太难了。
只是在破旧的店铺里检查也会遇到叫人尴尬的事情。
“屋顶似乎有些透光……”过两天记得修补一下,不然下雨了淋到客人就不好了。
只是我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店里的老板就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了银子出来。
老爷子五六十的年纪,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官老爷,我家老婆子要吃药,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老人家面色灰败,满脸是生活不幸凿出的痕迹,眼角的湿意不知道是常见的眼疾还是难过。
这个瞬间,我脑子里的想法莫名飘得很远,甚至在想:那些去高级铺子的官员,到底是为什么去高级的铺子。
但说实话,我还是不后悔来这种店铺的。
“这钱……”您拿着修葺屋顶吧,不用给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铺子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呸。”
怎么了!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今天我说话都被打断几次了?
欺负我不会唱rap语速不够快是不是!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有本事去罚城中那些有钱商人啊,来这里欺负个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紧接着是周围人细碎的劝阻声,大意是民不与官斗,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老伯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颤颤巍巍地挪动着步子,企图挡住我朝外看的视线。
只是老人年纪大了,身子早已经佝偻:“官老爷,别,别理外边……您要是嫌钱不够……老头子我……”
终于我也成功打断了别人说话。
我搭上老爷子,帮他合拢了双手,轻声道:“这钱留着修屋顶,如果下次我来屋顶没有修好,就要问责。”
不这么说,老爷子肯定不会去修这个屋顶。
以前总看见别人形容说老人的手干枯如橘皮,这位老爷子的手大概是刷锅底的干丝瓜。
忒糙。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已经散了。
东富西贵,南贫北贱。
这一排看着略有些落魄气的铺子,已经靠近北城门了。
望了眼阴阴沉沉的天空,我继续检查下一家店。
这家店主似乎刚才去老爷子家门口吃过瓜,看我是鼻子不是眼睛的,招呼的时候也怪声怪气:“哟,官老爷可看仔细了。咱这小破屋子还没有您的衣服亮堂呢。”
我仔细转了店铺一周,没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脚刚一迈出门,就听见店主老板娘切了一声。
老板娘,我和你说,开店不能这么叛逆的!
想当年我不愿意听我爸唠叨,切了一声,那可是一顿毒打,搞得我那段时间所有带qie音的字都不敢说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点茄子年糕煲吃呢。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样,才下午一两点,就颇有种不见天光的感觉了。
黑压压云层的缝隙里,吝啬地透露着一丝属于白昼的光。
却无端让人更觉得压抑。
又发现了一家铺子的梁柱被蛀了大半,我叫他赶紧找人来修。
再不换掉不出几年这房子就得塌。
前脚从这家店出来,后脚店家就开始打扫卫生了。
一盆水从屋里泼出来,有些水滴还没来得及落地,就溅在了我的鞋上。
朋友,我大小是个官员,你这样就不太好了。不能因为这里没有监控没有证据就这样欺负人吧。
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出门的时候同事叫我找两个捕快一起行动了。
要是有捕快,肯定没人能泼到我!那俩小伙子架着我走,都比我自己走得快。
抬头看了眼阴云,我加快行动。
得赶在下雨前完工回去,苏伯说晚上府里吃红烧肉呢,可不能错过。
只是紧赶慢赶,走出最后一家店铺的时候,天上还是开始下雨了。
把摊位延到街边的,都纷纷往回撤,有些店里生意不好的索性就半遮起了门板子。
刚才要给我塞钱的老爷子也是,正抱着门板一块块往上安。
我正想去帮忙,老爷子也瞅见了我,连忙退后了两步,企图用门板遮住自己。
不是,老爷子你别怕,我真的不收钱。
雨势渐渐变大了,原本被污水打湿一块的袜子有很明显的存在感,现在倒是好多了,因为全身都被打湿了。
其实在雨中行走时间还算浪漫的事情,有一部分人似乎就很喜欢缓和着雨水的土腥气。
只有在初下雨的时候才能闻到这种奇特的,腐烂而缥缈的味道。
前提是雨珠不要那么大!眼睛都他mua的快睁不开了!
雨声,混着马蹄声。
我想着是哪个倒霉蛋和我一样被雨淋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在北城门处出现。
雨幕很密,我只隐约能认出马上的那个人是贺今。
他没事去城外做什么?还是从北城门回来的。
之所以说是隐约,因为此时贺今脸上的表情有些陌生,陌生到我以为贺今有兄弟。
哦,确实是有,只是都死了而已。
大概是因为雨幕中,有一个人停在原地很突兀,贺今纵马的速度渐渐放慢。
被勒住缰绳的马儿长长地嘶鸣一声,然后停在了我跟前。
贺今语气不确定道:“季亦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我立在这里只是为了看清楚马背上的到底是谁而已:“检查店铺。”
糟糕!检查的单子这会儿肯定淋湿了!
我今天就不该出门的!
贺今的马儿显然也不喜欢淋雨,不耐烦地踢了踢蹄子。
“上来。”贺今朝我伸出了手。
“什么?”
两人骑一匹马,会不会超载?电视剧女主角一般都才七八十斤,我一个人壮小伙可有一百多斤呢!
贺今直接弯腰拽着我的手就把我提拎上马了,还是侧坐的姿势。
来不及给我调整姿势的机会,贺今一声“坐稳了”就立刻纵马向前。
束手束脚地靠在贺四怀里,我小心地抓着马鞍的边缘,生怕一不小心窜溜起来就撞到贺今的下巴骨了。
寄人马上和寄人篱下是一样为难的事情。
不过说起来贺今好像也没有纨绔得太过分,毕竟把人拎起来这事可不那么轻松,看来他平时还是有在练武的嘛。
贺今没有直接带着我回家,而是去了城东的客栈。
湿漉漉的客人在哪里都不太受欢迎,但是有钱就不一样了。
只见贺今把银子丢给了小二:“两间上房,备好热水和衣服。”
今天的贺今,话比平日里少了很多。
“好嘞,二位爷楼上请!”
小二麻溜勤快地就带我们去了各自的房间。
SVIP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间里静静的听不到一点楼下的声音。
也不知道隔壁的贺今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