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实在没法,夏墨时只好投降,将头挪开了一点距离,呼吸着周遭的新鲜空气,见他终于放过了自己,夏许淮也终于有了动静,松开了自己的牙关,舌头下意识地就舔了舔自己同样略有些发麻的双唇。
当是时,夏墨时正好腿脚也不大利索,踮着的脚往前踉跄小半步,复又跌回了夏许淮身前,嘴唇正好被夏许淮伸出一小截的小舌扫了一遍过。
这种触感又不同于刚才俩人流于表面的接触,进一步刺激了夏许淮的神经,他猝不及防地就这么被自己坑了一把,口水将自己呛住了,咕咚,方才含在喉间的不明药丸,就这么不经意地顺着食道滑了下去,夏许淮喉结一滚,脸色黑如墨水。
好了,这下不用查看不用试探了,被这位小心眼又心思莫测的七殿下识破了小伎俩不说,现在还真他娘地咽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为何物,但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这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当下,夏许淮的眼神恨不能化作几把飞刀,一刀一刀都往夏墨时身上扎,最好给他扎成个人形刺猬。
他面色难看得吓人,夏墨时却笑得欢快,揶揄道:“定国候果真是有勇有谋,留有后手,不过现在嘛,夏卿好自为之。”
他笑得张扬肆意,明媚晃眼,倘若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作出此态,大约可以用得上魅惑二字来形容,却又有种清纯美感。
但鉴于夏墨时的所作所为,夏许淮只觉得牙根痒痒,十分用力地舔着后槽牙,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彻底打碎他脸上讨厌的笑容。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只能在脑子里过过瘾,以夏许淮的修养,是断然不会当真做出如此有失风范之事的。
如果说,刚刚的夏许淮还有些许局促不安和难以面对,那么此时此刻,在被夏墨时讥讽过后,当前的感觉便只余下怒火升腾这一种了。
夏墨时原以为夏许淮会再次拂袖而去,却没料到他怒极反笑,索性一条歪路走到黑,主动凑过去,又拉近了二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笑得坚定:“过奖了,殿下不是向来知道,许淮是个聪明人么。”
夏许淮以拇指抚着他下唇的位置,不甚用力地按了按,说:“既然殿下对我这般了如指掌,那么想必也应当清楚,我是个不喜欢吃亏之人吧,您给我吃了那么一颗玩意儿,不如就再以身偿债,如何?”
骤然见到夏许淮仿佛鬼上身似的,想象中的抗拒和厌恶竟半分也没瞧见,反而倒打一耙来调戏自己,还做出如此暧昧的动作,夏墨时顿时感觉骑虎难下,只得挤出了一个咬牙切齿的笑,硬着头皮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外强中干地应承道:“好啊,不过夏卿说错了,本殿并不欠你任何债,现在主动权也在我手上,即便是要卖身抵债,也该轮到你身上才是。”
在不要脸这个方面,他夏墨时总还不至于输给夏许淮。
不过呢,他一紧张,就会无意识地反复舔着自己的嘴唇,然而刚才实在是亲得有点狠了,夏墨时的舌头才刚有动作,嘴上就传来一阵痛感,他想,这可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避开夏许淮的视线,夏墨时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说辞:“作为即将继位的新君,不能有白日宣淫的名声,既然如此,夏卿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也,啊,顾延方才派人来传话说,给我留了好东西让我前去品鉴,我先走一步,你自便。”
说完,便身手敏捷地出去了,也是三两步就不见了人影。
等到房间里只留下夏许淮一个人,他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换了一口气,抚平了嘴角的那个苦笑,长腿迈过门槛,轻车熟路地来到皇帝专属的宣明殿。
经此变故的候公公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五六岁,脸上的长短沟壑越发纵横奔放,与他那苍白的脸色放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
夏许淮过去的时候,他正捧着玉玺、圣旨等传位圣物,在大雪天里跪得刚直端正,一丝不苟,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具有特色的细嫩嗓音。
而假借被顾延相邀之名逃离寝房的夏墨时,却是直接出了皇宫,一路漫无目的地走,大街上的人稀稀拉拉寥落无几,全然不似往常的那般热闹,令人顿觉索然无味,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他又不想现在回去,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随便铸造的那个尴尬局面,两害相权取其轻,夏墨时只好继续在街上不走心地晃荡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水中月的掌柜,给请上了二楼右手边第三间的雅间内,招待他的还是之前来这的时候,遇上的那个机灵小二,并且,记忆力非凡的店小二还自作聪明地询问道:“公子可还是先来一碟水晶桂花糕,再上一壶青竹清液酒或是小店的招牌云雾茶?”
夏墨时点了点头,说道:“两壶。”
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菜单,但却物是人非,他俯瞰楼下街景,没什么好瞧的,天子脚下,短短两月不到的时间内,大祁掌权者便两度更替,纵然与平民百姓不甚相关,他们也不敢太过释放自己生活中的喜乐,起码明面上是不显得。
他心说,还不如远处的山光水色来得迷人呢。
虽说水中月的建造更加气派些,楼层高度比之别家也更高了些,但终归他在二楼,高度也十分有限,即便他有那登高望远的心,也着实是办不到。
所以,纵使他极目远眺,目之所及能够看得见的最远的山,也不过就是城郊号称上京第一山的西山,冒出来的一个顶,所能窥见的最远的水,也不过就是隔了一条街的一口井,连护城河的波光都见不到半个影儿。
夏墨时郁闷地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渐渐地,他嫌这样小口小口不过瘾,不足以纾解内心的纷乱思绪,就干脆将小杯子弃之不用,拎起酒壶的壶耳朵,不顾皇家礼仪地对着壶嘴,一口接一口地饮下。
没多久,桌上的两个酒壶全都空了,里头的清酒一滴不剩,桌子上的碗筷却纹丝未动,平日里喜爱食用的糕点也没少一角半口的,小二上来送牛肉干的时候,桌前的人却已显现醉态,两颊绯红,眼神迷蒙。
等小二还欲上来询问是否还需添点什么的时候,雅间内已空无一人。
他注意到临街的那个窗户,窗台上有一个沾了灰的鞋印,小二大惊失色地过去察看,见地面上不像是刚发生了惨案的血腥现场,回头又是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帘,立时松了一口气,难为那位公子,都醉成那副德行了,还晓得要把酒钱留下,也没在他们眼皮底下摔出个好歹。
但其实,被小二认为醉得迷迷糊糊的夏墨时,跳窗也不过是因为闻见后街糖炒栗子的香味,一时嘴馋而已,反正此处没人看见,他又有功夫好底子傍身,不过是区区二楼的高度,还摔不死他,就纵身一跃而下了。
直至落幕时分,夏墨时才满身酒气地回到皇宫,打算问清夏许淮所在的位置之后,直接杀过去。
走到半路,恰好同正要出宫回府的夏许淮撞了个正着,夏墨时将人一路拽回了流风殿,蛮横无理地说理了句:“随我来。”
然后就带着夏许淮,往自己的寝卧而去。
第七十三章
翌日酒醒,寝殿内早已不见夏许淮的身影,室内也不见任何杂乱,被人收拾得比平日里还要干净好几倍,整齐到夏墨时甚至都有些不习惯了。
他捏着自己的后颈,面如菜色,心道,夏许淮这王八羔子下手挺狠啊,脖子都快被他给砍断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昨天那丢脸到家的样儿,就像是被酒鬼和色鬼附身似的,还是个生冷不忌的色中饿鬼,夏墨时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顿时也庆幸,还好夏许淮将他打晕了,否则,这台要如何才能下得来啊!
但因着脖子实在是不舒服,一向不喜下人伺候的夏墨时也不得不唤了一个人进来,替他揉揉肩颈和脖子,对这人自以为不明显,实则明显得不得了的探究目光视若无睹。
每隔一小会儿,夏墨时就被按得五官扭曲,这时候,他往往会在心里再狠狠唾弃一遍夏许淮下的黑手,不过倒也难为夏墨时的克制,纵然做出那等高难度的表情,依然能维持养眼的样子,不至于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吓着别人。
最后,打破这场面的还是顾延的到来。
他明目张胆地调侃夏墨时的窘态,才让夏墨时注意到脖子上类似于蚊虫叮咬,但又比之更严重的红痕,也总算是明白了刚才替他揉捏肩颈的下人,憋得通红的脸色是为何意了。
夏墨时之前也不是没有喝过酒,但几乎没怎么喝醉过,所以从来不知,自己的酒品居然比人品还差,不仅跟个调戏闺阁少女的恶霸似的,还留下了如此显眼的把柄。
但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记得,是他非礼了夏许淮,怎么如今,倒搞得好像是他被人啃了一般?
这时候的夏墨时,完全不知道夏许淮是以一种怎样错综复杂的心情摆脱掉他这个大。麻烦,之后是怎样心乱如麻地回到定国候府,又在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只如约静候夏许淮的大动作。
之后的一切,仿佛都那么顺理成章,在夏许淮的授意下,钦天鉴选了一个最近的吉日,夏墨时成为了大祁新一任的帝王,国号盛乐,大概是取自盛世安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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