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衣衫零落遍地,轻薄的纱帘后有个大木盆,两人似乎正光着身体泡在里面,而叶临川就压在江羡鱼身上。
“你摸得我好痒哈哈哈,不是那里啊!”
“那是这里吗,我有没有弄疼你?”叶临川双手环着鱼尾摸索,几乎贴在了江羡鱼身上。江羡鱼身上又滑又凉,令他忽然生出一丝邪念,想就这样把他全身都摸个遍。
江羡鱼被他摸得哭笑不得,“哈哈哈那儿也不是,你到底在摸哪儿,那里不可以摸的!哈哈哈好痒好痒……你摸得我想尿尿了。”
看着这不忍直视的画面,听着这难以启齿的对话,陆与安下意识捂住了陆小宝的眼睛,“少儿不宜,非礼勿视!”
闻声江羡鱼和叶临川一齐回头,发现陆与安竟自己进门了,愣时都僵在了那里,不知给出什么反应才好。
“二位继续,继续。我在楼下等你们,真的有要事。”陆与安坏笑道,拉着陆小宝一溜烟跑了出去。
叔侄俩走在廊道里,陆小宝懵懂道:“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他们在……”陆与安说着握住拳头,用两根拇指比了个亲亲。
“可我听声音,那是两个男人吧?”
陆与安挥开折扇遮住脸颊,眉飞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两个人都是男人,亦或都是女人,只要心悦于对方,就可以大胆地做羞羞的事情。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力,哪怕这种爱不被世人认可。我们应该尊重人家,不可以在外边说三道四,知道吗?”
“嗯!小叔说得好有道理,我要记下来。”陆小宝说着便拿出小册子,用一根细长的毛笔在上面涂涂写写。
陆与安找了间僻静的雅阁,等了近半个时辰,江羡鱼和叶临川这才姗姗来迟。江羡鱼依旧嬉皮笑脸的,叶临川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二位请坐。”陆与安客套地给两人倒上茶,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侄儿陆小宝,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江羡鱼看了陆小宝两眼,他十岁出头的样子,脸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白净得就像瓷娃娃似的。
陆与安又向陆小宝介绍道:“这位是叶不管,哦不,叶临川前辈。这位是锦鲤,应该没比你大多少,你可以喊他哥哥。”
陆小宝乖巧道:“叶前辈好,锦鲤哥哥好。”
“说正事。”叶临川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陆与安这便正色道:“数日前,我家死了几名门徒,我亲自去案发地点查探过,他们是在一招之内被人瞬杀的。凶手用的兵器和招式都很诡异,感觉像……江羡鱼生前惯用的破军千斩阵。”
江羡鱼和叶临川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前两日被杀的花家猎鲛师。
陆与安别有用意地看着两人,“江羡鱼的阵法都是独创,不会传给外人吧?试想,江家如今就剩一群半大的少年,以他们的能力,没人能在一招之内杀死我陆家的猎鲛师吧?”
“你的意思是,江羡鱼复活了,然后杀了你家的猎鲛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不排除这种可能。就在昨日,我还听说花家的猎鲛师也出事了,情况和我家类似。如果两位知道些什么,希望如实相告,我不想接下来还有人遇害。”
叶临川答道:“你说的事我们并不知情,无可奉告。”
“是么?可是据我查探,我家那几名门徒在出事前,曾在街上见过你,貌似还起了点冲突。别误会,我并不是在怀疑你,只是感觉你知道些什么,难道当时你就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经陆与安这么一提醒,江羡鱼才记起来,那天他确实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可那一眼太仓促,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清。
这时,桌上的茶水忽然晃荡出来,只见陆小宝低着头浑身发抖,连带着整张木桌都抖动了起来。
第11章 试探的边缘
三人诧异地看向陆小宝,陆与安不悦道:“小宝你抖什么?”
“不是我要抖,是它在抖啊。”陆小宝说着,拿出一个葫芦用力摁在桌上,而葫芦正在不停震动,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扎出来。
江羡鱼紧张道:“这,这里边装的不会是你家的百足虫吧?”话音刚落那葫芦塞就弹了开去,一条手指粗的百足虫从瓶口探了出来。
“快把它弄走!弄走!”江羡鱼手忙脚乱地跳起来,差点连人带凳一起摔倒,还好叶临川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陆与安忙道:“别怕,我家百足虫是不会攻击人的。”
明明说不攻击人,可那百足虫却沿着桌面,迅速向江羡鱼爬了过去。江羡鱼吓得面无血色,疯了似的撒腿就跑,把桌椅撞得东倒西歪。那条百足虫竟也着魔似的追着他,速度极快。
“啊!救命!”江羡鱼夺门而逃,还狼狈地摔了两跤。
叶临川疾步追上去,正欲甩出灵枝刺,陆与安却抢先一步将百足虫攫获在手中。它还在死命挣扎着,陆小宝忙把葫芦送了过来,陆与安便强行把它塞了回去。
“奇怪,这虫儿怎么如此躁动,难道附近有鲛?”陆与安心中纳闷,狐疑地看着逃窜的江羡鱼,随即又环顾起四周的人群。
彼时堂内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而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千语楼之所以要建在沙漠里,就是为了防止鲛人涉境,因为鲛人的身体很难跨越这片缺水的大漠。
江羡鱼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楼,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蜈蚣了,尤其是陆家养来猎鲛的巨型蜈蚣。他本来对蜈蚣毫无感觉,都怪江轩老拿蜈蚣捉弄他,他睡醒脸上是蜈蚣,穿鞋脚底是蜈蚣,喂鱼连鱼池里都是蜈蚣,害他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叶临川正要去追江羡鱼,陆与安忙拉住他道:“等等,事情还没谈完。”
“你说的事我并不知情,没什么好谈的。”叶临川挣开了陆与安,陆与安又用折扇拦住他道:“那我们换件事谈,说说江羡鱼的降鲛旗,这个你总得感兴趣吧?”
叶临川顿了顿,这才肯回到雅阁里继续谈话。陆与安抖扇扇了扇风,冲陆小宝扬下巴道:“小宝,你来跟叶前辈说。”
陆小宝于是拿起小册子,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原来,自江天宝库的消息传开后,就有很多人声称找到了江羡鱼的兵器。尤其是降鲛旗,竟同时出现了十一面。人们各执一说,争论不休,于是相约把旗帜带到了千语楼,求众人来鉴定。
“我猜,江天宝库的消息就是江家自己放出去的吧?这消息未见得是真,但应该也假不到哪儿去。毕竟江氏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犯不着这么给自己添乱吧?”
叶临川沉色不语,陆与安又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明日所有降鲛旗都会被展出,如有真物,按千语楼的规矩,应会被当众售卖。”
他说着用折扇把窗帘掀开了一角,“可你看看外面来的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冲降鲛旗来的,各家门户都派了不少高手,硬抢怕是行不通的。但以江家如今的状况,要用钱买显然也……”
“不必拐弯抹角的,我要拿旗确实不易,但你要拿旗并不难。料想你对这旗也不感兴趣,应是顺手想送我个人情,有什么要求直说吧,能满足的我自会满足你。”
“痛快!我替你拿下降鲛旗,但你得实话告诉我,照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并安排我见她一面。”
叶临川别有意味地打量着陆与安,没想到他这些年游戏花丛,倒是难得的对江照水情有独钟。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拿到真正的降鲛旗,就告诉你实情。至于见面的事还早,等你拿下降鲛旗再说吧。”
谈罢,叶临川就离开了。
陆与安沉思片刻,便用折扇敲了敲桌面,两名随从闻声走了进来,毕恭毕敬道:“您有何吩咐?”
“你们去越水查探一下,方才跟叶临川一起的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江家的远房亲戚,跟江羡鱼有何关系?如果没有查到这号人,或者查到了别的什么,速速赶回来向我汇报。”
两名随从得令退下了。
陆小宝不解道:“小叔为什么要查锦鲤哥哥呀?”
“首先,我们家的百足虫对他有反应,其次,他居然像江羡鱼一样怕蜈蚣,第三,叶临川看他的眼神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
陆与安搓着折扇道:“叶临川是个凉薄的人,就是那种认识了十年也捂不热的人。在我的印象中,他似乎只会关心江羡鱼一个,别人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施舍一眼。但他看那个锦鲤的时候,眼神明显就柔和多了,等等!”
脑中灵光一闪,陆与安忽然拍了一下折扇,“锦鲤?正常人不会叫这名儿吧,很可能是他随口说的。我记得江羡鱼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锦鲤,最讨厌的是蜈蚣,他还很讨厌女人的脂粉味……”
说到这里,陆与安暗自一笑,既然前两条都中了,如果最后一条还中,那么他也许能确定对方的身份了。
夕阳西下,大漠渐渐凉爽了下来,千语楼依旧热闹非凡。
陆与安以赔礼为由,邀请叶临川和江羡鱼吃晚饭。地点还是在一楼的雅阁,他特地派人准备了一桌好菜,本想着两人可能不会来,但两人竟破天荒的准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