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切黑之后(重生)》作者:衣六舟
文案
原名:轻慢白月光
上辈子孟淮明果断选竹马,送顶级IP剧本,助竹马走上人生巅峰。
而作为IP原作者的空降,万种情深,等来的却只有无情的分手。
后来竹马把孟淮明坑得家破人亡,却是空降挺身为他挡刀,白白送掉性命,留下迷样的过往。
车祸重生,这辈子他发誓要追回辜负的空降。
可空降却大变了样,刻薄抑郁,反复无常,懒得再出演替身的戏码,完美情人都是伪装。
孟淮明:给我一个追妻火葬场的机会!
燕灰(空降):先森你出门左转,那里有我的推荐的书。
孟淮明:什么名字?
燕灰:葬深深火燃燃。)
【IP编剧黑切白攻X作者白切黑受】
—
我们的爱情是,想为你写一本书,你握住了IP,却将它拆得七零八落。
我们的爱情是,想给你改一部剧,我寸土不让,你让我别再多想。
—
食用手册:
①排雷,双洁党慎入
②涉及改编、原创、娱乐圈等无原型
③非典型追妻火葬场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孟淮明,燕灰 ┃ 配角:等等等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随你处置,由我放肆
第1章
多云转晴,微风吹拂,墓园的松树挂满露水。
孟淮明来给燕灰扫墓。
扫墓却忘记带花,空着双手过来,兜里只揣了包壳子皱皱巴巴的烟。
孟淮明掏出烟盒,拨开纸盖,有片刻的失神。
早上刚开的烟,已经被他抽的一根不剩了。
这几天他吸得太凶,连记性也在变差,也就扫墓这件事不会忘。
墓园露水深重,孟淮明找到了燕灰的地方,那光滑的大理石墓碑正中间嵌着照片,照片的主人神情淡漠,好似不论谁来祭拜,都是在扰他的清净。
黑白处理的相片失真得厉害,说是拍摄而成,倒更像是一幅手工素描的小像。
孟淮明太熟悉这张脸了,闭着眼也能描绘。
柔软的素描短线排成发丝,流畅的长线形成轮廓,平滑的笔触轻柔地摩挲纸面,笔锋含情脉脉,收在下巴的底端。
而相片内燕灰的双唇轻轻抿起,唇边弧度模糊,鼻梁挺而直,鼻翼两侧眼镜的压痕瞧不分明。
严格来看,这依然不失为一张隽秀的脸,一张端庄透着灵性的相片,只是神态过于疏离了。
但燕灰存世的照片少得可怜。
他曾是极端的矛盾体,精神疾病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在白天畏光,夜里要拍开家里所有的灯,壁灯地灯水晶灯台灯,熏香蜡烛都不放过。
比恐光更严重的是恐声,有时会被自己喉咙里迸出的嘶鸣惊吓。
糟糕的是过于频繁的哭泣,他视力受到影响,不能再长时间凝视电子屏幕,手写也不行,稿子总是被哭的湿湿哒哒,少数完整的几张又让他撕的粉碎。
于是开始用录音软件给责编发稿件,最高记录一个下午口述四万字,此后三天不能开口发声。
医生建议燕灰住院治疗,他负隅顽抗,当夜出走,惨遭野猫的碰瓷,蹲在马路牙子上,与那只圆滚滚的黑猫分喝一瓶矿泉水。
路灯惶惶,拖出半条人不人鬼不鬼的影子。
就在燕灰游荡在大马路上时,在相隔万里外的特级城市,孟淮明正和他的新恋人参加名门酒宴。
大提琴手舒展右臂,拉开了长弓。
“叮”
舞池旁,孟淮明揽着苏曜文的腰,两人碰响了象征爱情的高脚杯。
悲喜从不共通。
离开孟淮明后,燕灰依然深陷于狂热的写作,完成长篇《融春》的结局。
主角罗柔从三十九层的高楼一跃而下,晴空万里,春意昂然。
“庭院里所有的花都在盛开。”
巧的是,燕灰自己也死在寒峭消散的春天。
与他笔下主角富有悲剧色彩的死法不同,燕灰死的简直莫名其妙。
他死于和孟淮明分手后一年零三个月。
如果他不和孟淮明在街头偶遇,没准就能好好活下去。
意外相逢的两人在一家格调清雅的私房菜馆吃饭,西湖醋鱼,荷叶粉蒸肉,蒜蓉虾,油焖茭白,孟淮明依着他的口味点了菜,燕灰吃得挺多,还喝了小半瓶啤酒。
一年时光,物是人非,孟淮明的家族公司破产,这桌饭花光了他身上仅有的几百块。
燕灰酒量差,喝完脸不红反白,一双眼就镶在瓷白失色的脸上,是灰墙上凿开的两个洞,雪梢挂的车厘子。
孟淮明朝他笑,燕灰就空落落将他来望,眉目间没有凶神的冷峻,也无菩萨的慈悲。
突然去抓住他的手腕,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尺骨会突突地戳在掌心。
燕灰任凭孟淮明握着自己的手腕,空出的手将架在鼻梁上的无框镜取下,沉默许久,终于戏谑出声。
“孟先生,通过一个人,去想其他人,是言情小说的路数。”
还愉快地打趣:“喂,淮明,你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呢?跟着夏盈盈私奔啦?”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难免尖酸刻薄。
可他表情不变,好像方才真的只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台词。
孟淮明感到一阵恍惚,他不敢奢求得到燕灰的原谅。
毕竟当年因为有了新欢就抛弃旧爱的可耻行径,就是他孟二少做出来的事儿。
于是就接着吃菜喝酒。
后来燕灰喝醉,孟淮明抱他上了自己的车,彼时正逢初春,寒意趋避,万物复苏。
燕灰的醉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在车上睡了有四十分钟,醒来时浑身发冷。
窗外流动着绚丽的霓虹,烟火倾倒入人间,浇灌出钢骨的城市。
孟淮明本以为燕灰醒来后会立即呵斥停下,但他没有那么做。
盖着外套的青年往下缩了缩,把半张脸都埋进搭在身上的西服的领子里。
孟淮明心头一热。
动物对领地的划分以气味为标志,赋予其圈地和占有的意义,它们能在圈子里为所欲为,那真是自由又纯粹的快乐。
而高级动物的终极臆想其实也差不多。
只是他们更加温存,在本能的驱动前,他们先学会了爱,然后选择了爱。
燕灰看了他一眼,车窗后高大的广告牌一晃而过。
他的半张脸高度曝光,单边瞳孔在倒映作用下异化,孟淮明见状,对一年不见的燕灰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
晃亮的半张脸飞快地沉寂下去,戏法结束,邪魔退散。
燕灰闭上眼,片刻后再缓慢睁开,随意抱怨道:“有点冷啊,回去感冒会很麻烦的,下周我就要截稿。”
他还想继续睡,眼皮几乎要黏上,却忽然开始神神叨叨地说话,鼻塞使他的咬字模糊不清,瓮声瓮气,吐字间带了粘腻的尾音,音节与音节软软的胶着。
一年多了。
孟淮明上一次听到这种绵软的音质,还是在他家的露天阳台。
一年前他们还在热恋,尝试一切接近的可能。
青年的肩背到指尖都微微发红,孟淮明看不够,就掂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
燕灰挣动,如同一只在欲海苦苦扑腾的鱼,水完全沸腾。
慌乱中,他伸手拉断了灯线。
照花的灯“啪”一声亮了,圆圆小小的橘色壁灯恪尽职守,原本都是为了配得上丁香的一段娇羞。
孟淮明折了叶片,凑近他唇边,燕灰自然衔来,水润的唇红得滴血,叼住了一片丁香叶。
唇红齿白算什么好形容?
绿肥红瘦才是怦然心动。
那时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爱侣,燕灰会说悄悄话般在他耳边低语:“淮明,你帮我记住。”
燕灰是个作家,有个坏习惯,睡一觉后经常会忘记自己睡前想到的剧情桥段,就总是让孟淮明帮忙记着。
孟淮明起初对这小游戏乐此不疲。
他很喜欢燕灰,但这喜欢,远没有心底掩埋的那份感情来得深切。
孟淮明从高中起有个爱恋对象,苦苦追求多年不得。
暗恋对象名叫苏曜文,是孟淮明的初恋白月光。
就在孟淮明有了和燕灰就这样生活下去的念头时,白月光回国了,并大胆向他表了白。
那心情,就像是馋了好久的酒,忽然出现在餐桌上的杯子里,焉有不尝的道理?
孟淮明很高兴,一喜旧梦重绪,二喜得偿所愿。
他将手头最有潜力的ip剧本《亲爱的窗边人》发给了苏曜文的助理,承诺苏曜文只要去试戏,就一定能当男一号。
在《窗边人》的收视攀上巅峰时,孟淮明燕灰彻底一刀两断。
——而燕灰就是这本书的原作者。
或许燕灰自己都没想到,他的书造就了一个大明星,成全了自己的男朋友和初恋。
当初孟淮明告诉燕灰自己是影视剧编剧,半真半假的话最叫人分不清,他确实是编剧不假,当然他要是想当兼制片人或投资方,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