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白硬是把准备脱口而出的名字咽了下去,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昨夜才与他交过手的孙灵云,此时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这个破烂不堪,腐臭糟糕的牢房里。
“看来王上知道的不少啊。”胡洛白也不是个喜欢打哑谜,玩神秘的人,索性直白挑明话题,“昨晚就知道了?”
卫景澄沉默带笑的样子自然证明了这个答案,一会儿才开口说:“看好了礼物,去凉亭找我。”
胡洛白挑起了眉头,虽然不明白卫景澄的用意,但眼下最重要看的是里面的倒霉孩子。
他叫来押差把牢房的打开,刺鼻的酸腐味只增不减,胡洛白进去时,坐在地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孙灵云抬头看了他一眼。
“哎,灵云姑娘,商量个事儿呗,我救你出去,你告诉我你的幕后黑手是谁,反正你的兄弟姐妹啊都死的干干净净的了,就算你回去,估计你老大也会对你起疑心,还不如跟了我,我罩你啊,怎么样?就这么简单,”胡洛白蹲在孙灵云面前抿着嘴笑,他的话很直接,不给孙灵云一点余地。
但孙灵云却一点也不领情,冷哼了声依旧不吭声,胡洛白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才站起来,也不着急,道:“不急,想好了,跟押差说,我还会再来。”
“等等…我答应。”
胡洛白还没走到门口就因这一声停住了,回过头上扬起嘴角,喜笑颜开,道:“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磨蹭个一两个时辰,唠唠叨叨在下结论呢。”
“我又不是你娘。”
“你想做我还不愿意呢。”
“神经病。”
“是,我是个神经病,这都被你发现了,”胡洛白假装木木妮妮,一边给她解开枷锁,然后站起身,“走吧,现在呢,这个神经病要带你去见王上,给你赎身。”
“王上?”孙灵云带着一身伤紧跟身后。
“你在他的国土上搞事儿,没把你削了就不错了。”胡洛白说着便有些得意起来,“估摸着,肯定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你走运啊,你得谢谢我。”
孙灵云轻轻皱了下眉头,现在她是别人手里的蚂蚁,只能悉听尊便。
季七领着一行人直奔凉亭,只见卫景澄换了身衣裳,手里沏了杯茶,十分悠闲。
“王上,人带过来了。”季七恭敬道。
“知道了,下去吧。”卫景澄轻轻放下茶杯,挥了挥手袖站起来,“这架势,你是准备保她?”
“嗯哼?保她!”胡洛白点点头。
“原因?”
“因为我觉得我需要一个贴身保镖,”胡洛白上下打量了一番孙灵云,“她就很不错。”
“哈哈哈…”卫景澄开怀大笑的脸再下一秒变得严肃,“再厉害,也敌不过十几个人的围攻啊。”
这句直接把胡洛白微笑的脸拉垮了,他皱紧眉头,“王上派人跟踪我?”
“不不不,不是跟踪,只是路过。”卫景澄不急不慢的解释着,“只怪你忘记你身处在哪儿了,魏府上下都是我的人,你深更半夜的跑出去,这点还是值得好奇的。”
“好吧。”胡洛白妥协了,毫不掩饰的坦白从宽,“但是我没有半点恶意。”
“我知道。”卫景澄轻笑着,“贫你的功夫,要有杀心,本王再来是个护卫也挡不住。”
“那就好。”经这一番讨论,胡洛白才得以放下了悬半空的心,轻吐了一口气。
“不过!”
胡洛白的第二口气刚到嘴边,因为卫景澄半慢拍的这句“不过”,又硬生给咽了下去,讨好道:“您说。”
只见卫景澄步步朝他逼近,道:“你要这人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胡洛白磕磕巴巴,后脚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跟本王回宫,”卫景澄诚恳道。
此话一出,胡洛白难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掏了掏耳蜗是不是听错了,他双手抱胸不可置信道:“王上难不成喜男色?”
卫景澄朝他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是叫你男扮女装,骗骗我那操碎心的太傅罢了,省的每次都催着要本王弄什么后宫。”
“总之!”不等胡洛白拒绝,卫景澄又接着说,“你不答应也要答应,没得选择,除非你不想要牢狱中的那名女子了。”
这句话不知道再胡洛白的脑海里回荡了,仰天长啸的“不!”声才回荡在凉亭处。
第35章 架空篇【十】
五月十七,是卫景澄留在清河镇的最后一日,延迟拖到现在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林瑾的伤势,半个多月的休养伤势以恢复的差不多,只要没有太大激烈的动作就不会拉扯开伤口。
自从胡洛白一人剿灭那帮杀手之后,也算的上是帮了魏大人一个大忙,顺手推舟的把屠村之事按在了那些人身上。
渔村一案才得以就此告终,至于幕后凶手,胡洛白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十八日的一大早,魏府门外停放了两辆马车和几匹马匹,车辆与马匹都是魏大人亲自挑选的,虽没有多么奢华气派,但也是清河镇内最好的车与马了。
只因为卫景澄是偷跑出来的,简简单单到只带了侍卫和银子,自然也要低调的回宫。
马车不大,胡洛白和林瑾坐一辆本是刚刚好的,但这会儿又加上了一个孙灵云,这窄小的空间变得更加人挤人,再者,林瑾与孙灵云之间的气氛也是十分诡异。
胡洛白无奈,只好厚着脸皮怎么说也把林瑾给硬塞到了卫景澄的车内,孙灵云的武功不赖,不能与卫景澄同坐,更不能与有伤在身的林瑾待在一个马车。
到最后排除来排除去,只能他胡洛白自己看着了。
但胡洛白没想过的是,林瑾塞进卫景澄马车后,气氛的诡异依然是只增不减的尴尬。
卫景澄端起茶杯抿唇喝了一小口茶,抬眼看向端正坐直不知是紧张的还是真严肃的林瑾,放下茶杯道:“伤势,可还好?”
因这一句,林瑾终于动了动,点点头道:“多谢王上关心,伤势,已经好多了。”
“嗯,”卫景澄点点头,“那就好。”
车外马车行走的道路开始不怎么平稳了,有点小颠簸,摇摇晃晃的车内卫景澄坐着十分不舒服。
忽的,车轮不知道搁到了什么,卫景澄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要颠倒过来了一样,咣当一声响,撞的卫景澄整个人都开始发晕了。
一时间过的太快,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但林瑾环住卫景澄的腰间的手显然还没意识要松手的意思。
“王上有没有伤到哪里,”车窗旁,季七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瑾吓得手一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抱着的是沧越国主,掌心还在发热,胸口都还残留着卫景澄的余温,挥散不去。
卫景澄干咳了两声,看了眼同样尴尬至极的林瑾,朝外面道:“无碍,当心点便可。’
“王上,刚刚...”林瑾犹豫着该怎么说才能解释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左思右想直接跪在了卫景澄面前,“情况急迫,草民刚刚多有得罪,还请王上降罪。”
“快起来,你又救了本王一次,本王不会怪你,”卫景澄揉着被磕到的脑袋,眉毛都快拧到了一起,“疼疼疼。”
“王上,是磕到了么?”林瑾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
卫景澄觉得这次出趟宫,不是险先被人刺杀,就是磕到脑袋,本来脑袋就不怎么好使,这还磕到了,简直受尽了委屈,委屈巴巴看着林瑾点点头。
林瑾突然觉得面前这位国主,并不像外边传的那般,反而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但他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又道:“王上,这刚磕的脑袋是不能用手揉的。”
“不用手,那用什么?”卫景澄疑惑了,要知道他从小别说磕一下了,就连碰一下都没有过。
林瑾没回应,神神秘秘的从自带的包裹里掏了个鸡蛋出来,边剥边道:“临走前厨房大娘硬塞给我的,没想到倒是帮上忙了。”
“什么?鸡蛋?捂脑袋上?”卫景澄不可置信。
但还是端正坐直的让林瑾把用布包裹好的鸡蛋在他脑袋上来回揉着,舒服。
“这揉上一会儿,肿起来的包等会儿就会散去了,”林瑾想着卫景澄是自己动手或者叫其他人动手帮忙的。
但没想到的是,他手下刚停下,卫景澄就催促着继续,无奈只能笑了笑,坐在旁边保持着这君不君,民不民的状态。
马车不紧不慢也行驶了好几日,从清河镇到国都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正好卡在了中间,这几日除了吃喝休息,基本上都是在赶路,马车颠簸的胡洛白都快要吐了。
这交通不方便的世界,过的真他|妈糟心!
终于,这折磨人的日子终于在五日后彻底结束,马车缓缓行驶在沧越的国都中,路过的百姓都要瞧上一眼,甚是好奇这风尘仆仆而来的马车内,坐着是些什么人。
城中的大门在季七出示令牌后缓缓打开,马车一直开往宫门口才停了下来。
“恭迎吾王回宫,”齐齐的众声在卫景澄刚踏出马车的那一瞬间响起。
卫景澄吓得脚一抖,好再林瑾在身后扶了他一把,要不然又要出洋相了。
“我说王上,你家太傅是把你偷跑出宫的消息公布与众了么?”胡洛白站在一旁偷着乐。
“骗子,本王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开,”卫景澄小孩子气的轻轻推了胡洛白一把,哼哼唧唧的不爽胡洛白没答应他男扮女装,还叫一个女刺客来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