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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清歌笑)


简槐站在谷莲二楼房间内的窗口,午后的阳光渗了进来,灼热而又刺眼,他半眯着眼睛,盯着楼下那站在树边的娇小身躯。
“钟少爷?”谷莲悄然无声的走了过来,伸长了脖子随着简槐的目光探了下去,“他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住址。”
简槐缩回了颈脖,靠在墙边,目光冷视了一眼谷莲,淡淡道:“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谷莲那透着书卷气质得斯文面容上,扬起了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勾起来的嘴角让人一时探不进他那深重的心思。
简槐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回头又看了眼树下之人,与谷莲简单到了别,便跨步下了楼,但就在刚准备逼近槐树的不远处,他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站在墙角。
简槐看上去很紧张,喉咙不停吞咽着,过了好一会儿,嘴唇紧抿了一下,又习惯性的扶了扶面具,才走了上去。
“看来不笨,还能找到这里,”简槐伸手揉了揉胡洛白的后脑勺,“礼送了吗?”
“送啦...还顺便蹭了个饭,”胡洛白难得聚起来的精神,在后脑勺被人碰的拿一下,一下子烟消云散,然后挂着张驴脸转过头,“大兄弟,你可真叫我好找。”
简槐耸了耸肩,眼神注意到了胡洛白的腰部,于是下一秒,伸手就是一把抓,像捏小鸡翅膀一样一捏一个准,送到口边的一句安慰话还没发出声音,就被胡洛白随即来的一阵尖叫声,给耳膜做了个穿孔。
“你他妈!”胡洛白立马弹离简槐的一米多远处,一只手扶着那一碰就发作起来的腰间盘,拧着眉头一声吼,“操!有病啊。”
“我...”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了简槐的意料,他没想到只是一脚,就差点把胡洛白踹的半身不遂,瞬间整个人没了气势,低着头,像是在等着另一番劈头盖脸的责骂。
胡洛白的双腿都在打颤,扶住腰间盘的那只手也跟起了节奏,内心的那团无名火也一下子窜了上来,挤压在胸口,只要再扇一点风,他那团火就会立马烧起来的样子。
“愣着干嘛,”胡洛白抬起头,冲简槐吼,“老子动不了!”
于是,犯了错的简槐,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胡洛白面前,不等胡洛白再说些什么,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胡洛白,因为要避开腰上,抱起来的难度不仅要提升,在手臂力道上,也是种考验。
“对不起。”简槐低压着嗓音又重复了遍,“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胡洛白翻起白眼,“你这一脚踹的可真狠,差点把我踹成残疾人士,我连报纸头条都想好了,‘钟家少爷沉睡一年苏醒又残了’在顺便打上几个感叹号,没准儿,明儿就有人送了我套养老房也不一定。”
简槐默不作声,悉听尊便。
“不是,我说你那天闹啥脾气?”胡洛白转了半个脑子来想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红玫瑰?”
简槐:“不是。”及其迅速的一句否认,已经解释,彻底终结了这个话题。
胡洛白双手绕在简槐的脖子上,但怎么看,他现在的这个姿势,怎么奇怪,一个男人以一个公主抱抱着另一个男人,想想都很难不让人用奇异的目光注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了。”胡洛白说。
“不用。”简槐刚说出这两字后,他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深渊一样的黑色洞口,那洞口的形状恰似一个门,刚好有简槐那么高一点儿。
简槐踏进黑洞的第一脚后,身后的一切包括空气,好似在那骤然间凝固了,生物动态忽然静止,时间停格再那一秒钟,等简槐的身影没入黑洞后,一切才又恢复了平静,像什么也没发生。
晚间昼夜。
衣着一身艳红的谷莲站在了窗边,面带浓厚的妆容,低头细细整理着戏服宽大的衣袖,身后的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来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谷莲捏着衣袖一顿,又佛了佛,“三年了,你说,我还要等多久呢?”
身后的来人站在阴暗之处,没说话,只露出一点影子,那是个穿着一身长款旗袍的女人。
谷莲冷笑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寒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为你取名为红玫瑰吗?”
女人沉默不语。
“不是什么让你真的当个头牌,”谷莲说,“是因为...血是红色的。”
如同过往那些不堪以及肮脏到令人作恶的回忆。
女人走后,谷莲才提起了衣摆,微微踮起一点脚尖,在月光之下,清歌雅舞。
此生君不见,不相见,两不见。
如若再相遇,刀兵刃,相恨离。


第16章 民国篇【八】
“啊...疼,轻点,那里,别碰...嘶...舒服~”胡洛白的声音几乎快要穿透厚实的房门。
简槐停下了双手,顿住,喉咙处吞下一团唾液,心跳也跟着使劲跳动了两下,语气却是依旧的冰冷无度:“你能别猪叫吗?”
“可是我疼啊,”胡洛白猛然一回头,“别废话,给老子快按。”
简槐无奈的摇头,双手重新扶上那纤细的腰肢,力度不轻不重,十指轻柔地做起了按摩大师,半途,他又停顿了下来,胡洛白也没在吱声,仔细一瞧,原来又是睡着了。
简槐有些哭笑不得,他静静的坐在床头,一只手平放在胡洛白的腰肢上空,中间隔着的十厘米处,忽然出现了一道绿色而柔和的光芒,一点点的被胡洛白吸收,直到胡洛白舒服的轻哼了声,简槐才停下了手。
他帮胡洛白盖好被子拉了灯,便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秋末的天气阴晴不定,特别是快要到冬日里的时候,寒风总是在夜间卷起残留的枯叶,伴随着尘土,即便第二日的第一口空气新鲜的,也难免会遭受尘土飞扬,漫天飞沙。
胡洛白的腰伤在第二日便奇迹般的痊愈了,上蹦下跳都完全没有问题,沉睡一年后的日子显然不会是像胡洛白脑子里想象的那样,吃喝玩乐无所事事,毕竟苍天,从未饶恕过谁。
寒冷的空气来的猛烈,打的人们措不及防,于是不得不从轻盈靓丽的秋装外面,又套上一件微厚实的外套,以来阻挡病菌的突然袭击。
胡洛白坐在书桌椅子前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裹着一件厚实的长衫,双手塞进袖子里,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看着桌子上那成堆的账目。
头疼啊!
“小槐槐?”胡洛白把不善的目光移至到简槐身上,“帮个忙呗。”
坐在沙发上像个老大爷一样捧着报纸的简槐抬头看了胡洛白一眼,但很快又迅速低了下去,言简意赅道:“不帮。”
“大兄弟,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胡洛白哭丧着脸,“这儿哪是账目啊,这分明就是要我命啊,你说你干嘛要找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呢,犯愁,痛苦,抓狂,想死。”
“只有这副适合你,”简槐深叹了口气,站起来,“算了,我来吧。”
此话一听,胡洛白顿时欣喜若狂,刚刚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立马消失不见,他几乎是从椅子上直接跳下来,然后殷勤的让出了宝座,乖乖的站在了简槐的身后,像个小书童似的认真看着工作时候的简槐。
忽然,胡洛白像是想起了什么来,开口道:“最近苏老爷子越来越不安分了,亦瑶跟我说他们家这几日总有穿着西装的人物去她们家,手里还提着个公文包,前几天苏星睿刚回南阳县,苏星澜又一直在学校,你说苏老爷子这是在戒备谁?”
简槐没吱声。
胡洛白继续说:“苏老爷子这是在提防着他大儿子啊,也是,有这么一个司令儿子在眼皮子底下,确实不好办事儿。”
简槐低着头,认真清理着账目上的数字,“听说南阳县因为出了什么事,苏星睿才急急忙忙回去,既然回去了,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那苏亦瑶的生日他总该会出现吧,”胡洛白说,“小姑娘家家的喜欢什么呢。”
“喜欢你。”简槐停下了笔,眼皮下垂,睫毛掩盖住了他那失落的目光,“你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
“他喜欢的是钟青提,”胡洛白一激动,脱口而出,“不是我,而且,我对小妹妹没兴趣。”
“那你对谁有兴趣?”简槐紧攥着手中的钢笔,抬头死盯着胡洛白,“红玫瑰?”
“没有!”胡洛白一口决绝,面上带着几分心虚与胆怯,“绝对没有,没有,不存在。”
纤细弱小的钢笔被简槐攥的更紧了,仿佛只要再稍微使上一点劲儿,它的寿命就会就此结束一样。不过好在,下一刻简槐便松开了手,钢笔从办公桌上悄然的慢慢滑落到地上,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楼道上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先是敲了敲门,得了胡洛白的允,书房的门才被缓慢推开,朱管家闯了进来。
“少爷,简先生,谷先生拜见。”
“谷莲?”胡洛白转头看了一眼简槐,“你叫他来的?”
“没有。”简槐摇摇脑袋。
“你先去忙,我稍后下去。”胡洛白对朱管家说。
“那他这就是不请自来啊。”胡洛白勾了一眼毫无动静的简槐,顺势推了他一把,“你那线放的怎么样了?”
简槐被胡洛白推的往前微倾了一下,冷哼了声,“不急。”
“我看谷莲的额头上,阶梯还是五格。”胡洛白缩了缩脖子,“算了,我先下去看看。”
胡洛白碰的一下关上了书房的门,下去时,梳着麻花辫的女仆正在给谷莲端茶水,谷莲小心的端起对上唇,热茶的水雾遮掩住了他的表情,模糊了他的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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