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寄:没有!指天发誓没有。
看着赵寄言之凿凿的样子,莫名觉得背后发凉。
这边,逃出生天的贰两半一边看春晚一边向1.0吐槽赵寄:那个丧心病狂的主角攻,他要我开车,我怎么给他开车!给他开了车,我和阿晋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1.0:你怎么办的?
贰两半:我和他说,我这样写:“大将军喝醉了,赵寄把他扶到床上,吹灯拔蜡”剩下的能干点什么看你本事行不?他这才答应了。
1.0:你就让他把崇光大大办了?
贰两半(不怀好意地笑):得罪作者还想吃肉?我安排刘玄一家子和宇文循一家子吃完团年饭去给韩昭拜年了。
1.0(一脸惊愕无语,感叹):真是母慈子孝。
第60章 条件
在刘玄竭力支撑因景修之死而风雨飘摇的凉州时,韩昭一人一骑来到荆州守军驻扎的城池前,他来见刘赐。
这与他最初设想的场面大不相同,在韩昭的计划中赵寄也该来,带着享誉天下的盛名,让刘赐为能有他这样的儿子荣耀。
然而如今,来的却只有他一人,赵寄身陷险境、生死难料,而他要在刘赐低下头颅,请这个霸主出兵救赵寄。
不过只要能救出赵寄,一时的屈膝也算不得什么了。
守城的将士发现有人,探身问:“来者何人?”
“韩昭。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见你们的主公。”
然而韩昭来迟一步,刘赐如今并不在这个城池。
不过领路的士兵还是放他进了城,将他带到了一处别苑。
进门后韩昭见到的也不是什么主帅,只有一个坐在凉亭里独自弈棋的年轻文士。
文士身着黛蓝锦袍,头戴玉冠,墨发挽髻,眉如远山,眸若清泉,本是一副极俊秀冷淡的面貌,却因唇上一抹不正常的艳红添了一种病态的艳丽。
见韩昭来,他手中的放下棋子,轻轻一笑:“说来也巧,若非信使才送来的消息,尹不会见阁下。”
时值傍晚,苍黄的夕阳为一切晕染上了古旧的色彩,也显得眼前的蓝衣文士的面容诡谲莫测。
在韩昭疑惑的神情中,文士缓缓解释:“前日,凉州少主刘玄发布诏书澄清先前阁下的通敌罪,为阁下正了名。”
没有这份赦令韩昭就是伪朝细作,作为伪朝的敌对势力,荆州不会欢迎他。韩昭不知道刘玄发出赦令的事,不过他敢来,自然也有让人听他意见的把握。
文士这句话很明显透露了荆州也在关注韩昭,所以在韩昭来之前,他们便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韩昭已隐隐察觉到这场会谈他会处于劣势,但为了赵寄,他不能退。
文士开始做自我介绍:“在下公良尹,一介书生,如今在中山王手下效力。”
他说得很谦虚,但韩昭知道他:刘赐帐下的新锐谋士,听说出身山东大族公良氏,入刘赐麾下后向其献了不少对付刘斐的得力计策,颇得重用。
韩昭冲文士微微颔首:“韩昭。”
简单介绍后,公良尹伸手请韩昭入座。有下人上来看茶,放好便退了下来。
待亭中再次清净,公良尹开口道:“阁下的来意,尹已清楚。”
果然早有预备,刘赐不见他估计也是故意的。
公良尹继续说了下去:“赵寄,生于仲夏,其母是易城留君亭的沽酒女……其父是当是那片封地的主人。”
“这些主公都知道了,也将相关事宜尽数交由尹处理。”
交给一个谋士?刘赐对自己儿子这般轻率?
韩昭压下心中的不满,问:“如何处理?”
公良尹似乎也有大部分谋士都有的毛病,什么事情都不肯直说,要先卖关子:“目前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韩昭不应话,公良尹也不尴尬,自顾自说了下去:“好消息是刘斐尚不确定公子的身份,所以只将其关押,未有动作;坏消息是——公子被他们抓到时身受重伤,他们不知道公子的尊贵,自然不会给公子多好的照顾,如今公子的情况并不乐观。”
“若被刘斐知晓公子的真实身份,定会要挟主公献城割地。”
“主公心系公子,但也心疼他的袍泽们为夺取这些城池挥洒的鲜血,不愿见到那般情况。”
韩昭明白公良尹想表达的意思:刘赐不会在赵寄身上付出太多。
刘赐有很多个儿子,在他看来多一个少一个不要紧。韩昭有预料,所以迟迟没有送赵寄认父——赵寄没有证明自己的价值前回归,不会得到刘赐的重视。
公良尹继续说了下去:“但主公为臣子考虑,但臣子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主公骨肉分离?尹会尽力保全公子。”
他这番话说得一片赤胆忠心,但韩昭丝毫未感动,有前面那些话的铺垫,他口中的“尽力”只怕非常有限了。
韩昭的心已经被接连的冷水浇得凉透,准备的慷慨激昂的辩词也没了说出口的必要,他幽冷追问:“如何尽力?”
“尹会让谭将军出兵救公子。但是,除了公子必须回到主公身边这个条件之外,尹还对阁下有个不情之请——”说到此处公良尹突然打住。
韩昭追问:“什么?”
……
傍晚,韩昭独自坐在灯火昏暗的驿馆客房内,白天与公良尹的对话又回荡在他耳边。
“尹得知公子身份时派人做了不少调查,得知公子很敬仰阁下。公子是个有情义的好孩子,但主公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更听别人的话,尹也不能拿主公的袍泽去换一个养不熟的孩子。所以——”
“尹希望阁下离开公子。尹会做公子的老师,辅佐公子。”
让他离开赵寄?这情况是韩昭没有想到。
这决不会是刘赐的要求,因为他是赵寄的父亲,在道德伦理上对赵寄有胜过任何人的权利,犯不着也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舍弃儿子。
唯一有理由与动机做这些的只有眼前这个谋士,他想抢走赵寄,想把赵寄作为达到他某种目的的棋子。
如此一来,韩昭所有的话都不必说了,这种要求在韩昭看来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
他缓缓摇头:“你对赵寄另有图谋,我不信你。”
公良尹轻淡一笑:“尹不需要阁下的信任,尹所作所为都是主公允许的。”
刘赐允许?
刘赐把自己儿子的生死交给他?
若真是如此,韩昭还是低估了刘赐对自己血脉的轻视。
公良尹继续道:“不过既然阁下这样说了,尹不妨告诉阁下尹的目的:尹调查过公子这些年的作为,很欣赏公子,愿把公子当做储君栽培。”
这话的真假韩昭不做辨识,因为不管真假都不能作为他将赵寄交给公良尹的理由。
见韩昭如同冷硬的磐石一般久久没有反应,公良尹继续以言辞游说:
“恕尹直言。父子是天伦,师徒是人伦,何者在前阁下清楚。何况公子在凉州是别人的臣,回来却是荆州的少主人。阁下不能以师徒情义绑架公子,让他放弃应有的地位、违逆父子天伦。”
“就算公子选择了阁下,放弃了主公,他的心里不会有怨言吗?”
“阁下当年带走公子时就知晓公子的身份了吧。有了公子,又到南越救了刘玄,如今一南一北两处投资,着实是个眼光毒辣的投机者。”
“尹感谢阁下将公子教育得如此优秀,也不会让阁下的付出白费,官位、财帛、土地、兵马,尽管开口。”
晓之以理,动之以利。若是旁人只怕已动摇了吧。
然而他面前是软硬不吃的韩昭。
他承认公良尹虽然言辞刺人,但全说到了点子上,赵寄也好,刘玄也好,的确都是投资,当初韩昭救他们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但事理算清了,情理又要怎么算呢?
八年的羁绊不是说断就能断、说抹消就能抹消的,韩昭知道这点,所以并不介意说一句与赵寄划清界限的话,他是不愿把赵寄交给眼前这个人。
认识到刘赐的冷血,认识到公良尹的心机,他如何放心让赵寄一人回荆州?
他不看着,赵寄被人剥皮拆骨吃掉怎么办?
沉着脸听公良尹说了这许久,韩昭终于有回应了,他哑声开口:“我要的,你给不了。”
不管他为赵寄做了什么都是他与赵寄之间的事,该得的报酬他只会向赵寄索取,也只有赵寄能给他,谁也替代不了。
然而公良尹只以为韩昭想索取更多,于是幽幽一叹:“韩先生,人要知足。”
见韩昭还不肯松口,公良尹又开始加码:“不知道阁下是否得知了凉州的变故?”
韩昭下意识看向公良尹,直觉他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公良尹悠悠开口:“探子回报,景修于日前暴毙,刘玄以通敌叛国罪诛杀宋琮、宋世,丞相宋业受连坐被罢黜,兵权全数归拢宇文循……南方,窦骁趁凉州内乱夺回襄阳、上庸,并一路攻占益州,如今的凉州军已经全数撤回凉州。”
短短一段话,在韩昭脑中炸出数道惊雷。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公良尹,不敢相信发生了这样的事。
韩昭还不知道这些事,忙于营救赵寄的他,无暇保持与凉州的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