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优秀的人民刑警。”霍琅脸色平静,“怎么可以给他找事呢?”
严屹立到达位于郊区的疗养院时是凌晨三点半。
“司傅,您就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先进去看看,最多半小时准出来。”严屹立先给了的车司机一半的押金,“等我出来再给您另一半,您看行吗?”
“行。”的车司机一单就相当于干了整晚,对严屹立的安排没有半点意见,还就势放平椅子,俨然准备小小眯一会。“那你出来记得敲我窗啊。
“好的,麻烦师傅了。”严屹立靠近大门旁保室门。
安保室里的小哥睡得正香。
严屹立后退几步,目测了一下疗养院的铁门高度,而后突然前冲着攀上铁栏间的空隙,一个利落的翻身跳入疗养院内部。
即使晚上,也看得出来疗养院花了大价钱建造,各式公园长廊一应俱全,但整个疗养院的安保却泾渭分明分成二截。
前方相对吵闹一些,且有安保时不时巡逻,但后方则要安静很多。他决定先绕到后方去看看,确认没有詹简言的情况下再绕到前方来。
严屹立轻手轻脚在夜色中快行,转眼就来到了疗养院的后方。
这里每个门都紧闭着,除了上面的门牌号有差别外,不是知详情的人根本分不出里面住的是谁。
严屹立正犹豫着要去哪里取名单来对比查找时,突然听到他旁边的门里传出一阵虚弱的呻吟声。那声音又轻又细,等他想细听时,却又突然断了。
他谨慎靠近门口贴耳听了下,里然不久又传出微弱的呻吟。
他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保安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钥匙圈,把这个圈的铁丝慢慢缕直后,对着门开始捣鼓。
他的技术和程研肖的比应该还差了一大截。
直到他额头都要冒了汗时,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他快速躲进房间,反手合上门。
“谁?”房间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噪音。
严屹立心头一跳,直觉道。“詹简言?”
“你、你是谁?”那道声音虚弱又无力,严屹立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别过来。”眼见严屹立靠近,那道声音不由带上了尖利。
严屹立站在他床边一米的位置站定,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你受伤了?是不是霍琅伤的你?”严屹立声音微微上扬,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对你进行非法拘禁?”
“不、不是。”那道身影颤抖着往被子里缩,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惶恐。“你、你是谁?”
“不要怕。”严屹立直觉自己已经捉到了霍琅的把柄,一个非法枸禁加人身伤害,就足够让他坐几年牢的!他压着声音,“我是来救你的,我是警察的。”
“警察?”那个声音低低的重得着。而后突然抖了下,“你、你骗人。”
“我真的是警察,不要怕,我现在就带你走。”严屹立说着就准备人从被子里拉出来。
但那人却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别碰我,别碰我!”
严屹立担心他的叫声引来其它人,不由上前一步把他压在床上,捂着他的嘴,“安静,别叫。”
那人却挣扎得更为厉害,甚至身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严屹立不知道这人的伤究竟有多重,只能尽力压着他让他尽量不再因为动于猛烈的挣扎而撕裂伤口。“别动,我是来救你的!”
那人却似听到什么恐怖的话,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
严屹立实在没法子,只能压着人的脖颈固定住他,手掌贴住他心脏与胸腔之间,大力一推。
大脑的短暂缺氧让挣扎的人迅速安静下来,陷入昏迷。
严屹立微微松了一口气,扛起人慢慢往门边走。他贴着门听了听,确定周边没有人,立即打开门窜了出去。
即使抱着一个人,他的速度也没有缓下来。
绕过保安巡视的地方,严屹立快速来到门前。他透过铁栏间的空隙看到出租车还停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将扛在肩头上的人准备开门。
门锁却伴着金属轻脆的‘咔哒’声,有强光从天而降的射在了他的身上。如同一个发着光的罩子将他困在其中。
严屹立侧头避开强光直射眼睛,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而就在同一时间,本是安安静静的疗养院门口围满了人。所有人都穿着整齐肃整的黑色保安服,紧盯着强光中的严屹立以及被他放在脚边身上染血的人。
严屹立紧紧皱着眉,一直之间不确定该不该亮身份。而就在这犹豫间,路边又开来了一辆车。
车门打开,走出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
他如海般蔚蓝的眼在黑色里如同墨汁入水,迅速融开一片;加了点深沉,多了点阴郁。
“严警官。”他的声音在夜色里犹显低沉。“好巧。”
第五十二章 突然开起车
保安为他打开门,态度恭敬的把人迎进去。
“大半夜闯入疗养院?严警官真是好兴趣。”霍琅行走间带动衣摆翻飞,他站在严屹民立对面,低头看了眼躺在严屹立脚边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语气悠悠,“严警官还伤了人?”
严屹立眉目一紧,冷声道,“霍琅,你不要信口雌黄,你知道自己犯法了吗?我随时可以逮捕你!”
“哦?”霍琅声音里镶着惊讶,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如即往冷,“逮捕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严警官。”
严屹立指着地上昏迷的人,态度冷硬,“非法拘禁、人身伤害。这二条你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非法拘禁?”霍琅对着他摇了摇头,“你懂什么叫非法拘禁吗严警官?”
“你!”严屹立只觉得霍琅无可救药,现在人脏并获他竟然还在那里抵赖。“你非法拘禁詹简言并对他人身伤害。”
霍琅突然无声勾了下唇角,唇角的弧度染着嘲讽,视线从严屹立的脸上慢慢移到下面躺着人的侧脸,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气音交流,“你低头看看,他是詹简言吗?”
严屹立见到他那抹笑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现在听着他这么说,不由急急低头去确认。看着男人微侧着的陌生脸颊,他表情出现瞬间空白。
霍琅慢吞吞的补了句,“你再回头看看,我后面,是谁?”
严屹立心头一凉,明白自己算是踩进霍琅为他定制的陷阱里。但他仍旧控制不住越过霍琅的背影看去——程研肖由蒋小军推着走来。
程研肖膝盖上包着毯子,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就这么几天里,他比严屹立闯入医院时又瘦了不少。
下巴瘦削得有些微尖,他本是美得艳丽挺拨,如今却艳丽之余萦绕了弱质的病态。月光轻柔的洒在他的过于白皙的脸上,竟教人担忧眼前人随时会如话本中的仙子,衣玦翻飞间脱世飞升、远离尘宵……
他被一路推进疗养院,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严屹立,又看了看他脚边陷入昏迷的人,最后把视线定位到事不关已的霍琅身上。
绕了一圈后,他的视线重新移到严屹立身声,问,“你……怎么在这?”
严屹立嘴角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夜风自远处刮来,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一如严屹立纷乱的心。
“外面风大,你身体不好别着凉了。我们去里面谈吧。”霍琅看了眼蒋小军。
蒋小军主动让出位置,对着围成一圈的保安打招呼,“自己人自己人,没事,这位是疗养院的病人吧?快快,把人送回去……”
程研肖由霍琅推着在前方带路,严屹立深皱着眉头跟在身后,脸上表情伴着行走时灯光的变焕显得阴沉不定。
霍琅直接把人送到办公区里,里面开着空调暖烘烘的让人放松。程研肖被暖风一吹就忍不住犯困。
霍琅拉着他略显冰冷的手,如若无人般轻声问,“你要现在看詹简言吗?我找人把他带来?”
“等一等。”程研肖拉住他准备喊人的动作,侧头看向严屹立,声音里带着隐隐的疲态,“你怎么会在这?刚才那个人是谁?”
霍琅慢慢退到到程研肖身后,摆明不插手的姿态。
“我,”严屹立的表情有几分扭曲,眼神一直不间接的扫过霍琅。
须臾后,他咬牙道,“我是来找詹简言的。”
“你找他想干什么?”程研肖的掌心有冷汗轻微渗出。
严屹立深吸一口气,眼中怒火高涨的瞪视着霍琅,“我怀疑他对詹简言非法拘禁。”
蒋小军机灵的从随身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程研肖手上,正字腔圆道,“虽然被当地人称为疗养院,但我们早已经过卫生院审批,这是詹简言母亲亲手签署的《患者授权委托书》,可以证明人在我们这的原因。”
严屹立却像是被激怒,终于忍不住伸着手指冲着霍琅点,“你、你厉害。你可真厉害。”
霍琅被点名,却连目光都不愿意分给他,只顾盯着程研肖白皙饱满的耳垂,无声中带着宣示主权的味道。
“严警官,你深夜闯入我的产业,并对我院管辑内的病人造成身体伤害。而我,只是意外路过和你偶遇。厉害说不上,只能说运气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