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也不能再喝了,”鹤霖珺道:“你要是死在这,我交代不起。”
“有什么可交代不起的?”方溯昏昏沉沉地说:“你就说本侯与本侯夫人化蝶而去。”
鹤霖珺忍不住嘲讽道:“看不出来方侯爷还是个痴情种子。”
“你看不出来的事情多着呢。”
“不如方侯爷洞若观火。”
“哪里,不过鹤侯爷不说破罢了。”
“你想让我说破什么?”他笑,犹如万千梨花盛开,“我不敢。”
“鹤霖珺,”她低笑道:“别装傻。”
“陛下的意思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了,是大公子。”
“我不知。”
“袖手旁观,独善其身是好事,不过未必可行。”她道。
“鹤侯爷是陛下的人,即使你不表态,他日,他要是上位,还是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还有几天清净日子可过?”
“陛下春秋鼎盛,他等不了的。”
“什么时候,他?”
“立储之后。”
方溯笑看那边快速走来的人,道:“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体育测试,弱鸡作者跑到一半就跪了,一个小可爱陪我走完了剩下的路。
我:兄弟!今天之后你就是我兄弟!你认我做二哥,我教你玩大嫂!
小可爱:不了,我不想玩大嫂,谢谢。
我觉得我应该是跑得上了头,能说出这样的话。
第六十五章 东窗
鹤霖珺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拿起茶杯, 道:“如果不是, 方侯爷……”
“那么之后的日子, 本侯不谈国事, 只说旧情。”方溯不以为然。
“怎么?”
来者见礼道:“侯爷,平阳侯。”
“储君是大公子?”方溯淡淡道。
那人一愣, 道:“是。”
方溯似乎是挑衅,又似乎是无意地扫了鹤霖珺一眼。
鹤侯爷摊开手, 愿赌服输。
“不过为了个小孩, ”鹤霖珺摆手让人下去, 道:“此事是小公子一人所为,若是其中牵连陛下, 你待如何?”
方溯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态度亲昵地念出鹤霖珺的字,道:“衡若。此事,与陛下有什么关系呢?”
鹤霖珺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答案。
他也笑了, 道:“你疯了。”
方溯晃了晃手,颇为无奈道:“多情苦啊。”
一朵桃花悠然地飘荡到酒杯里, 搅乱了方溯近乎于消刻的面容。
方溯举起酒杯, 一饮而尽。
“多谢, 鹤侯爷。”
“哪里,不过各求所需。”
鹤霖珺睫毛开阖间是双雾气朦胧的眼睛,“之后,你要去找宇文璟?”
“我若说我找过了,衡若要如何?”
“我会敬佩你手段高超。”鹤霖珺道:“然后秘密上书陛下请他削了你的权, 夺了你的位,再要了你的命。”
“你这是在谋天下啊,方溯。”
“若我真有这不臣之心,你也难辞其咎。”方溯道。
“你这是在告诉我不帮你?”
“不是说各求所需吗?”
“小公子气量狭窄,善于权术,并非明主,又有收拢兵权之心,这样的人做皇帝,于你,于我而言,都不是好事。”
“大公子看似温厚,实则心机深沉,若是他……”
“皇后一族当年为了陛下信任,手中并无兵权。大公子若要‘势’,必要依靠军侯。”
“若有一日,‘权术势’都齐了如何?”
方溯轻笑道:“多心了吧,衡若。”
“哦?”
“你活得到那个时候吗?”
鹤霖珺抬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何况,你也无子无女,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多虑。”
“我可没打算活一日,是一日。”
方溯满不在乎,道:“还是说,你更喜欢一个上来就削权的皇帝?”
“长安候还活着。”
“长安候活着又如何?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只愿意守好自己这一块一亩三分地。鹤侯爷,我知道你多年不理朝政,没想到花酒清闲,居然养出个傻子。”
“他没那么大本事。”
“他有没有那么大本事我不清楚,只是有风,扶摇直上九万里,何愁难为?”
鹤霖珺不语,良久道:“你确实……”
“确实想杀了他,”方溯微笑道:“下毒不算什么本事,让他从高位重重跌下,一点一点把他依仗的都拿走,才是本事。”
“他错的厉害,在动月明之前,应当灭了本候才对。”
“他没错。”鹤霖珺道。
他只是不曾想过,一个小孩,在方溯心中分量那么重……罢了。
“景行,”鹤霖珺道:“我劝你,适可而止。别把自己都搭进去。”
方溯玩着酒杯,答非所问道:“杯子不错。”
花纹是火中的凤凰,涅槃而上。
“这是一套。”鹤霖珺把目光转到她的手上,道:“最后被烧死了。”
方溯顿觉扫兴。
鹤霖珺句句提点,虽然目的不明,但好意是真的。
可她半句都不想听。
于是道:“明天喝什么酒?”
鹤霖珺淡淡道:“你等我把棺材给你打好了,你再喝行吗?”
“那我要金丝楠木棺,陪葬是你那三坛醉仙。”
“你知道……”
“我知道,可知听说过,”方溯眼睛亮亮的,“听说喝了可以见故人,是不是真的?”
“既然是听说,那就是假的。”
“假的也想喝,不如就今晚喝吧。”
“你给的起酒钱吗?”
方溯摊手道:“你看我现在周身什么值钱,拿起便罢。”
“你有的我什么没有?起来,别喝了。你不是还要去找宇文璟吗?”
“喝完醉仙再去也不迟。”
方溯喝完了醉仙,却没有喝醉。
她只是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层层叠叠的帷幔,即使鹤霖珺站在一旁看她。
“你在这,三个月了。”
“堑州那边,有副帅。”
“陛下那你打算如何交代?”
方溯又喝了一杯,道:“他不知道。”
“哦?”
“不止他不知道,连小公子大公子还有其他人都不知道,”方溯抿了一小口清水一样的醉仙,道:“我信你,衡若,所以我告诉你,我身边太多眼线了,可他们都觉得我在堑州借酒消愁,你说,好不好笑?”
鹤霖珺毫不客气道:“你在闵州借酒消愁。”
方溯轻笑,“我给南传拓准备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方溯翘起红唇,道:“让他坐不稳候位的大礼。”
“是什么这样厉害?”鹤霖珺道:“能用在你身上吗?”
“衡若,你这就不厚道了,我把你当朋友,”方溯笑道:“你说,为了隐瞒私运辎重,杀了一个郡的人,该如何?”
鹤霖珺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溯,“长安候?”
方溯微微点头,“还很巧,我找到了郡守的母亲,她是唯一活着的人。”
“他到底运了什么?”
私运辎重虽然是罪,但民不举,官不纠,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
“本候收到的信里说,那老妇看见了黑漆漆的缸,只是没有封底。”
“火炮?他这是要……”
方溯笑了笑,“那郡守倒是正直,看出来后便找到了领军,亦拒绝了领军的钱财与那些莫须有的许诺,不过他应当也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丧心病狂到屠郡。”
“为何?”鹤霖珺面色不好,“为何要屠郡?”
“因为他们进城时张扬,火炮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经过一个晚上的传言,早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鹤霖珺捏紧了手指,道:“只几天便可忘了的事情。”
“所以才说,心里有鬼。”
“陛下那我上书不合适,那老妇已经带着儿子的绝笔书与遗物来中州了,为的是面圣。就劳烦,”
“本候出面,知道了。”
方溯点头。
“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鹤霖珺突然问。
方溯一愣,然后道:“你觉得我是早就知道,但是瞒而不报,为的是一击而中?”
她万万没想到鹤霖珺居然这么想,好笑又心寒,道:“鹤侯爷,我虽心切,但绝不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那老妇只不过与何杳杳有些关系,来投奔她罢了。至于她为什么没死,中了一刀,昏过去了。而且下手的是个十□□的年轻人,估计家中也有老母,所以一刀砍在了胳膊上,也没有再补。可清楚了?”
话音未落,鹤霖珺一指点上了她的脖颈。
方溯猝不及防,眼前一黑。
鹤霖珺长叹一声,要不是用这种发子,他出手再快,方溯也能躲过去。
鹤霖珺把醉仙倒了,哪里是酒,就是水。
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
方溯眼下已经一圈乌青,再死撑下去,他都不知道这人能活多久。
鹤霖珺出去,叫外面的侍女道:“去给方侯爷更衣,再点安神香。”
“是。”
……
“晏氏,这是什么意思?”于君颜冷笑道。
“哦?”连缳淡淡道:“恕我不解,不知我做错了什么,如此触怒颜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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