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怨恨,一直延续到郑瑾倚靠在床头,凝视他的时候。
“怎么啦,这么气?咱们的故事,才开始呢,做好准备吧,闾夏(吕侠)。”
“你要是叫我进来专门向我示威的,老子就懒得理你了。”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冷笑:“你明天要是敢打吕风的坏主意的话,我不惜拼上我的命,也要和你决一死战,这点,你最好想清楚了。”
“冤有头债有主,我郑瑾不是乱杀无辜的人,老伯和小弟,我会好好的对待,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应该想想,该怎么才能躲过我的无数算计,才不至于被我整死的命运,才是正理,哈哈...”
笑得前仰后合的郑瑾,可在吕侠听来,多了无比的仓凉和凄惘,本想再次狡辩的他,只是狠狠地关上门,将那一声声刺耳的笑声,关在了门外。
第3章 第 3 章
第二天大清早,吕治国给郑瑾偷偷端了盆黑乎乎的热水进房的时候,睡眼朦胧的吕侠见了,恐惧地说:“老爸,你想毒死姓郑的,这可不是好法子,警察会找上门来的。”
“一大早的,你瞎说什么呢?我这是给他泡右脚的,他那瘸腿的左脚,可别这好待遇。可怜啊...”
“敢情,您老知道他是残疾人?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什么你要知道?这孩子,可遭了不少的罪。唉....所以呀,你要好好的对他。”
“他有没有说,他的腿,是怎么回事呢?”
“就是小时候给弄的,没注意治疗,就成这样了。你干嘛问这个?”
“我....随便问问而已,您快去吧,不然凉了就没效果了。”
这孙子,敢情,这卖惨的一招,还真见效了。
吕风去长江路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小雨,远处的玉龙山,卷起的乌云缠绕在山顶,山间的树木,在氤氲的雾气中,若隐如现,如同幻境。
长江路9号,锦霞咖啡馆。
这名字,还真不咋地,吕风撇撇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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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侠偷偷再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确定身上的伤,并无多大碍的时候,接到郑瑾的电话:“替你老爸去问问医生,看看怎么能够配假牙。”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谁告诉你的?不对,我谁都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闾夏(吕侠)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这现代的人,还不如我这半路加入的人啊,你懂不懂现在有种东西叫做定位追踪吗?”
“你孙子!你在我身上搞了什么鬼?”
“山人自有妙计,你还是问问医生吧,你问好了,改天我陪老人家去,就不麻烦你吕老师了。哈哈...”
在回去的路上,吕侠一直在琢磨:郑瑾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他怎么知道老爸的生日,甚至,老爸的牙齿不好,这些信息,都是谁泄露出去的?
吕风,只有吕风,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夜色笼罩下,吕治国喝着茶,看着电视,静静地等着一家子难得的晚餐时光。
吕侠很是配合,不但没有给郑瑾坏脸色,甚至,当他在厨房埋头整理姜蒜的时候,郑瑾进来随口问:“需要帮忙吗?”
他当即点头,指着红鲜鲜的辣椒:“把这个给切了,还有那个”,指着紫的透亮的洋葱说:“那个切成细丁,待会要用。”
嘴角的那抹坏笑,让他很是满足。
不明就里的郑瑾也不偷懒,切辣椒切得手指头发烧,切洋葱切得眼泪直流的时候,他才发觉:这一次,他被整了。
“你他妈这是整我,是吧?”小声嘀咕的郑瑾,一把扯着吕侠的手臂,止不住的眼泪,在他发怒的脸上,显得莫名的滑稽。
“就是整你,怎么地?你还想打我一顿?上次要不是着了你的道,我会被关在那鬼地方,受你折磨?老子跟你说,大仇记下了,以后走着瞧。”
郑瑾眼睛的余光发现客厅的吕治国正盯着他们俩,他顺势轻轻拍了拍吕侠的肩膀,指了指身后,剑拔弩张的两人立刻改换姿态,吕侠冲着郑瑾挤了挤眼,一脸戏谑。
看他和吕侠在那配合着切菜洗菜,两人那一副浑然自若忙碌的样子,吕治国有点恍惚了:如果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该有多好,可....吕侠是那个情况,他不能害了郑瑾,所以,如果自己要有个女儿该多好,那样可就完美了。
吕风回来了,一回来,他就叽里咕噜地贴在吕治国的耳朵边,不停地说着什么,吕治国连连点头,一脸欣慰笑。
吕侠问:“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不告诉你。”吕风转身,给他他大哥一个大白眼。
吕治国憋不住,笑称:“过段时间,说不定你就有弟媳妇了。哈哈...”
吕侠做的全鱼,鱼皮完整,焦黄鲜嫩,就连味道,都带着一股浓醇厚重的酸辣味;炒的青菜,都是油光水滑,很是漂亮,就连最一般的西红柿鸡蛋汤,也是做得颜色鲜艳,鲜美无比。
郑瑾第一次知道:吕侠居然会做饭?味道比起吕老伯,丝毫不差,甚至还青出于蓝。
吕风把蛋糕打开,蛋糕并没什么稀奇,可就是正中间那颗大大的寿桃上,插着一个翠白玉的圆形东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吕风抑制不住兴奋,把它拿出来,一枚简单却不普通的玉扳指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哇,这个东西可精贵,满清遗老们都喜欢带这个,小郑,这是给我的吗?我太喜欢了!”
郑瑾微点头:“让您也感受一下贵族们的生活。”
吕侠看到老爸和小弟那种无比高兴和兴奋的样子,他就烦,敢情就像都没见过世面似的,不然哪里能够让别有用心的郑瑾钻空子,可,这玩意儿也真不是一般人都能搞到的。
“也就是个破玩意,值得那么高兴吗?洗碗去,吕风!”
“还没吃蛋糕呢,慌什么!”甩开他的手,吕风跑去厨房拿打火机。
吕侠被呛,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可当他看到郑瑾那一脸看戏的表情,他反倒变得平静了。
夜里十点半,郑瑾接到一通电话走了,临走,还朝吕侠微微笑,随口问道:“你们学校校长,是不是叫李茂?”
吕侠懒得搭理他,可见老爸正在看着,他只好点头,算是应答。
“我有件事要跟他谈,到时候估计你可要走运了哦。”故意加强的走运两字,吕侠明白其中的含义,这一下他忍不下去:“孙子!老子不怕你!大不了就是失业嘛!我讨饭也不去你家门口讨!”踮起脚尖,吕侠指着郑瑾的背影就是一通臭骂。
“吕侠!你还有没点素质?小郑,别理他,他犯病了。”
郑瑾才懒得搭理吕侠,他回到:“您老别生气,我走啦,改天再来看您。”
“最好永远都别来,死在外面清净!”
“大哥!”
“吕侠!你太过分了!”
父子两人,眼神冷到骨子,谁也不看他。
吕侠一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我是招谁惹谁了,好好一个生日,都被那孙子给搅黄了。
半夜,他做了这段时间相同的一个梦:他拿着一把流血的长刀,跟在郑瑾的后面,不停的追,一直追一直追,遇山跨山,遇水过水,好不自在,很是爽快。感觉把他所有在郑瑾那里受到的憋屈,都得到释放,感到满足。
可在醒来之后,吕侠陷入了深思:郑瑾,为什么要这么处处针对他?他看他的眼神,除了狠毒,好像还有....幽怨?
回想起遇到郑瑾的种种,他都觉得,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好像,还真是上天注定一般?
凌晨两点,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郑瑾临走时说的那番话,对于吕侠好像还真有点作用,这几天,他很是关心校长李茂和谁走的近,又去见了谁,可惜,他除了只见过李茂的三次急匆匆的背影外什么都没见到。
这孙子,敢情就是吓唬他,心理攻势,运用的不错。
过了三天,吕侠也懒得去管校长干嘛去了,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些叽叽喳喳的小萝卜头身上了。
39中,隶属于老城区最落后的一所中学,接收的都是下岗职工或者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老、破、旧不说,在市里的教育体系中,属于不值一提的那一档次,只要有能力,孩子是绝对不愿意去那里上入学,老师也是绝对不愿意去那里入职的。
“初中二年级,三个班,每个班一周两次体育课,我们对于体育课,不设教学计划,反正,就是玩,好好的玩,不要出事故就好。”
“没其他要求?”吕侠不可置信,原来,教书就是这样的?只要带着玩就行?
“帅哥,现在讲究安全,在校不要出事就好,至于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反正你是搞这个的,我们也给不了你什么建议和意见。”满不在乎的教导主任斜睨他一眼,然后摇晃着她那无比硕大的屁股走远。
这副态度,这番话,让吕侠就只明白了一个道理:39中,还真不愧为最烂的学校。
可他,怎么就那么想好好的锻炼锻炼这帮崽子呢?身体强则国家强,这话,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
下课的时候,有学生说外面有人找,吕侠穿着他那一身骚包红运动衣便朝外跑去,可在见到来人之后,他转身撒腿就跑,可那人比他跑的还要快,绕着操场还不到一圈的时候,就追上了他。
“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没有?”
“远大房产公司的最大boss不姓郑,也不是三十多岁的男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叫赵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