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妈合着眼泪擦把脸说:“吕侠啊,你说虎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要是好好的在家,不出去做事,也不至于啊。”
吕侠见她一副想要倾诉的样子,他只好走进来,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问:“怎么了?虎子不是找到工作了吗?”
“就是因为工作,替人干事,被警察抓进去了!”陈大妈开始擤鼻涕,拍着巴掌不停地跺脚,脚下的水泥地都好像跟着一颤一颤的。
吕侠眉头直皱,他并不是嫌弃陈大妈脏,而是对于陈大妈说的事,忽然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虎子帮哪个做事?怎么会干犯法的事呢?”
“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叫什么大丑,我没见过,可据虎子说,这个人他和他打过交道,所以,他蛮相信他,就跟着他做事,哪知,前段时间,有天晚上出去后,就没回来,后来,就被抓进去了。”
“啊?!大丑?是不是姓鞠?”吕侠扶着门框的手差点掐进木头,他感觉有点眩晕,可理智告诉他,还有需要知道的,不是为虎子,而是为他自己:“陈大妈,你先别激动,好好想想,虎子是哪一天被抓进去的?或者是因为哪一件事?这么大的事,多少您也打听到一点吧?”
“我想想,我好好想想....”陈大妈在房间里直转悠,转悠着,她忽然一拍大腿,直直地冲进厨房,找到了一张垫油壶的报纸,报纸上已经沾满了油渍,可上面的内容,还是能看到一些。
“就是这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赵淑仪!?报道的内容开头,全都是一些吹捧的话:实干企业家,社会慈善爱心人士的头衔等等,一个没差全都在,报纸的最明显处,就是她遇袭之后,倒在地上的照片,一个身穿黑色卫衣,戴着黑帽子的人,正在拔腿快跑的姿势,正好被拍摄了下来。
“就是她,那天晚上,虎子说要出去做件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自从他跟着这个叫大丑的之后,经常有钱拿回家,我想拿钱肯定要替人家做事,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你有没有问虎子,他到底是怎么认识鞠大丑的?天天在家的人,怎么会认识一个混社会的人呢?这明显又有问题,不是吗?说不定这是他设的一个套,就是要找虎子当替罪羊的。”
“我不知道啊?有些事,虎子也不和我说的,儿子大了,心思多了,由不得娘了...”
听到这,吕侠脑袋里灵光一闪,他好像猜到了些什么,可又不确定,现在:他立刻、马上、需要去确认一个事实。
“陈大妈,你先别哭了,只要抓到幕后指挥,虎子应该没什么事,只是惊吓,又不是故意伤害,应该只是关几天就放回来了。”
可我昨天还去问了;对方说,如果不坦白清楚,虎子还要坐牢的。吕侠,你说这该怎么办啊?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坐牢了,我可怎么活啊?唔....”
陈大妈的哭声,就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里,他能体会到这种这种绝望和无助,他更明白:虎子在整件事情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只是,需要去确认一下。
春节的气氛,在深夜的街道依然浓厚,很多人,在街边小摊上买着红包、灯笼,满怀希望等待着一年中最喜庆的时刻,吕侠裹紧身上的黑色夹克,将已经留长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掏出电话,拨通号码:“赶紧出来,凤雏路口见,郑瑾的家那边路口,你知道的。”
正好一辆的士停在路边,吕侠看了看对面,那个街灯正在那里,街灯的柱子正好可以挡住一个人身子,原来:很多都在郑瑾的计划之中,不可谓不巧妙。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司机有点迟疑,吕侠掏出一张红票子放在方向盘边:“我是有急事出去办,不是坏人,你放心,我是春风里土生土长的,一直就住在这里。”
听他这么说,司机迅速将钱揣进兜里,迅速猛踩油门,朝着凤雏路的方向疾驶而去。
吕侠的腿,不自觉的发抖,胸口,仿似燃起一团火,这团火,越烧越旺,几乎随时都可让他吞噬,即使车窗吹过冷凉的风,都无法让它熄灭。
第32章 032(035)
好多天没见到严格,吕侠发现他好像有点不一样,可眼下,他也顾不上,直接朝着郑瑾的家而去。严格边走边问:“又怎么了?今天问你那个事,都没捣鼓清楚,那孙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张鞠大丑的照片,你给技术部门处理过的那张,还在你那里对吧?”
“在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不过今天没带。”
“不打紧,待会儿我要是把他打个半死,你说他会不会像上次那样?”
“怎么了?怎么了?…”严格的体力明显比不上吕侠。
“先不说,等会儿看他怎么解释再说。
“…”
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郑瑾的那栋楼下,楼下一片漆黑,不死心的吕侠绕过绿化带,走到后面去瞧,只见楼上有一间房亮着灯,吕侠这下放心了。
咚咚咚,使劲敲,没见人下来应答,严格谨慎地瞧瞧隔壁左右邻居,好在时间尚早,还没人出来理会。
这下两人胆子更大,你一顿,我一通的,使劲捶门。终于,有人下楼了。
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郑瑾,站在门口,见是他们俩,他也没阻拦,怒气冲冲的吕侠,指挥严格:“赶紧的,录音,摄像,都打开,老子今天要留下痕迹和证据,看这孙子还怎么狡辩!”
“说吧,鞠大丑是不是你故意让虎子发现的?利用他不懂社会知识,诱导他替你们办事,当替罪羊。那回晚宴赵淑仪遇袭,就是你们几个乌合之众弄的,目地是让她出丑,没想到虎子业务不熟,出了岔子,所以你们就把他交出去,让他背锅,你们毫发无损,又开始策划下一次针对赵黄夫妻的计划,我说的没错,对吧?”
郑瑾挑眉冷对:“说完了?对吧?还有事你没猜到,对吧?虎子这个人就是我挑的,他贪得无厌,找大丑敲诈了几次,大丑见他可怜,每次都给了他不少的钱,他把钱输完了以后又来了,我就给大丑出了这么个主意,怎么了,像他哪样的小人,拿钱不干事,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不把他顶出去,难道让大丑亲自出马?又不是让他去杀人,只是做点捉弄人的事,在你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我们都暗中打点好了,过不了几天,他就可以回家,趁这个机会让他长长见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至于你这么义愤填膺吗?”
“你还真没浪费你的脑子,郑瑾。你这大张旗鼓地搞这些把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也是为了整我,可我没看出这些破事,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做坏事赖到我头上,如果只是为了让你良心好过,那你现在舒坦了?对不对?”
闾夏(吕侠),你只是其中的一个,我的最终目地的,是为了大聿国的子民。为了不让他们水生火热,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吕侠震惊无以复加,他想继续听下去:“我擦,严格,你听见了吗?他说的是大聿国?卧槽卧槽,郑瑾,你多说说,快说说…”
严格对于吕侠表现的一惊一乍,腹诽不已,可覆水难收,他只好那眼神瞪了瞪他,哪知吕侠,激动的在那继续抢问:“你在说说,在多说说,这特么比电视演的都精彩。”
郑瑾见吕侠惊诧到几乎跳脚的表情很是不爽,他揶揄着“怎么?对我这段很感兴趣?都是你我经历的事,你居然忘记了?闾夏(吕侠),我好失望!”酸涩的语气中带着大大的惆怅,吕侠朝严格望望,严格示意他继续提问,可当吕侠准备开口的时候,郑瑾朝他们招手:“我今天不想再说了,一切都无可奉告,时间不早了,没事你们可以走了。”
严格正准备收手机的时候,吕侠忽然叫喊:“别慌严格,还要用...”转向郑瑾:“怎么,怕我们揭穿你的老底,害怕了,郑瑾?c3地块的文件是不是你故意让我拿给赵淑仪的?目地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挑拨我和她之间的不合?”
郑瑾不反驳了,他看了看严格手里举着的手机,确定还要继续摄像?我这接下来的话可对闾夏(吕侠)有点不利哦,你要觉得没什么,你就拍吧。给你三秒考虑。”
吕侠冷笑一声道:“你的这点心理战小把戏还想继续用?可惜,我都进步了,严格,不管他,端着,继续拍。”
郑瑾斜睨一眼严格,见他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他也懒得再坚持:“赵淑仪那臭婆娘想要你给她当男宠,男宠,懂吗?”
严格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吕侠更是语无伦次起来:“信口开河吧你,赵淑仪虽然寡居,可不是那样的人,人家是女强人,才不来这套乱七八糟的,都是你胡诌的,这要是传出去你可是诽谤罪哦。”
郑瑾不屑冷哼:“我郑瑾行端影正,不屑利用这样的隐私打击人,这都是事实。”
“还真是狡辩高手,你的手段我看也光明不了多少。”嘲弄的神态,让郑瑾有点受伤,他缄默,吕侠见他不反击,态度更加的嚣张起来:“你的胡话,我可全录下来了,如果不是这样,我就怂恿赵淑仪告你诽谤罪,看你怎么办!咱们走吧。”
郑瑾挑衅地;“我这是想着法子替你解围,赵淑仪那老娘们也不好惹,你一气之下离开,是对的,怪我以前没想到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