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雪,就这么不知不觉中飘了下来,落在头上,停在肩上,可眨眼间就消散不见。冷意阵阵,寒意在心。
吕侠不知道沿着汇通路这条路走了多久,等到感觉脚下无力时,他发现他居然已经快到了家门口。
胸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可他就是不想去接听,谁都不想搭理。
饥肠辘辘时,他看到路边摊那烤的香喷喷的红薯,想要掏钱的时候,电话又响了;郑瑾的号码,他瞧了瞧,12个未接。
蹲在路边,啃着干巴巴的红薯,噎的他眼泪都快流出来,索性,就让眼泪合着红薯,一起咽下吧。
回到家,吕风和吕治国都在客厅等着他,他故意和平常一样的语气问:“不早了,怎么还不睡觉?”
“你也知道不早了啊,这么晚才回来,成天就没干个正经事。小郑抬举你给你这么好个差事,如果再不好好干的话,你对得起谁?”
牢骚满腹的老爸,看不出吕侠神色的差异,吕侠也不太想回答,怏怏地,走进房间,蒙在被子里,都没打算再出去。
明天,去不去找淑仪那儿?
吕风悄摸摸的进来了,战战兢兢地:“哥,有个事我我想跟你说一下,你可千万别告诉老爸。”
吕侠惊坐起,打起精神望着他,同时点头:“说吧,什么事?“哥,听说田恬怀孕了。”
“那关你什么事?”忽然意识到情形不对,吕侠瞪大眼珠子:“…不…不会吧?”
“我也不知道,就…就…只有一次,你说怎么会这么巧?田恬说了,如果不要的话,也可以,就是你得亲自和她谈。”
原来,郑瑾那孙子,在这里等着我呢。吕侠恨恨地咬牙,这盘棋,布置的还真严密。想起今天郑瑾的话,吕侠总算明白了:田恬的真正作用,是什么。
“哥,你想什么呢?你倒是拿个主意,我该怎么办啊?我还不太想结婚,我配不上田恬,我怕耽误她。”
看到几乎快要哭的弟弟,吕侠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臭骂:“知道配不上你还干?你就那么喜欢?你知不知田恬的真正身份?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她的背后,故事多着呢。”
“哥,我就问你,遇到漂亮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哪个不想将她占为己有?哪个不觉得带出去倍有面儿?都是虚荣闹的,难道你不懂?结不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帮就帮,不帮就不帮,何必非要把她说的这么复杂呢?她要坏人,还会和我睡觉?随便找个理由都能把我给打发了,至于把自己搞的这么被动吗?”
“你...还真太年轻了!我说,这是她的伎俩,拿孩子来要挟的,不是你,而是我!你懂不懂?曲线战略,估计你也不理解,算了,算了!反正你们都把别人当好人,我倒成了坏人!懒得说了!爱信不信!滚!”
说完这些,吕侠拿起鞋帮子,就往吕风的身上扔,好在,吕风有所准备,一眨眼,就不见了。
等了一会,再次出现,趴在门边:“哥,答应给她打电话啊。”说完,把手里的水杯放在门边,再次溜走。
稳稳神,吕侠拿起电话,拨出号码,那边好像猜到,马上接通。
吕侠不等她说话,先发制人:“说吧,什么条件?”
田恬好像早就有所准备,一句客套的都没说,直接开门见山:“大哥,反正我的底细,你大概也摸得差不多,我也不废话,接近吕风,确实是郑总的主意,只是,这事有变故,你总不能就此不管吧?只要你继续替郑总做事,咱们万事好商量,明天我就去医院,不过,你也得和你弟弟说好,叫他以后不要来找我,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大家勉强在一起,只会多增烦恼。”
吕侠等她说完,冷笑一声:“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兜底兜的这么干净?郑瑾的套路,估计还有后手吧?不过,为了让吕风死心,这个条件我答应。请你以后也记住:你们两个就此两清,互不亏欠!”
说完挂断,吕侠觉得跟她多说一句,都显得自己阴暗。和吕风牵线,等于就钳制住吕侠,这个声东击西,打的还真漂亮。
吕侠喝了口仍有温热的水,走进了吕风的卧室。
“别担心,说好了,她去处理掉,不过,你们的关系就此了结,互不相欠。”
“啊?!怎么这样?我还想和她在一起的。分手,我不干!”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你要再纠缠,我可就管不了!以后找女朋友,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稳当些。”
吕风不以为然,振振有词:“男人嘛,谁不喜欢漂亮姑娘跟着自己后面转?我也不例外啊,再说,田恬多好啊,漂亮有修养,对我还不错,所以,我坚决不分手!”说完了,把脑袋捂进被子不出来。
吕侠心力交竭,他也懒得再多劝,想着明天会是在找淑仪面前的第一天,还是打好精神,全力应付,方为上策。
半夜,吕侠看到有短信,揉揉眼,是郑瑾发来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吕侠一秒都没想:删掉。继续睡觉。
早上9点,顶着梳的油光水量的头发,他出现在了28楼的门口。
很多路过的同事,都朝着他指指点点,他全部报以礼节性的微笑。
有人关注,说明你有地位,吕侠心想:看来,应该还不错。
赵淑仪一身深紫色的长绒大衣出现了,每次,吕侠都觉得她真的把生活当成了舞台,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赵总早。”打起精神,吕侠知道自己此刻,需要隐藏自己的所有情绪,不被赵淑仪看出任何的异样,才是最需要的。
“不赖啊,吕侠同学。这样吧,白天没什么事,我也不出门,晚上6点,咱们大门口见。记得,穿上我特意给你准备的西服,你要穿那套灰色的,才能和我这颜色配。”
赵淑仪的笑侃谈吐,让吕侠觉得不在那么紧张,他立刻毕恭毕敬回答:“知道了,晚六点准时恭候。”
===
晚上5点半,吕侠便将领到的新西服穿上,站在大门处,等着赵淑仪的到来。
不一会,赵淑仪还真摇摇摆摆地走来了,她的专车,是一辆黑的透亮的大轿车,吕侠不懂车牌子,可也知道这辆车,在这个城市,绝对可以排的上高档次。
吕侠在即将上车的那一霎,仿似看到站在不远处楼群下的郑瑾,他直勾勾地望向这边,吕侠假装没看见,闪眼盯着赵淑仪的脸,故意露出艳羡不已的目光,他知道:他的这个神色,对于赵淑仪这样的女人来说,很是自豪。她需要的,就是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其他的,好像都不重要。
郑瑾没车,也不会开车,每次都是坐的士。就凭这点,赵淑仪比起他,不知高过多少个档次。
“还看呢,以后跟着我,会让你更开眼界,走吧,帅哥。”赵淑仪一招手,吕侠迅速钻进了车后座。
司机姓曹是一位憨厚寡言的五十岁开外的男人,在下班的车流中他穿行,直到驶上二环,他的开车技术,吕侠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稳。
“等会呢。你只要跟在我后面就行,无需说话,你的职责,你应该很清楚,我也不多言。”
吕侠点头,轻轻说了声:“明白。”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白色的高楼外,四周全是鲜花环绕,廊柱林立,吕侠觉得很面熟,环视四周良久,就是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怎么?觉得很面熟?别把眼睛瞪掉了,实话告诉你吧:这里叫小白宫,知道了吧?”赵淑仪一边收拾大衣摆,一边得意洋洋地炫耀:“知道是谁的吗?就是我赵某人的。”
吕侠这才明白:难怪看着眼熟,敢情在电视里见过。可她的后半段话,让他立刻抓住了表现的机会:“赵总有眼光,有品位,这样的房子,别说在我市,就是全国都不多见啊,敬佩!”
“瞧你,叫你少说话的。”赵淑仪娇嗔地笑了,见老曹郑盯着她,立刻正色道:“走吧,今晚的宴会,我是主角。”
吕侠骤然想起昨天赵淑仪在30楼说的,今天是到市里去参加一个什么宴会,怎么就一晚上,成了家宴?
满怀狐疑的他,不敢多问,只得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保持警惕,跟在赵淑仪的后面。
吕侠的电话短信响了,他一按,关掉了。
赵淑仪今晚宴请的都是全市乃是全省,甚至还有外省赶来的商界人士,不到六点半,陆陆续续的,锦衣华服,鱼贯入场。
脸上全都是言不由衷的尴尬微笑,嘴里全是言不由衷的商业胡吹。
这些,吕侠都不敢兴趣。
唯一让他为之一振的是:他见到了远大公司的最高领导--黄正义。
瘦瘦的,不到一米七的身高,几近秃顶的头皮裸露着,在灯光下,亮光光的。
几乎看不到一丝肉的脸上,却堆满了商人们特有的狡黠微笑。
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居然是黄正义?
吕侠不免多看了几眼。可当老曹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的身边时,吕侠了然:原来,司机居然是黄正义的人。
这对夫妻,挺有故事。
跟在赵淑仪后面的吕侠,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眼光锐利地四周打量,可环视一周之后,他发现:今天的气氛,压根就不需要他这保镖,所以,赵淑仪今晚的目的:炫耀的心理占主要。
跟在赵淑仪后面的吕侠,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眼光锐利地四周打量,可环视一周之后,他发现:今天的气氛,压根就不需要他这保镖,所以,赵淑仪今晚的目的:炫耀的心理占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