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书生冷笑一声:“敢问穆兄得的是什么职位?”
职位?
穆谣眼珠一转,才想起今天“自己”是本是去领委任状的,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红纸,却被那人眼明手快夺了过去:
“我当是什么官位,原来穆兄是新任媒官!”
顿时哄堂大笑,穆谣见四周语气不善,知道肯定是在揶揄自己,不服输回嘴道:“媒官怎么了?不也是朝廷命官,你有什么好得意!”
“穆兄真是心胸阔达,要是我等接到这种官职,肯定是无颜见江东父老。顺便一提,小生的官职是翰林院侍书,丞相门下,与穆兄可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那书生趾气高扬,穆谣看他下巴都要抬上天的样子,气不过便嘲讽道:“当然不是一条路上了,科举只考学问又不考人品。看你这小人得志的模样,你的路也就到头了,我往后还长着呢!”
“你!死鸭子嘴硬!一直以来媒官都是由年老不得志的县令转任,不过是给老头子占便宜罢了,说句难听的,不就是拿着朝廷俸禄和稀泥!”
围观的同窗见两人剑张拔弩,怕是要惹事,急忙七手八脚,拉开两人好言相劝:
“哎呀,两位都消消气,这马上就上任了,吵什么吵!”
“吃酒吃酒,别理他!”
这时,一个同窗凑到默默啃鸡腿穆谣的身旁:“穆兄,虽说刚才那话难听,也没法不考虑,你要不趁着最后在京城这几天,多打点打点。”
穆谣转念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媒官具体是做什么,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其次,无论哪个朝代,官场都是尔虞我诈,如履薄冰。
对穆谣而言,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个九品芝麻官才是最理想不过,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因此,他大口咬住手上的鸡腿,含糊说道:“委任状都下来了,打点什么,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穆兄……”那个同窗一脸震惊,实在想不明白,穆谣为何对自己的仕途漠不关心。
“来来来,多吃点,看把你瘦的!”穆谣为了堵住对方的嘴,给人碗里夹了好几个肉包。
那同窗见始终与穆谣说不到一块,大概知道并非同道中人,就对他不再理会。
这顿饭穆谣吃得撑肠拄腹,凭印象摸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房里已经亮着烛光。
穆谣再三确认房号,肯定是没错,难道是小偷?应该不至于胆子这么大吧,他正寻思着该不该喊人,又想到可能是客栈的伙计在收拾东西,万一把人当贼就误会大了。
索性一口气推开门,就见屋内有个人,正背向自己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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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蛟夫》
软萌蛟龙受X炸毛神兽攻
炼丹时被劫雷劈中,蛟龙泽瑜意外附身到凡人谢泽玉身上。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身体,这具身体还被推下山崖,更被当成小偷差点送官,泽瑜的内心是崩溃的。
幸好,他在山崖下捡到了一只神兽老攻,从此便走上了当大厨→开店→赚钱→炫富的道路……
第2章 小厮
屋内那人听见声响,猛一转身,刚好与穆谣对上眼,只见他全身一颤,手上的东西掉了一地,这人生得鼠眉贼眼,两个眼珠四处乱飘,腮边微微抽搐,支支吾吾开口:“公、公子,你回来啦,委任状领了吗?”
公子?
穆谣隐晦地打量了那人几眼,看他的穿着和对自己的态度,想必这人是伺候自己的小厮了。
“哦,还行,你在收拾东西回乡?”穆谣反应过来,装出熟稔的样子,又见地上散了一地衣服,愣了一下,哑然失笑:手脚还真勤快。
“嗯、对的,”秦寒话说得结结巴巴,手胡乱摆了摆,声音发虚:“毕竟我们盘缠不多了。”
“呵呵,”对方的态度有些诡异,穆谣本想提今天的事,话都到嘴边,又改口道:“好吧,谢谢了。吃饭了么?刚怎么没看见你?”
“我刚困了一觉,才醒过来,。”秦寒麻利整理好手边的东西,含糊回了句:“公子吃饭了吗?”
穆谣想起他刚才回到客栈时,别人家公子的小厮都迫不及待迎上去服侍,就他孤零零一个,害得他以为自己在这里如此穷酸。
“我已经吃饱了,你也去歇息吧。”
“好,那公子好好休息,记得吃药。”
“吃药?哦,好!”
胡乱应了句,打发走小厮,穆谣随意解开身上的衣服,四肢张开躺在床上发呆:穿越还没一天,真是一波三折,古代人的生活也不容易。
他翻了个身,打算吹熄蜡烛睡觉,才看见桌上有一白色小瓷瓶,忽而记起刚才小厮的嘱咐,手上应该就是自己的药。
他倒出一颗,这是一粒指甲大的蜜丸,灰不溜秋,散发着诡异的气味,闻着十分倒胃口。
他对这具身体的情况还不甚了解,自己到现在为止,除了头痛,也没什么不适。看看手上的药丸,他踌躇半天,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如何把这颗来路不明的药丸吞下肚。
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如果只是身体弱,多锻炼或是食补才是正路,依赖药物不是长远之计。
要不明天去找个大夫问问?不是人人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怕万一死得不明不白,那就冤了。
再者,京城的医庐,里面用药应该比这看起来不知哪来的药稳妥一些。
穆谣打开钱袋,双眼忍不住弯成月牙形,把银元一个个捧起,爱不释手,安全感油然而生。
无论在身在何处,有银子就总会有办法的。
把瓷瓶和钱袋收进被窝,穆谣躺回床上准备入睡,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他便应了一句:“哪位?”
秦寒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公子,是我,你睡下了吗?提醒一句药别忘记了,不然身体要吃不消。”
“吃过了。”穆谣随口搪塞了句,便敷衍他回去,感叹这个小厮对主人还真是关切呐。
不过,这人先是睡过头不说,刚那么大群人回来,动静不小,他也不出来看看;反倒独自在主人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也不说一声,就知道叮嘱主人吃药,难道两人感情好到这个地步?
穆谣眼前浮现刚才碰到小厮时,那人闪闪缩缩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但要说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准。
听到穆谣的答复,门外秦寒脸上瞬间变得狰狞,紧紧握住手中的信函,眼神阴鹫地在他门外盯了好一会,才放轻脚步离去。
穆谣穿梭在各色小摊贩之间,半是好奇,半是兴奋。
京城的大街上熙熙攘攘,沿街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繁荣。
昨天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先是碰上事,之后又急急忙忙赶回客栈,连京城的样子都没看清。
来都来了,怎能错过这样一个尽兴游玩的机会?
因此,他今天特意穿上舒适的丝绸长袍,身披蓝色罩衣,腰间别一把檀香木扇,俨然一身贵公子打扮,悠闲走在街头,还没走多远,就有个姑娘大胆拦着他:“公子,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说罢就羞涩递上手中的香囊。
穆谣不禁失笑,礼貌摆了摆手,他从未碰过这样的情景,希望不会令对方难堪才好。
见穆谣拒绝,那姑娘也不纠缠,默默以手帕掩面退了开去。
正当他松一口气,又一个公子模样的人走近他身边,给他递来一把羽扇。
穆谣忍不住勾起嘴角:我行情这么好吗?
街角,一辆马车缓缓驶过,乍看好不显眼,软榻用的却是上好的兽皮,车中更放有番外进贡的熏香。榻上坐着的人身着灰色刺绣便袍,腰上环着白玉腰带,但即使有意装束从简,也无法掩盖住由内而外透出的高贵。他随意挑起车帘,便瞥见街上的穆谣,认出他正是昨天倒在自己车前的书生。
又见穆谣表情尴尬,正柔声婉拒陌生人的示好,便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几眼。
“承蒙公子错爱,在下承担不起。”另一边穆谣啼笑皆非,老天爷真爱跟自己开玩笑。
近侍林烨跟随衡王已久,观察王爷的举动,马上会意:“王爷,需要属下带他过来?”
聂源枫纤长的手指一收,车帘无声落下,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声:“不必,有没有查到什么?”
林烨恭敬回答:“暂时没有什么疑点,兴许真是个意外?”
另一边,穆谣摆脱了好几个“追求者”,感叹这里确实是民风纯朴,心情也雀跃起来,丝毫没注意到刚才的目光。
本还想多逛几圈,远远看见医庐两个大字,想起自己还有正事,便快步走了进去。
“大夫,我这是什么病?”
穆谣本来不怎么紧张,只是那大夫老态龙钟,手按在穆谣脉上半天,也没说一句话,穆谣实在忍不住:有没得治,给个准信啊!
“这位公子,急躁对身体不好。”大夫慢条斯理地收起手边的东西,长篇大论说了一堆中医学说,穆谣半个字没听明白,云里雾里只抓到最后三个字:没大病。
穆谣半信半疑,随口胡诌一句:“那我为什么身体不舒服?”
眼看那个大夫又要开始滔滔不绝,穆谣赶紧把袖中的瓷瓶放到桌上:“这是别人给我的补药,继续吃这个可以吗?您这要不要给我抓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