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鼓舞士气,居然和有多年经验的老爹打了个平手。
更为让我着实吃了一惊的是,白王八蛋居然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派高手把我阿娘掳走。
我特么!
只是阿娘现在作为人质处境虽则安全,到底命悬一线。所以说,战场带女人着实麻烦。
更何况阿娘牵绊着老爹,老爹即使有能力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此刻正是缺乏人手之时。
这白慕颜果然奸人贼子一个,什么不要脸的招数他都用的得心应手,说他奸人都觉得着实委屈了奸人贼子。
偏偏朝廷半分没有发兵的意图,简直就是要逼死我们柳家军和阿爹阿娘不成?
我怎能不急?
老爹怕我担心,出了什么状况。不让人传信于我,副官瞧瞧派人将信送了来。我扔下老爹的副官偷偷送来的信,心惊胆战。
这般境地了,还不要我的帮忙,难道要我做杀死自己亲爹亲娘的不孝子不成?
我策马迎着寒风便冲进了宫,不顾阻拦地便闯进了太子的议事厅。
议政厅都是国家要臣才可去的地方。
群臣见我闯进来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太子则淡然笑之,“阿思,你越来越放肆了。”
“边关有难,家父若能有增援之兵力,想必定能有破解之术,还望太子殿下三思。”我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十分直接地挑战未来天子的皇威。
当着所有大臣的面。
“思儿啊,你不懂征战之事,还是回将府去,不要在这里添乱,我们自会有周全之法。”太子一旁的伯父十分中肯的道与我。
我诧异,伯父他的亲兄弟,他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帮我说话也便罢了,难道要看着自己亲弟弟送死?
“此事还待商榷,不可操之过急,如今正是寒冬腊月着实不好再发兵。增援不是你想像那么简单,阿思,你不要意气用事。”
太子在一旁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手中托着文书随意翻看,完全没有半分增援之意却还算敷衍地给我解释了。
臣子们一个个低着头,低声细语也听不清说的些什么鬼话。
我只觉得都是废话。意气用事?
这时候应该果断地发兵,才有得胜利机会。难道太子还会怀疑我老爹他师父趁机谋反?
“援兵是来救你我的国家的,又不是给旁的国家送去的,你竟如此小气么?我自然负气,可也没见过你这般优柔寡断之君,我着实知识浅薄,不懂征战之事,不明白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我喘口气,继续道:
“我只求尽自己绵薄之力,你既不愿增援兵,我便自己去。”
伯父拉开在太子面前吼叫不休的我,怒斥:“你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在殿下面前胡言乱语,当心你爹回来打断你的腿。”
我冷哼一声,“照这样下去,我爹怕也回不来。”
我丢下话,走了人。
“着实不像话。”一向慈祥的伯父恨铁不成钢骂道。
屋里的大臣们也都应和着,“是啊是啊,将军公子打仗不成也便算了,还这般疯癫?”
“只怕是个低能儿。唉?怎么没听柳将提起过?”
“太子英明,他怎么懂得?”
“都住嘴!”,冷漠的太子一声低沉的音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
疯癫,低能,太子英明?!
英明怎么不发兵支援?
可笑!
我撕扯着自己的嘴皮笑了笑,策马回了将府。
远远望见府门口一道黑色的影子,背后一把清风凌云剑格外耀眼,寒冬下的他立得挺直如劲松,一身傲然之气。
我跳下马,略显疲倦,他却迎上来,“阿思,你可不能去战场,你去了战场只怕柳叔叔更加不放心,只怕必输无疑啊。”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麻烦夏兄您能说点好听的吗?
我有那么没用?
好像是....有那么点。
他说的有道理,我暂且原谅了他。
他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肩膀上,道:“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啊!?”我竟一时无语凝噎。
“我是说我,你要不要和我浪迹天涯,不管身前生后事?”
“啊!?”我干干咽了口唾沫,“我从未...”
我不曾说完,便被他修长却又柔若无骨,温润如玉的手指扣紧了唇,他有些心有不甘却又淡然一笑,“阿思,我晓得,你舍不得沈公子,自然舍不得走,等你几时想走了,我都会陪你走。”
夏兄此人过于温柔,偶而一点霸道腹黑,又有仙侠道骨之风,我对他自然放心。
只是人家名草有主了啊。
渝州媳妇,我虽未曾见过,听他的语气倒像是极为喜欢的。
我虽则一个男人,不怕旁人说三道四,只是我这心里着实难过去。
再者,我家老爹阿娘都在战场上苦苦撑着,太子那里我便是天天求也可以,只求他有朝一日能真正英明英明。
还有,沈墨,我舍不得。
我走了,他怎么办?
我若留他在府,乱臣贼子之后,与天泽国君还有纠缠不清的过往,没了将府护佑,没了我在这里,太子还会饶他?
我若带着他走,岂不给夏兄难看?
我着实答应不得。
我苦苦一笑,“只怕,我是走不了了。”
“阿思,万事都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你如今不肯走,我自然拽不走你,日后有了什么苦千万要坚强,我虽不敢保证一直时时都能保护你,至少我陪你。你放心大胆往前走罢,照着自己的心。我等你要走的那天。”他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倒把我说得愣愣的。
我以后有苦受?大抵是了。
夏兄略懂玄学,平时也能算卦占卜,推测祸福,只是天机不可泄露,我自小便知,只是我不问他,他也不告诉我。倒不是他不告诉我,而是无法告诉我。
这倒叫我明白了个道理,知晓天机不如不知晓,知晓了要提前痛苦,为所有人提前默哀,看着所有的痛苦袭来却绝望无助该多可怕!
他此番话这般平淡无奇,却说出了什么一般,我只朦胧猜着,虽说不出所以然,倒也知晓了大概。
我却明白自己的心,即使被毁灭,我也不能走。
为了我爱的人,万劫不复算得了什么?
第32章 画眉倦了画芙蓉
我在夏兄的指导下,翻开了战事地图,却发现,如今形势着实不容乐观。
老爹占的地势略微靠下,守城难。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的,我们大荣国靠近江南一带,终究熬不过长久在北境的天泽国军。
更为要命的是,阿娘被抓,老爹定然有后顾之忧。最让我感到白慕颜着实不是省油的灯的事情便是,他居然同时还没有从风芷国退军。
同时和两方势力抗衡,还能尽占天时地利人和,军事奇才不过如此,他真可怕!
我不禁感慨,沈墨当时怎么不一剑捅死他,怎还会有现在的事情。
想必沈墨对他旧情难忘。
我兀自感慨,望着地图叹息。夏兄轻盈一笑,“阿思你不必犯愁,太子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不肯增兵,自有他的道理,君心叵测,你还是不要再去找他的好。”
我内心极为复杂,连夏兄都这么说了,我估计找了他也没有用,可是,我若不找,眼睁睁看着爹娘个柳家军受苦?
“那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搀着他的胳膊,病急乱投医,夏兄想是料到了什么结局罢,他也许有解救之法。
他转身面对我,一手环搭在我的肩上,道:“你该知晓,结局是定了的,过程并不重要,无论怎样,都只是一个结局,我只想你现在好好的。”他望着远方,我扑在他怀里。
“那...那你说,结局如何?”我抽泣着。
“荣国大胜。”他斩钉截铁,说的很是有气场。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此话当真?”
他微微点点头。
虚惊一场。夏兄你为毛不早说!
我这心里瞬间舒畅,荣国大胜,好得很啊。夏兄此人真是怪异,明明好结局,偏他天生一副忧郁状,摆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来,白叫我心揪得疼。
我捶了他一拳,道:“你也真是的,不早说,我若早知如此,荣国大胜,我还计较什么。走,吃酒去!唉,你等我一下啊。”
我见他却闪出了门,独自坐在凉亭里。
我知道,他是在为我担心。
他算出得荣国大胜,也便算得出我没什么好结局,只怕,九死一生。
所以我才故作坚强,他告诉我要坚强,我怎能不从?
估计战事很快便要结束,战事结束之时,只怕就是我离开人世之日。
没什么的。
我死了,换来所有人的安康太平,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只是,为什么大荣胜利我却死于非命,怎么个死法便不得而知。
死不死的罢!又不是没死过。
我哼唧声,浪的快活了再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我跑到他身旁,拉起闷在凉亭里的夏兄,道:“环锦阁你去过没有?你与我一道去好不?那里可是美女如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