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空气又变得冰冷潮湿,苗安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两件衣服,可他清楚的记得,昨晚他只拿出一件。
燃了一夜的火也没有熄灭,看柴量肯定是有人添过。
苗安感觉后背发凉,自己警觉性真是太差了。他迅速站起来,握紧柴刀,抱着竹筐坐在火边。先吃个饭,那人没回来最好,自己继续去找莫肃,若是回来,就视情况而定,估计是个好人吧。
不一会儿,苗安就听到有人过来了,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做来越近。他瞪大眼,忍不住有些紧张,等真的看清来人,却不禁呆滞了,说不出话来。
是莫肃!虽然那人头发凌乱,衣服也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伤口,但苗安一眼就认出了他。
“小安,你醒了。”莫肃见他傻傻的,提着手里的兔子笑着走过来。
昨天见到苗安,可把他吓坏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荒山野岭中,除了喜悦,更多的还是心疼,如果自己早些回去就好了。
“莫肃,莫肃,你是莫肃……”苗安一把抓住对方,一遍遍重复着。
“嗯,我没事,我回来了。”莫肃抱住苗安,感受到他在颤抖,心里疼惜之情更甚。
苗安回搂住莫肃的脖子,把人往下拉,急切而慌乱地吻着,对莫肃的唇又咬又啃,马上又觉得心疼,用舌头温柔的舔舐,像是要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莫肃察觉到他的不安,收紧怀抱,手掌托着苗安的后脑勺,开始了激烈的回应。不同于苗安只在门口徘徊,莫肃攻城略地,舌头追逐着苗安的,或纠缠或吮吸,或者轻扫过他的上颚,引起苗安轻轻的战栗。
良久,激烈的动作变为柔和的安慰的吻,气喘吁吁地两人舍不得分开,靠在一起平复呼吸,片刻后又忍不住继续。莫肃轻轻地啃咬苗安的唇瓣,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两人都起了*,但也都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你怎么进山了?”莫肃压抑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他们说找不到你,我就来了。”苗安把脸埋进莫肃的颈窝,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我迷路了。”莫肃摸了摸苗安的头,“之前掉进一个大坑里,晕倒了,等醒过来就找不到人了。我连夜赶路,谁成想弄错了方向,走到河边见水流方向不对才知道。我歇了歇等天亮又往回走,看到有烟又朝这边走,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山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不会,我准备了很多东西。”苗安心情平静可了很多,盯着莫肃的脸问,“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掉进坑的时候划的。”
“那个坑我去了,那么隐蔽,你怎么会掉进去呢?”
莫肃犹豫了一下,见苗安的表情便知道不讲清楚是不行了。
“是苗勤。他被大伯逼迫进山,但是却没有猎到东西,我去方便,回去时遇到他,他说都是亲戚让我分一些猎物给他。”
“你给了?”苗安一心都在莫肃没回家这件事上,根本没注意苗勤有没有去。
“没有。”莫肃摇摇头,“他恼羞成怒,冲上来抢我的戒指,我揍他来着,可戒指被他抢走了,还扔到了那个坑里。”
因为怕干活的时候损坏,两人的戒指都没有戴,而是用红线穿起来当做项链。苗勤见莫肃十分宝贝的样子,一时恶向胆边生,扔掉戒指报复他。
“我下去找,可坑太滑,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晕过去了。”莫肃挠了挠脑袋,“醒了以后,就继续找戒指,幸亏找到了。”
“傻啊你。”苗安生气地捏了捏他的脸,“戒指没了还能做,万一你摔出个好歹我怎么办?”
“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没听到张猎户他们找你?”
“没有,我醒过来就已经天黑了。”
“……”
苗安有些无语,这也太巧了。他重又抱住莫肃,“你没事就好,他们都说你没了,吓死我了。”
莫肃温声道:“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
了解了事情经过,确认了莫肃无事,苗安紧绷的弦松懈下来,立即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肩膀,被竹篓勒得都红肿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和莫肃一起舒舒服服地睡在床上。
“我们赶紧回去吧。悠悠和秋文他们都等着呢。”
莫肃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兔子道:“别着急,我们弄点好吃的。”
他当时是去方便,所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遇到苗安之后在背篓里也只找到了大饼,便也知道苗安吃得不好,所以天一亮就带着苗安的工具去打了只兔子,过程十分艰辛,所幸结果是好的。
“行,你去皮,我来烤。”苗安开心地说。
虽然没有调料,但喜悦之情胜过了一切,这只兔子简直是苗安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里,每当想起这件事,苗安都还能记得那种美味的感觉,记得自己与莫肃感情的进一步融合。两人要携手一生的真实感深深扎根在两人心中。
第22章 回家
吃过早饭,用土石把火堆盖好,两人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莫肃很自觉地背上了竹篓,试了试重量,他凑到苗安身边。
苗安原来拄着的树枝不见了,又重新找了一根,正掰去多余的枝丫,感觉到莫肃靠过来也没当回事。
“你说他们见到你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哇!你干什么?”
莫肃顿住正在扒衣服的手,“我看看,你肩膀。”
“回家再说。”苗安拨开他的胳膊道。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赶快回家和悠悠秋文他们分享找到莫肃的喜悦才是要紧的。
莫肃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放下了手,荒山野岭的,即使看了,也没有什么药可用。
走的时候,苗安带上了那块带有血迹的衣角,莫肃对此表示疑惑。
“万一用的上呢,好歹是个证据。”苗安这么说。
了结了心头大事,回程的路依然崎岖却多出很多乐趣,苗安拿着棍子,也没怎么用来辅助下山,时不时就学着孙大圣的样子耍起来,可技术不行,十次有九次会把木棍扔出去。这时,苗安就会欢脱地跑过去捡回来,简直像匹脱缰的野马,心情十分荡漾。
莫肃身体素质比苗安好很多,背着让苗安痛苦不已的竹篓走了这么久依然面不改色,反而是见到如此蠢萌的苗安,表情一变再变。
虽然苗安老是耍宝,但是没有耽误赶路,两人在中午时分回到了村子。
悠悠坐在昨天早上送大哥的地方,不知第几次环顾四周,还是没有见到期待的身影,不禁烦躁地拿起一块石头,扔向水里。河水激起一串水花,荡开一圈圈涟漪,最终又恢复平静。
叹了口气,悠悠起身,准备回家吃饭。
“悠悠!”
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不是秋文哥的声音,下意识向着声源看去,便望见了正冲他使劲挥手的苗安,还有旁边的脏兮兮的莫肃。
“哥!哥夫!”悠悠拔腿冲过去,把头埋进苗安怀里就开始哭,“你们终于回来了。呜……”
“哭什么,我可是把你哥夫领回来了。”苗安捧起他的小脸擦眼泪,笑眯眯地说。
“嗯。”悠悠一手抓着一个人,闻言破涕为笑,鼻子里冒了个泡。
莫肃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他是吓坏了,轻声道:“我们回家吧,回家吃饭,给你带了兔子肉。”
苗安是从村东头,也就是家这边进山的,回来也是直接回的这边,不然大家见到莫肃怕是要引起一场小轰动。
三人刚到家门口,遇到做好饭出来找悠悠的秋文,秋文比悠悠稍微淡定一点,没有哭,只是锤了莫肃一拳,给了苗安一个大大的熊抱。
“那行,我先不打扰你们团聚了,得回去跟我阿么说一声,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多谢了,秋文。”苗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秋文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跟我还客气啥?你自己回去做饭吧,我先吃去了。”
“成,明天给你做水煮鱼。”
“这还差不多。”秋文笑起来。
回到家,先弄了一顿简单的午饭。糙米粥,炒白菜,再加热过的烤兔肉,三个人狼吞虎咽,吃得一本满足。喝过三大碗粥后,苗安摸着肚子去烧热水,悠悠乖巧地包揽了刷碗,莫肃则准备各种零碎的东西。
热水备好后,两人依次洗了个热水澡,至于为什么没一起洗,咳,莫肃和苗安都表示,绝壁会擦枪走火的。
洗洗漱漱把自己捯饬干净了,莫肃拿着药膏,再次凑过来扒衣服,这是之前种麦子时苗安给自己用的,对于肩膀上的擦伤淤痕效果不错。想起来当时是苗安扒自己的衣服,莫肃不禁感慨命运的神奇。
苗安见莫肃少有的魂游天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拿过他手里的药膏道:“来来来,你脸上的伤也得擦药。”反正是消炎镇痛,这药抹在哪儿都可以。
苗安一边给莫肃清理伤口,一边忍不住又念叨他,让他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莫肃嘴上应着,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进去。
那药是白色的,莫肃脸上大大小小划伤很多,苗安又涂得仔细,所以整张脸就跟搽了粉似的,白花花一片。苗安观察了片刻,拿过木梳开始给他梳头,莫肃乖乖地任其折腾,不一会儿,头顶上就扎起个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