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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番外完结 (来自远方)


《桓容》作者:来自远方

文案

一觉醒来穿到东晋,桓容可以忍。
虽说时代有点糟心,好歹出身高门,不愁吃穿,做个纨绔照样可以活得滋润。
问题在于,亲娘和情敌玩我见犹怜;亲爹随时准备造反;亲兄弟各种看他不顺眼,总想背后放冷箭。

桓容擦把冷汗,想做个成功的纨绔,亲爹的造反人生必须拯救!
于是乎,计划好的纨绔人生,就此像脱缰的野马,撒开蹄子狂奔而去,再不复返。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宫廷侯爵
主角:桓容 ┃ 配角:秦璟,谢玄,慕容冲 ┃ 其它:东晋


作品简评
一觉醒来穿到东晋,桓容可以忍。虽说时代有点糟心,好歹出身高门,不愁吃穿,做个纨绔照样可以活得滋润。问题在于,亲娘和情敌玩我见犹怜;亲爹随时准备造反;亲兄弟各种看他不顺眼,总想背后放冷箭。桓容擦把冷汗,想做个成功的纨绔,亲爹的造反人生必须拯救!于是乎,计划好的纨绔人生,就此像脱缰的野马,撒开蹄子狂奔而去,再不复返。作者文笔娴熟老练,行文流畅恢弘却又不失细腻。故事背景选择在东晋这样一个文化丰富多样的朝代,结合历史元素同时又兼备多角度新颖的创新。开篇让主角置身一个危机重重的世家高门,令他不得不放弃眼前的纨绔生涯,拯救自己前途未卜的人生。






第一章 苏醒
  东晋太和三年,二月
  去岁天寒,北地六出纷飞,面市盐车,南地大雨滂沱,几成水患。
  雨雪成灾,荆襄等地尤为严重。
  无论是氐人的部落,还是汉人的坞堡,俱都缺衣少食。不到两月,已有不下百余人冻馁而死。有流民趁机抢劫官仓,险些酿成祸患。
  因襄阳等地不稳,前秦皇帝苻坚不得不推迟计划,同东晋和前燕罢兵,尽速派遣官员赈灾。
  前燕君臣未能抓准时机,以雷霆手段稳定政局,而是加紧内部争权夺利。以致宫廷内外、百官之间,闹得是乌烟瘴气,为日后埋下隐患。
  东晋偏安江南,经永和十年及十二年两次北伐,边境暂得安稳。虽然朝堂争斗不歇,以桓温为首的权臣势力同王、谢等高门士族各不相让,百姓却难得过了个好年。
  建康城内,天未大亮,秦淮河两岸已响起人声。
  数名头戴小冠,身着窄袖短袍的男子,匆匆跑上码头,等候自运河来的商船。
  河岸两侧,作坊和廛肆鳞次栉比,有店铺伙计已揭开门板,不顾清晨的冷风,一边跺脚搓手,一边清扫门前。遇上积水的坑洼,实在清理不得,也只能皱眉。
  一家酒肆同食铺比邻,伙计彼此熟悉,手上不停,嘴里不忘八卦,交流各自得来的消息。
  “听说桓大司马家的公子又闹笑话了。”
  “真的?”
  “还能有假?我从兄亲眼所见!”说话的伙计停下动作,单手支着扫把,朝着店内看了看,确定掌柜没注意,挤着眼睛道,“就在昨天,当着殷氏小娘子,被庾氏郎君一鞭甩到背上,跌了一身污泥。”
  “嘶——”听话的伙计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真的动了鞭子,不怕桓家追究?日前不是还有传言,桓氏要和殷氏结亲?”
  “那些高门的事,咱们哪里清楚。”食铺的伙计撇撇嘴,见掌柜出来,当即忙活起来,不再闲聊。
  两人话中的桓氏公子,乃是当朝大司马桓温的第四子桓祎。因天性愚钝,不好读书,不通武艺,甚至不识菽麦,向来不为桓温所喜。
  属兄弟及姊妹极少同他亲近。甚者,如桓济一般,更会连同他人欺负这个兄弟。
  此番桓氏欲同殷氏结亲,传言是为桓祎。殷氏的几个小娘子闻听,皆是脸色铁青。更有放言,“嫁这愚钝伧人,莫如入寺去做比丘尼!”
  昨日桓祎出门,不知怎的,牛车撞上庾氏马车,当即惹怒对方。不由分说扬起额马鞭,将桓祎抽落车下。
  仅是桓祎,此事尚且不算严重。
  偏巧,南康公主亲子,刚从荆州返回的桓容同在车上。
  桓祎滚落时,桓容竟也滚了下来。
  桓祎年近弱冠,虽落得一身泥水,丢了颜面,到底没有大碍。桓容却是撞到车板,脑后受伤,当即不省人事。
  因桓容身体不好,自幼极少露面,在场的郎君和小娘子尚未知晓事情严重。
  待到桓氏仆人脸色大变,连声疾呼,向来愚钝的桓祎也满脸惨白,面现厉色,方才意识到,此番恐怕闯了大祸。
  当日,桓容被抬回府内,南康公主大怒。
  三十岁上得的宝贝疙瘩,连桓大司马都不敢碰一指头,竟然被人伤了?!
  “去告诉庾希,我儿醒来尚罢,如不然,有一个算一个,我让他几个儿子一起赔命!”
  “皇后?皇帝尚且要唤我一声姑!”
  “庾道怜算什么!”
  南康公主性情刚烈,脾气一旦上来,桓大司马都要躲着。
  桓容是她唯一亲子,看得眼珠子一般。此番遭此灾祸,当真是杀人的心都有。
  “立即遣人去城外大营,告知那老奴,此事我要追究到底!还有殷氏女,要去做比丘尼?好!我就送她们一程!”
  南康公主怒火狂燃,此番话出口,殷氏女不会再有好姻缘,殷氏也要栽个大跟头。
  仆人匆匆离府,走到廊下,无不出了满头冷汗。
  桓祎自认犯下大错,回府后便守在桓容床前。一身泥水不说,哭得双眼通红。南康公主即便有气也没法朝他发。
  “行了!”南康公主被哭得闹心,坐在榻边,对着桓祎皱眉,“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你回去让阿藤给你换身袍子。”
  “诺。”
  桓祎打着嗝点头,憨厚的面容愈发显得痴愚。
  “去吧。”
  南康公主皱眉,实在生不出怒火,摆摆手,让仆人将桓祎带了出去。待到室内安静下来,转身看向桓容,眼眶不禁发红。
  “我儿,阿母定要为你出这口气!”
  南康公主探出手,轻轻拂过儿子的脸颊,想起老仆的密报,银牙紧咬。
  “阿麦。”
  “奴在。”一名婢仆躬身听令。
  “今天跟着郎君出去的几个,全都关起来。郎君醒来之前不许踏出门一步。”
  “诺。”
  婢仆退出房门,南康公主坐在榻前,望着儿子苍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真当她是傻的?
  好端端的坐在车上,如何就会滚落?
  四郎不会说谎,更不会隔着一臂的距离将人带下车!小郎分明是被人下了黑手,生生撞破了头!
  无论背后是谁,她都要追查到底!
  至于庾氏和殷氏,照样别想逃!
  桓容始终昏迷不醒,汤药不进。医者守在屋内,眉间紧蹙,一度想要开口,见南康公主脸色难看,到底没敢出声。
  桓祎一根心肠,照吩咐换好衣服,不肯用饭,再次守到桓容榻前。
  掌灯时分,桓容短暂苏醒,偏偏认不得人,更咬紧牙关不肯喝药。
  医者彼此交换眼色,一人忐忑道:“公子伤在脑后,怕是要不好……”
  话到半截,引来南康公主大怒,直让人拖了下去。余下几人头冒冷汗,使尽浑身解数,好歹将药送下半碗。期间不敢松懈,唯恐小公子有所不测,自己也要赔命。
  临近天明,桓容再次苏醒。
  医者轮番诊脉,再将汤药端上,亲眼见桓容喝下去,才敢擦去额头冷汗。
  不过一夜,却如生死间走过一般。
  桓容用过药,倚靠在榻上,脸色白得仿佛透明。
  五官精致,俊雅如画。只是神情疲惫,两缕散发落在颊边,显得格外孱弱。
  “可好些了?”
  握住儿子的手,南康公主双眼泛起血丝,分毫不减担忧。
  医者走上前,小心询问:“郎君可觉得头晕?是否欲呕?”
  桓容摇头。
  “伤处可还疼得厉害?”
  桓容继续摇头。
  医者又问了几个问题,桓容或点头或摇头,始终没有出声。
  见状,南康公主不得不生出疑问。
  “我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肯出声?”
  “儿……略有不适。”
  桓容终于开口,语调微有些生涩,不是洛阳官话,而是地道的吴语。联系常年随叔父在会稽郡求学,倒也不显得奇怪。
  南康公主缓和神情,旋即又变得紧张。
  “不适?哪里不适?医者!”
  又是一番忙乱,桓容灌下整碗汤药,苦得五官皱紧,仍不忘劝说南康公主休息。
  “阿母,儿无大碍。”
  南康公主犹不放心,几番询问医者,得后者担保,又提心查清桓容被人暗害之事,这才起身离开。
  “如有事,立即遣人来报。”
  “诺。”
  仆从分毫不敢大意,一名童子守在榻前,数人守在外室,房门前更是立了数名健仆。医者直接不许走,留在侧室休息。
  “劳烦。”
  健仆皆是南府军出身,曾随桓温北伐,通身的煞气,医者哪敢说个“不”字。
  诸事安排妥当,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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