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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番外完结 (来自远方)


  童子燃起香料,驱散室内的药味。
  桓容斜躺在榻上,捏了捏眉心,继而摊开掌心,翻看手背,眉间皱起川字。
  这是男子的手?
  趁童子不注意,小心掀开锦被,确定零部件不缺,勉强松了口气。
  世事千奇百怪,万万没料到,自己也会遇上。
  既没遭遇天灾,也没遇上人祸,他不过是连续加班,睡得稍晚了些,压根没想到,睁眼就发现身在异处——或者异时空?
  起初以为是做梦,强迫自己睡过去,醒来就能恢复正常。
  哪里料到,再度睁眼,场景依旧未换。
  木榻高屏,香鼎玉瓶,桌旁摆的不是木凳,而是青色蒲团。
  右衽长衫的古人,守在榻边的雍容贵妇……
  桓容闭上双眼,头痛欲裂,脑海中更多出一段记忆。
  太和三年,皇姓司马。
  不熟悉历史,或许不清楚太和是哪个皇帝的年号。但从秦汉以后,皇帝复姓司马的只有两晋。
  西晋奢靡,东晋偏安。
  五胡乱华,汉族遭逢大难。
  想起这段历史,桓容眉间皱得更紧。
  未知现下是西晋还是东晋?
  恍惚中,听有人提及桓大司马,公主殿下。结合脑中的记忆,眼前匆匆闪过会稽郡多名大儒。
  一个念头闪过,桓容睁开双眼,呆滞的看向帐顶。
  不是吧?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郎君哪里不适?”
  见桓容面色不对,小童立即上前询问。
  “我问你,我父现在何处?”
  小童觉得奇怪,倒也老实回道:“郎君刚自会稽返还,恐还不知,郎主上表辞录尚书事,遥领扬州牧,移镇姑孰,现在赭圻驻军。”
  姑孰,赭圻?
  “我父身边可有参军名为郗超?”
  “回郎君,确有。”
  呆愣两秒,桓容倒回榻上。
  他不了解东晋,却对“入幕之宾”的典故耳熟能详。加上脑中记忆,当真是想否认都不成。
  他爹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东晋权臣桓温。那位三次北伐,一次废帝,与慕容垂、苻坚交锋,和谢安、王坦之掰腕子,随时准备造反,从来没能成功的猛人!
  “郎君?”
  “没事。”
  桓容闭上双眼,慢慢开始回想。
  据有限的知识,桓温死后,几个儿子似乎没什么好下场。即便桓玄成功造反,完成亲爹的大业,最后照样被旁人一刀咔嚓,摘走果子。
  命运果真和他开了天大的玩笑。
  闭眼睁眼,穿越了。
  五胡乱华的时代,东晋。
  亲爹身为当朝权臣,树敌无数,就差在脑门刻上四个字:我要造反。
  还有比这更糟心的吗?
  人常说,上帝关上你的门,至少还会留扇窗。到他这里,非但门关上,窗户订住,连烟囱都给堵死!
  苦笑一声,桓容忽然生出念头,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撞一下,或许能再穿一回?


第二章 养伤
  接下来数日,桓容始终卧榻养伤,整日同汤药为伍。
  南康公主发下狠意,将有嫌疑的婢仆全家抓来。更是放言,甭管谁说情,誓要和庾、殷两家追究到底。
  “不管是谁,伤了我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事情惊动皇宫,台城里的宦者一日两度往返。皇后送来书信,试着为娘家求情。南康公主照样不给面子,当着宦者,书信直接丢入火盆,压根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庾冰和庾翼都是能人,儿孙却不成器。”
  皇太后闻听,只是深深叹气。
  遇上这个脾气暴烈的小姑子,褚太后和桓大司马一样没辙,严重点甚至得跪。
  “这事确实是庾家不对。”
  无故伤人,伤的还是大司马和公主的亲子,就算是乌衣巷的王、谢两族,同样要给出交代。
  看着跪坐垂泪的皇后,褚太后摇了摇头。想起同是出身庾氏,临朝摄政的前太后,对比懦弱只知自怜的儿媳,不禁皱眉。
  “阿妹不是没分寸的人,事情查清,该如何便如何。”话到这里,褚太后顿了一下,低声道,“如今朝中是什么形势,你也该知道。”
  身为外戚,不能帮扶天子,反而处处拖后腿,继而惹上桓氏,是嫌活得太自在?
  自庾太后和庾翼先后去世,庾氏失领荆州,家族势力便一落千丈。纵然有女入宫为后,但皇权衰落,族中又没有顶梁子弟,虽然仍存几分实力,却再也比不上二十年前。
  如今庾氏郎君伤了桓容,想让南康公主消气,岂是说几句情就行的。
  庾皇后知道事不可为,不得不吞下苦楚,低声道:“诺。”
  不得天子宠幸,娘家日渐没落,没有儿女傍身,没有叔兄子侄帮扶,庾皇后愈发觉得台城似一座牢笼,将她生生困住,永不得脱身。
  建康城东青溪里,是王宫贵族累居之地。
  比不上乌衣巷盛名,也不如长干里繁华,却是景色优美,槐柳遍植。潺潺溪流流经处,飞檐探出树冠,拱桥搭建精巧,别有一番优美风致。
  颍川庾氏的家宅便位于青溪,建筑外溪水环绕,景色优美,同陈郡殷氏的一支比邻而居,世代通好。
  往年仲春,两家的郎君和女郎常结伴出行,或王城外踏青,或往道观打醮,佛寺进香。潇洒的少年郎,俊俏的小娘子,长袖风摆,裙角流动,车马香风,不胜美景。
  今时却非同往日。
  自庾希送往桓府的礼物被退回,庾、殷两家便关门闭户,不许子侄随意外出。惹祸的庾攸之更被庾希关在家中,几次想要给身在会稽的亲父送信,都被中途截了下来。
  庾希直接将人提到跟前,厉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要命,尽可以任意而为!”
  庾攸之表面低头,心下却是不服。暗中谋划,找准时机,定要再让桓祎和桓容栽个跟头。
  少年性格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家身为外戚,先后出过两任皇后,又同武陵王交好,分毫不将南康公主的威胁放在眼里。
  身为庾氏家主,庾希想到的则是更深层。看着不见悔意的庾攸之,只能内心叹气。
  面上光鲜,内里却是草包,目空才疏,实在是不成器。奈何庾邈的儿子就这一个,除了尽量护着好好教育,还有什么办法?
  自桓温从庾氏手中夺荆州刺使,两家便已经结怨。
  桓温势大,早有不臣之心。庾氏身为外戚,自然要匡扶皇权。经过数年争权,彼此根本不可能握手言和。
  然而,此事牵涉到南康公主,实在让庾希伤脑筋。
  据忠仆回报,庾攸之只对桓祎动手,压根没碰到桓容。后者为何会跌落车下,伤得如此之重,以致危及性命,很是值得推敲。
  假设有人暗地下手,让庾氏背黑锅?
  “你再详述当日之事。”庾希端坐蒲团之上,神情凝重,“一丝一毫都不要漏掉。另外,当日你为何出府,为何去拦桓氏的牛车,谁撺掇你行事,全部说清道明!”
  庾攸之抬起头,见庾希神情严肃不似寻常,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生不出半点反抗之意。声音干巴巴,将当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当日,是殷氏六娘遣人送来书信……”
  听着庾攸之的讲述,庾希的眉心皱得更深,再没有舒展。
  同在一里,殷氏比庾氏更为安静。
  殷康端坐静室,听完家仆口述,当即令人找来长子,将日前出门的小娘子全部唤来,详细问明经过,直接下了禁足令。
  “事情未了结之前,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南康公主的狠话早已传出,殷氏女郎知道祸事不小,都是提心吊胆,寝食不安。如今被关在家中,反倒长出一口气。就像悬在心头的重锤终于落下,无需再惶惶不可终日。
  待到姊妹和女儿离开,殷觊看向父亲,忧心道:“阿父,此事恐无法善了。”
  “我知。”殷康点头,沉声道,“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我已遣人往姑孰送去重礼,有郗景兴帮忙说项,或许事情尚有专机。”
  无论如何,不能真如南康公主所言,送女去做比丘尼。
  真是这般,殷家声望必将受损。
  “大中正与你伯父有隙。”殷康继续道,“我所忧者,如桓氏借机发难,其必将顺水推舟。待你选官之时,怕会生出波折。”
  若不是为了儿孙前程,殷康岂会明知堂兄一支同桓温不睦,仍执意同桓氏结亲。只是事与愿违,如今结亲不再指望,只盼望不要因此结仇,累得儿孙。
  庾、殷两家的大家长满腹忧心,闯祸的庾攸之和殷氏女郎各有所思。身为苦主,桓容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每日卧床喝药倒也罢了,毕竟伤到脑袋不是小事,万一没养好,日后出现问题,哭都没地方哭去。
  让桓容没法忍的是一日只有两餐,而且餐餐不换样,除了煮羊肉就是炖羊肉,不然就是炖鸡炖鸭,调料更是少得可怜。偶尔端上一条鱼,因为不放去腥作料,简直没法下口。
  难得见几片白菜,却在锅里煮得熟透,吃在嘴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连吃三日,桓容看到洒在汤上的葱丝都想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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