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伤口感染了无疑,他刚才的中气十足十有*是硬撑出来的。
方慕安收手的时候才想起他左手少了一根手指,好在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很好的包扎了,当下除了有点疼,似乎已经制住了流血。
“我们这是在哪?”
“城外一个荒废的土地庙。”
方慕安闻闻四周,庙里的确是有荒废已久的陈腐味和掺土的香灰味。
“不行,我们要点灯。我要看你的伤口。”
文轩怎么肯依,“白日里我都处理过了,你看什么?”
“你怎么处理的?”
“我带你去了袁三公子的医馆包扎伤口,我身上的伤也顺便处理了。”
方慕安失声冷笑,“你以为我是傻子?你身上还带着水牢臭水的恶心味道。”
他才说完这一句,文轩就掀了他的面具轻轻吻住他,有气无力却又十分执着地撬开他的嘴唇,钻进去。
方慕安被他亲的不知该作何反应,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搞事。
要是从前,他早就动手反抗了,可今天他却一点也反抗不动。
小乌龟饿了半个月,又被鞭子抽掉了半条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随他高兴。
文轩见方慕安不反对,自觉受到了鼓励,抱着他痴缠的没完没了,直到自己也喘不过气了才停下来,嘿嘿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开灯吗?如果不开灯,我知道我抱着的是你,亲的就是你,可一开了灯……”
“你是嫌我如今的这副身子丑?”
“不不……跟丑和漂亮都没关系,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脸,方慕安的脸,我做梦都想抱着方慕安好好地吻一次。”
方慕安知道他意有所指,当下也禁不住面红耳赤,他们上一世只有在那一晚接过吻,他一直都认定那个吻是他被小乌龟睡了的□□。
后来在过程中间,康时年也试图要吻他的,被他厌恶的躲过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别提接吻的事,我不想听。”
文轩笑到伤口疼,抱着方慕安吻了他嘴角,“你不想听我也偏要说,我和你的第一个吻,是在我们十五岁的那一年,我当时也像现在这样,吻到你嘴角的这个位置。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的初吻都是我偷走了。”
☆、第68章 隐士有隐痛14
方慕安绞尽脑汁地回想他们睡在一起的第一个晚上,“当初你趴在我身上,不是为了找电线?”
文轩仗着方慕安看不见,一个劲的摇头偷笑,“一开始的确是想找电线,可爬到你身上以后,我的想法就发生了一点变化。”
方慕安已经预感到他要耍不正经,明知不该问,却还是自然反应似的问了句“发生了什么变化?”
“趴在喜欢的人身上,跟他眉毛眼睛的距离可以用毫米计数的时候,你会有什么变化?”
“之后你去洗手间这个那个,就是因为……”
“因为你!你应该感谢你们家洗手间,否则被这个那个的恐怕就是你了。”
方慕安忍着怒气冷笑,“还好你最后没做什么出格动作,否则,我杀了你都有可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文轩低下头喃喃自嘲,“你说到做到了,我爱了你十五年,加上暗恋的那两年,十七年,得到过你一次,就付出了血的代价。”
“你□□冲脑,自作自受。”
文轩被“自作自受”四个字激怒,当胸捶了方慕安一拳,“我在你面前禁欲了那么多年,最后就得来一个自作自受的墓志铭?”
是啊,是禁欲了很多年,禁来禁去,弹簧扯断,把几十年的压抑都发泄在了一朝夕。
小乌龟那一晚的表现让方慕安彻底对那件事产生了恐惧。
方慕安正为自己抱不平,强抱犯还没事找上茬了,“你既然不喜欢我,不爱我,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为什么要跑来安慰我,撩拨我,为什么?”
方慕安被指控的恼羞成怒,“我撩拨你?你有没有良心?你是我的兄弟啊,难道我看着你颓废不管吗?到底是谁求我杀了他?你为了求死,不惜编谎话骗我,其实你根本就没被云晨传染吧?”
文轩久久静默,大概是想不出什么回应的话,又或许他早就想到了,却不想说。
云晨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禁忌,云晨的存在,云晨的死亡,都是禁忌。
有些事,还是没到可以全部摊开来说的时机。
方慕安的头越来越痛,身体也因为药瘾的发作微微颤抖,文轩听到黑暗中响起的一声声闷响,禁不住又紧张起来,“你在敲什么?”
“脑袋。”
“你敲脑袋干什么?”
“疼。”
文轩把方慕安的两只手都攥在手里,“你又发什么疯?”
“我要是发疯就好了,起码随时发随时收,我现在的难受完全是生理反应,好坏都是老天做主,我自己没有投票表决权。”
文轩听他呼吸频率不对,忙快手点着一根蜡烛,想看清楚他怎么了。
呃!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猪头这回的壳子真是比鬼还难看。
正太他忍了,伪娘他人了,如今竟换了个毁容彻底的大叔。
文轩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去摸方慕安的额头,“没发烧啊,那到底是哪里难受?”
方慕安从看到蜡烛燃起来的那一刻就想捶死文轩,“你不是说没灯吗?那你从哪来的蜡烛和打火石?”
文轩呵呵,“你忘了这里从前是土地庙吗?几个蜡烛头还是找得到的。”一边说一边要扶他躺好。
方慕安挣脱文轩的手,从他手里抢来蜡烛头,再一把把他推到躺平,举灯到他胸前看他身上的伤口。
横七竖八绽开的皮肉混着血腥,有一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发腐。小乌龟身上的伤口给人的心理冲击真是不一般,方慕安恶心的差点没吐,“又是盐水又是脏水的,肯定感染了,你知不知道发高烧会发死人?”
文轩眼睁睁地看着方慕安在他身上滴蜡油,倒抽一口冷气笑道,“所以你还嫌不够,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浇一遍蜡油吗?”
方慕安撇嘴把蜡烛移到一边,“你这个样子下去绝对不行,必须要找地方包扎,既然我们已经出了城,就去段家吧。”
他提议时心里不是没有忐忑的,一想到康时年要和云晨见面,他就莫名的不自在。
好在小乌龟自己拒绝了,“段家是最危险的地方,万万去不得。皇上为了防止段鸿带家人逃去冀州,必然日以继夜派人监视,我们现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我的伤口你是找哪里帮我包扎的,趁夜再回去不就得了?”
文轩还是摇头,“之前我会匆匆在一诺医馆站了一站,其实是存着不可说的私心。”
方慕安虽一知半解,却也勉强能猜上一猜,“是不是跟名册有关?你故意去见袁家人,是想陷害袁家跟冀王有勾结?”
文轩摇头轻笑,“你都猜得到,韩泽和宋洛更猜得到。”
“你交出去的名册不会是假的吧?”
“半真半假。”
“啥?怎么还半真半假?”
文轩一声长叹,“皇上是仁君,别说段家没造反,就算段家真反了,他也绝不会做出凌迟功臣的暴行。所以当初段鸿之所以被送上刑场,大约也只是为了抓我。”
方慕安目瞪口呆,“你早就知道?”
“早知道的不是我,是冀王和连城。我接到皇上要处置段鸿的消息,第一时间就给冀王飞鹰传书,连城笃定皇上是在虚张声势,这才将计就计,让我趁机落捕。”
方慕安把牙都咬碎了,“你说你当初被抓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上演的一出苦肉计?”
文轩听他语气不善,忙解释了一句,“是冀王吩咐的,我不得不从。皇上打定了主意要名册,我们就借机给他一本名册,可要是他得来的太容易,必然心生怀疑,所以连城才设下这么一出苦肉计。”
连城到底是个什么风格的谋士?合着苦肉计苦不到她身上。不说别的,文轩还是她小情呢她都敢这么牺牲,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
方慕安满心愤慨,又不好说他是心疼文轩,“老子上一个任务,就是为了看你被踩死的,结果你告诉我一切都是计中计,我们这些炮灰找谁索命?”
你明明就是去看你的任务对象段鸿的,看我只是顺道发生的事故,怎么还记到我头上了。
这些吐槽的话,文轩只敢在心里说。
方慕安见他皮笑肉不笑的也不答话,气的一边敲脑袋,一边狠揍了他一拳,“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文轩不知死地拿食指跟中指做小人腿在方慕安的大腿上走来走去,“三陪吧,陪吃,陪住,陪床;至于偿,要钱没有,只能肉偿了。”
“谁要你的肉……吃一口都嫌酸……”
对落英血的渴望逐渐把方慕安的理智都湮灭了,他强忍了这么久,终于缴械投降,缩着身子在地上哀嚎打滚。
文轩吓得冲过去抱他,“好好的怎么了?你叫什么?哪里疼?是手上的伤口疼还是肚子上的伤口疼?”
“这副身子是个瘾君子,一日不服落英血就要发作一场……我实在熬不住了,你让我哼哼两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