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拿过一看,见那张纸确实瞧不出毫的模样,也不得不放弃叹道:“天意。罢了,罢了。”
江建德心口一松,看老夫人还不甘心,就道:“母亲,孩儿方才见了一眼,大抵记得了模样,要不孩儿重画一幅,让人去找?”
见老夫人点头,他就提着笔随手画了一幅跟牡丹纹毫这名称相称的笔,给老夫人过了过眼。
老夫人拿给徐妈妈,问那些搜房的下人,也没人称见过此物。
老夫人一听,原以为事情能水落石出,结果又陷入另一泥泞,这心情更是差了。
江泓之见火点得差不多了,也该歇了,便上前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顺气道:“祖母,您歇歇吧,这贼人如此嚣张,能将众人耍得团团转,岂是一时半会能找着的,您身体不大好,还是别为着这事费尽心思了。目下众人的房都搜了遍,既然赃物都不在我们手上,那藏赃物的范围便已缩小,届时孙儿相信凭父亲的能力,定能彻查清楚的,父亲您说是么?”江泓之给江建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直笑得江建德冷汗淋漓。
他这话里透露出一个意思,所有人的房间都搜遍了,确定所有人房间都没赃物,那江建德还想再嫁祸给他,就没门了。
江建德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声“那是自然”,就不愿再说话了。
老夫人因为江泓之这通话,而顺了心,想到自己年纪也大了,就不跟继续折腾了,她含笑着摸了摸江泓之的脑袋,慈爱地道:“还是你懂得祖母。也罢,这事祖母也不管了,立德,”她转口叮嘱道,“这事若有何进展,可得给老身说说,也让老身见识见识是什么小贼,能逼得老大违抗老身的命令,出来捉他!”
“是。”江建德低头行礼道。
江允打了个寒颤,喏喏地不敢发一言,本以为老夫人就这么回去了,谁知道老夫人突然丢来一句,顿时如晴天霹雳打在他头上。
“既然捉贼之事由立德一手操办,那老大便无需担忧了。老身瞧你这毛躁的性子还需得改改,这么着,便去柴房闭门思过一个月吧,隔上那么三天再吃一餐,省得米饭里的热气让你肝火更旺。”
“祖……祖母!”江允瞪大了眼球,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结果还把自己往火坑里送了!他大惊地扑了上去,向老夫人求饶,熟料老夫人看他不顺眼,让人架住了他,自己径自往寝居走。
江泓之冷笑着看江允惨白的脸色,走去幸灾乐祸地笑道:“大哥,这贼人十分厉害,您可得小心小心。”
江允咬碎了银牙,恶狠狠地瞪着江泓之离去的背影,恨不得一脚踹上去,把他踢死了干脆。
但没等他动手,江建德就开口了:“泓之,你跟为父到书房一趟!”
江泓之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父亲,孩儿乏了,需得回去歇着。”
江建德怒火中烧,见老夫人走得远离,立马喷出怒火道:“江泓之!你……”他倏然一顿,看在场还有许多人,不敢发大火毁了形象,只得恶狠狠地道,“你再不济也是小辈,竟然如此对你父亲说话!你眼里还有我这父亲么!”
江泓之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每字每句都充满了嘲讽的味道:“试问您这父亲,眼里可曾有过我这一儿子?”他毫不给江建德说话的机会,一叠声一叠声不间断地道,“你嫌弃我与生母的身份,不曾认过我这一儿子,若非祖母关照,我早已死在府内。至我长大后,你不曾关爱过我一分一毫,分给我的食物与用品比下人还不如。如今,你不辨是非将我关入柴房,柴房被人纵火,我险些丧命,你竟不过问我的情况,反倒污蔑我纵火自救!你自问,你配做一位父亲么!”
江建德双瞳一缩,竟对他说得无言以对,想开口为自己辩解,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却被江泓之打断了。
“江丞,我们走,多说无益。”说着,江泓之带着江丞便走了个干净,连个不屑的眼神都不愿给江建德,直气得他头顶冒火,砰地一掌,震碎了身边的一张巨桌,碎屑漫天飞舞。
远离了火气腾腾的战场,江丞却高兴不起来,他看着眼前的江泓之,难得地开口关心道:“少爷,你这么公然同老爷叫板,是不是有些欠妥?”
“你是这么认为的?”江泓之转头道。
江丞点头。不管怎么说,江泓之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江建德要将他这个小孩秘密杀掉,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江泓之背后又没有什么实力帮助,这么公然挑衅,输的会是他。
“怕什么,”江泓之不以为意,“下个月中旬,便是祖母的生辰,江建德若是聪明的,就不会在这段时期内让府上染上血腥,惹祖母不快,况且若真出事……”他突然将江丞拉了过来,在其耳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我还有你。”
☆、 第十八章·我不宠你了
我还有你,这世上再多艰险又有何惧。
前世摸爬滚打,刀山火海,每次生死关头,拉住他的都是江丞的手,从此他明白了,只要有江丞在的地方,哪怕是炼狱,他都可以放心地去闯。
“少爷……”
江丞深吸了一口气,差点就要一巴掌甩到江泓之的脸上。
擦擦擦擦擦,你把这事当什么了,儿戏么,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敢不敢认真点!
江泓之听不到江丞的吐槽,不过看他横眉竖眼的模样,就知道他肚里在说自己坏话:“你似乎对我不满。”
江丞低眉顺眼地道:“不敢。”心里又吐槽了几句,你就仗着我宠(?)你,就敢为所欲为是不是,是不是信不信我不宠(?)你了!
江泓之贴在他的耳边道:“你担心我?”
谁担心你,我只是担心我会被你连累,才没有担心你,没有!【严肃脸】
江丞再次低头,标准的面瘫回答式回答:“回少爷,小的没有。”
“身为我的仆人,不担心我,江丞,”江泓之眯起了凤眸,看似威胁,实际上含着笑意道,“你愈来愈大胆了。”
我就是这么胆大,不服来战!
“少爷,小的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江泓之一手突然滑到了江丞的腰上,用力一揽,就将其与自己面对面相贴,近得几乎可闻到对方的呼吸,“更放肆的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做”
更放肆的事?江丞身躯一震,顾不得躲避江泓之的手,就想这事该不会是……
“你忘了,当时你如何爬上我床的?”
嘣——江丞脑中的弦再次崩断。
爬……爬……爬床?面瘫冰冷的江丞主动爬床?!
#这剧本不对#
#他一定是穿错了书,绝逼是#
江丞整个人都不好了。
“少……少爷,”江丞僵硬地道,“你……你别开玩笑。”这玩笑不好笑好么,他都快哭了,这具身体究竟在他穿越前做了神马,为神马要这么急于献身,不给他留一点清白。
“为何会觉得这是玩笑,”江泓之眼眸一深,怀着深意地打量江丞,这双眼睛明亮如星,仿佛能穿透到江丞的内心事情,将其看个透彻,“这是事实,你不记得?”
江丞打了个寒噤,他又不是江丞,当然不记得。
【警告,警告!男主有怀疑您的倾向,请立刻挽救,请立刻挽救!】
我又不是江丞,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怎么救?
“为何不说话?”江泓之眯着眼眸,抱着江丞的手又紧了一紧,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江丞,你究竟瞒我什么?”
【警告,警告!请尽快挽救,请尽快挽救!否则系统将严惩您变成男主的手!】
卧槽!上次变成床就体验了一把近距离的打【哔——】,这要是变成手岂不是要亲密接触【哔哔哔】,这还了得。
“少爷,”江丞万不得已低下了头,含着几分苦涩道,“小的……小的让您失望了,小的自上次被杖责后,记忆便有些混乱,过往之事记不大清了,还请少爷见谅。”说着,江丞就毕恭毕敬地弯了身要给江泓之磕头。
江泓之忙将他扶起,捧起他的脸,见他脸上确实挂着遗恨与懊丧的神情,略惊了惊:“我们的过往,你真不记得?”
完全没记忆好吗?“记不大清了。小的该死,请少爷恕罪。”江丞不敢说全部不记得,不然江泓之丧心病狂丢他上.床,身体力行逼他记起怎么办?那绝逼会精尽人亡哒……
江泓之见江丞的表情不似作假,愕然了很久,倏然抱住了江丞,用尽气力拥住他,几乎要把他揉碎在自己怀里。原来这便是江丞行为古怪的真相,原来如此……不过不打紧,江丞还是江丞,这便足矣。
“不记得没关系,”江泓之松开怀抱,突然按住江丞的后脑勺,猛地在他唇上按了个吻,“从今日起记得我便成。”
江丞的脸腾地就红透了,连耳根都跟被烧了一样。
#这么煽情,受不住啊#
“脸红了?”江泓之捏了捏江丞的脸,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真是同以前一样。”
以前的江丞也经常脸红?他不是面瘫么,面瘫也有颜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