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光左右为难,拉住针锋相对的二人,好言相劝道:“喂喂,有话好好说。”
俞斐烨松手,走到案前拍一下桌子,茶水四溢,说道:“我若成了,自然会走的更远,若败了,他日想起也不枉此一生。”
俞斐烨转身,伸出一只手,坚定地看着薛近,“大哥,要和我搏一搏吗?”
薛近握住俞斐烨的手,他向来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你的安危……”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寇,我隐忍多年,成败,就此一举。”
薛近撩开下摆,跪下向俞斐烨行礼,“远之自当肝脑涂地,极力护你周全。”
杜光见此也下跪,“我也是,我也是。”
俞斐烨单膝下跪,微微颔首,“四郎谢过大哥二哥。”
三人互相扶持起身,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坚定。
俞斐烨道:“既如此,易容术就交给二哥了。”
“小事一桩,”杜光拍拍胸脯,他看看外面的天色,“我今晚就去会会那江湖鬼才易容王。”
“雪衣那边我不与其见面,易容之事也不要和她说。”俞斐烨点点头,又对薛近说:“她是七巧玲珑心,一点便透。”
杜光想了想,插口道:“那你打算怎么接近夏长玉?”
俞斐烨但默不语,看着窗外某一处,“我自有办法。”
第 7 章
夏长玉确实饿坏了,看着满桌子山珍海味,不禁眼睛都瞪圆了,顾不上什么绅士风度,盘腿坐到软垫上就开始胡吃海塞,狼吞虎咽,正要伸手撕鸡腿的时候,发现了林雪衣略微惊讶的目光。
“你,你不吃么?不好意思,太饿了,”夏长玉眨眨眼,都说见面分一半儿……他拿起手中的鸡腿递给林雪衣,“要不这个给你?”
林雪衣掩袖而笑,“公子不必介怀,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过午不食的。”
“啊?出家人才过午不食呢,你不会饿么?”夏长玉一怔,又开个玩笑,“不是减肥吧?”
“嗯?”林雪衣对于“减肥”这个名词不甚了解,又问道:“什么?”
“没啥,”夏长玉讪讪一笑,手指伸到嘴里唆了唆,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鱼,“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酒足饭饱后,林雪衣命丫鬟将残羹冷炙撤下去,夏长玉看着未吃完的饭菜,心道要是吃不完能打包就好了。
少顷,丫鬟又奉上茗茶,一并退下关上雕花木门。
林雪衣吹一吹盖碗里的茶叶,撇一眼夏长玉说道:“夏公子是否是会口技之人?”
夏长玉正含着茶水漱口,清清油腻,被突然一问,“咕噜”一声吞下口中水,他撂下茶碗笑着,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那是一种骄傲的微笑,“略懂一二。”
“夏公子过谦了,恐怕不是一二吧,”林雪衣心里明镜似的,并未识破,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不知道夏公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日后?”夏长玉想了想,东方青澈找不到了,他暂时没有地方去,身无分文,无家可归,有一顿没一顿的,活不活的下去还是个问题,“实不相瞒,我没有地方去。”
林雪衣歪着头,步摇上的玛瑙散发的红色光晕,她微微一笑,好心好意地说:“不如公子留在墨香苑?苑中正好缺个……”
“不用了,”夏长玉打断林雪衣的话,看对方脸色“刷”下子白了,笑容僵在脸上,连忙带着歉意的笑容解释道:“对不起,林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没关系,我明白。”林雪衣扯嘴一笑,颔首低眉,金钗上垂下的流苏摇晃,看不清她的喜怒哀乐。
她是一名舞姬,卖艺不卖身,但是身在墨香苑,外人恐怕早认为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公子的人,别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不在意。
夏长玉尴尬地摸摸鼻子,看着林雪衣自嘲般的笑容,心中不忍,他本并无恶意,他实在是对那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所以才如此激动。
屋内一时无言,林雪衣收敛情绪,转移话题,“不知公子听没听说过,下个月是启国国师生辰,据说当今皇上已经下榜,广招民间艺者,夏公子是否有兴趣?”
“没有,”夏长玉答得很干脆,“我不想跟皇亲国戚搭上什么关系。”
林雪衣微微蹙眉,换个方式试探地说:“可是有赏银的,公子现在落魄,难道不需要钱吗?”
“还有钱呢?”夏长玉眼睛一亮,他一向对钱挺敢兴趣,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又黯淡下去,随后摆摆手,“还是算了吧,皇家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要想活下去找到东方青澈,最起码要保证吃喝问题,但是他不想跟这个时代牵扯的太多,事实证明,牵扯越多,麻烦越多。
再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比一山高,南朝多能人异士,他第一天进城就看见了,谁能保证他去参加报名了,就能脱颖而出,一鸣惊人?
林雪衣看他犹豫踌躇,瞬间又释然的摸样,不禁有些着急,薛近交代给她的任务,就是公子交代的,她必须完成。
林雪衣默默喝茶,心里盘算着,看来需要一点别的办法了,光劝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不宜逼得太紧,木强则折。
“既然如此,那雪衣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林雪衣起身,“公子若想走,明日我让涓生给你打点一些盘缠。”
“那多不好意思。”
“公子客气了,若不是你救了我,恐怕我已经是那雪狼腹中餐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公子莫要拒绝才好。”
晚上,夏长玉躺在床上枕着胳膊,他思来想去,总觉得某个地方不对。就说林雪衣算解人意吧,但是也没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对他的底细竟然没有一丝疑惑。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根本不在乎,要么她全部知道。
想到这儿,他后脊梁出了一声冷汗。
但是没有理由啊。
再仔细回想一番,夏长玉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是每个人提供的帮助都带有目的性的,反而是他自己口无遮拦,总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青楼女子又怎样,也是有尊严的。
夏长玉翻个身,心里乱糟糟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天天都要动脑子,都说古人智商高,他生怕自己太小白,被谁算计了,俗话说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到时候被人买了还备不住给人家数钱呢。
简直累爱。
“嗝——”夏长玉打个饱嗝,他揉揉肚子,“好撑啊!”
反正也睡不着,夏长玉于是下床穿上长衣到外面里遛弯消食。
长廊里点着红烛,微弱的亮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没走几步,他就被一声急促地娇喘拉住了脚步,接着是铺天盖地地呻吟声。
夏长玉听得一愣一愣的,仔细辨别,只见月光下两名男子大张旗鼓在前方亭子里的长凳上行鱼水之欢,嘴里吐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
姿势还是老汉拖车式。
“我……靠,”夏长玉嫩脸一红,连忙闭上眼睛,心想哥们儿太奔放了,大庭广众搞基走后门,让他这个现代人情何以堪?
逃也似的跑掉,到拐弯处,夏长玉的心还扑棱扑棱直跳。
“你在干嘛?”
“啊——”夏长玉大惊失色,声音都变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吓尿。
他转身,借着烛光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是一个大男孩,穿着灰色的麻布衣服,面相普通,五官虽不精致,但是凑到一起来让人觉得很顺眼。
夏长玉以为是哪家公子,见其衣着普通,加之对方还没有他高,只到他的眉毛处,于是挺起胸膛指责他:“喂,人吓人吓死人好吗,大晚上不睡觉,跑什么跑?”
“那你呢?不也是没有?”
“我……”夏长玉一时语塞,他能说他吃饱了撑的么?“你谁啊?管那么多?”
“我,”男孩表情有一些不自然,但是很快就恢复一副淡漠的样子,“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夏长玉眼珠一转,“哦”了一声,一副秒懂的样子。
原来是新来的小倌啊。
男孩见他恍然大悟的样子,知道他想歪了,解释道:“不是你想的……”。
话未说全,这时又一声急促高亢地呻吟飘过来,估计是高潮了,男孩歪歪脑袋向声源地看了看,斜眼瞟夏长玉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地说:“你偷听墙角?”
“你……你才偷听,这用偷么?他们光明正大呢好吗?”夏长玉脸红脖子粗,瞬间炸毛,再看男孩,也不脸红心跳,于是推推他,摆手道:“快去睡觉,少儿不宜懂不?”
“少儿不宜?”小斯想了想,眉毛微皱看着夏长玉的手,看上去有些不乐意,不过很谈,“手拿开。”
夏长玉笑笑,他看到小孩儿敖娇的样子,忽然就想起自己的侄子了,那熊孩子也是这样,遇到什么事情,总是面上一脸臭屁,心里却不是这个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忽然来了兴致,挑挑眉毛,“我看你发型还未及冠,有18了么?”
男孩不情愿地说:“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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