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墨香:“……”
叶斐玉:“……”
佟墨香收好契约,看了一眼叶斐玉,“你就是那个代替李三儿的那个小厮?”
叶斐玉道:“是,李三母亲撒手人寰,我来代替他。”
佟墨香点点头,眼神落到他的手上时,尽是欣赏之色,“身手不错。”
“谢苑主夸奖。”
“从今天起,你就是副领班,主要任务就是看着他,”佟墨香指着夏长玉,“同食同住,一点也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若他跑了,我为你是问。”
“小的明白。”
夏长玉:“= =”
说完佟墨香指挥众人散去,林雪衣复杂地看他一眼,因为避嫌,也随着众人散去。
“小熊,你看,既然我们日后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形影相随,同食同住,为保证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有个误会,我必须得跟你解释一下。”
叶斐玉听着夏长玉一堆废话,眉头就没伸开过,耐心听着,“废话少说。”
夏长玉嘿嘿一笑,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下来,“我昨晚确实没有调戏你。”
叶斐玉:“……”
“我只是觉你可爱,把你当我侄子了。”
“你闭嘴,谁是你侄子!”
第 9 章
南朝启国国师的生辰在三个月后,正是中秋夜,宴会设置在皇宫的赏菊楼,除了朝中大臣们会到场,南朝皇帝还可能亲临祝贺。
南朝皇帝一直很敬重国师,从下皇榜广征民间艺者进宫表演就能看出来。为确保节目质量,皇帝还专门从礼部任命一名乐司官来对节目质量把关。
在中秋前夕,这名乐司会对报名参加的百姓或者贵族们进行筛选。因为有奖赏,报名的人数自然不少,贵族中更甚,他们长期在宫中为皇帝妃子尽显歌舞,自然也与礼部的乐司相熟,上下打点后,便轻松进入复试。
墨香苑去报名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这乐司表面称没有名额了,其实就是变相要银子。
佟墨香有些犹豫,没立即送银子,也未说不参加,于是跟乐司一边打太极,一边要求夏长玉做好准备,她想先在墨香苑演出试试水,看看反响,亲眼所见最起码心里有个底儿,才能预测这银子送得值不值。
虽然佟墨香并未说明此事,但是夏长玉脑袋灵光,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论口技,夏长玉到不担心,毕竟科班出身,但是官场上的事儿又有几人能看得清,这关系着他的命运,他不敢造次,于是跟佟墨香说明,他需要一周的时间,把状态,精神面貌调节到最佳。
按照夏长玉的要求,佟墨香在墨香苑的后山搭了两间木屋,除了叶斐玉,还派了两个小厮帮忙。
一个叫阿大,是个又高又瘦,一个叫阿二,又爱又胖,俩人说是帮忙照顾他的起居,其实是加强监视。
夏长玉心里明镜似的,只能欣然接受。
住到木屋后的第二天清晨,夏长玉伸个懒腰,四处张望,发现地铺已经收拾好,已经不见叶斐玉的踪影。
昨晚阴天,山间夜晚潮气大,他睡床,熊孩子打地铺,他怕其着凉,特意让人家跟他同塌而眠,当时随口说了一句,来,小熊,上床和我睡觉,没想到熊孩子不领情,反而脸红脖子粗,气哼哼地说:“你自重。”
当时夏长玉还愣了一下,心想我咋了啊,就不自重了,平常他就是这么叫他侄子上床睡觉的。
夏长玉对着铜镜梳头,突然明白昨晚熊孩子为啥生气了,没准儿人家会错意,以为要跟他睡觉呢。
擦,他是有多猥琐饥渴啊,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再说,他是直男啊,老大,他不混这圈儿好吗!
这一想通,夏长玉心里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心里那个堵啊,心情烦躁的他头发越梳越乱,不知道就怎么打结了。
“夏公子,吃饭了。”阿大在屋外喊道。
夏长玉应一声,“知道了。”
阿二摆好碗筷后,笑着对叶斐玉点个头,拿了几个馍馍跟阿大蹲到别处吃起来了。
叶斐玉见夏长玉还没出来,心下一惊,莫不是逃跑了?于是抬脚就进了木屋,到屋里一看,发现他正跟自己的一头青丝较劲呢。
叶斐玉:“……”
夏长玉停止手上的动作,从铜镜中看着来人,“你会梳头发吗?”
叶斐玉:“会。”
“哎,正好,来给我整整,我头发太长了。”夏长玉将梳子递给他,“快点,我快饿死了。”
叶斐玉一脸便秘色,在大昭的时候,都是别人伺候他梳妆打扮,就算现在他来到南朝没人在身边,事事虽亲力亲为,却也没有轮到给别人梳头的时候,况且还是给一个男宠!
叶斐玉立马转身就想走,刚要挪动脚步的那一瞬,脑子里又蹦出薛近和杜光的话。
叶斐玉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梳子,轻轻碰到了夏长玉的手指,他的手温温的,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夏长玉:“?”
叶斐玉回神,不满道:“笨死了。”
“= =”夏长玉心想,我们那个时代都是女生留长发好吗,有本事你玩儿造型啊,弄个纹理烫,李敏镐同款的,绝逼比你长发哥有型好吗!!
叶斐玉虽然也不熟,毕竟是个正经八百的古人,很快便将夏长玉的一头青丝束起,并将一只玉簪插入发髻中。
“可以啊,小熊,”夏长玉非常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挺心灵手巧的,以后谁嫁你,可有福喽。”
叶斐玉抬眼看铜镜中面冠如玉之人,只是一撇,便收回目光,事成之后,若有女子嫁他,自然是荣华富贵享不尽,怎是你一个男宠能明白的。
“走。”夏长玉拍拍大腿,勾过叶斐玉的肩膀,“去吃饭。”
叶斐玉从小锦衣玉食,别说勾肩搭背了,哪怕与人稍微亲近一下都没有,夏长玉这样,他着实震惊,赶紧甩开他的胳膊,力气大得差点让夏长玉一个踉跄摔倒,“你干什么啊?”
“你干什么?”夏长玉反问,也有些恼羞成怒,这完全是示好行不行,没想到这孩子这么拒人以千里之外,“横什么啊!”
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毕竟现在角色转换,不是俞斐烨,而是叶斐玉,一个小厮,这实在是大不敬,他别过头,有些不情愿地说:“你,身上味道很怪。”
听到熊孩子如此说,夏长玉一怔,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咯吱窝,狐疑地问:“有吗?”
“木床是新作的,”叶斐玉说道:“会有点儿气味。”
“哦,一会通通风好了。”夏长玉吓一跳,还以为那狼尿味还没消散呢,得,一会儿再洗个澡去吧,别说叶斐玉了,他自己都有些膈应。
俩人走到石桌前,上面放着两碗清粥,一盘东坡肉,一盘红烧鱼,一壶酒,夏长玉看到饭菜后,疑窦丛生。
口技者饮食需要清淡,忌口的也比较多,这些日子跟逃难似的,夏长玉并未注意这些,声带难免受些损伤。
其实大部分声音基本没什么影响,但若是极小极轻的声音多少会有些偏差,所以,他对于饮食极为重视,跟佟墨香沟通过,一定要少盐清淡,以素菜为主。
没想到早饭就如此重口味,鱼生火,肉生痰,古代应该没有酱油什么的,弄出的饭菜颜色这么重,那厨子也够可以的了。
夏长玉叹气,无福消受啊。
叶斐玉见状,甚是奇怪,“怎么了?”
夏长玉将红烧鲈鱼推到叶斐玉面前,“你多吃点吧,正长身体呢。”
叶斐玉道:“可是不合胃口?”
夏长玉耸耸肩,“不是,我这几天得吃点清淡的,养护嗓子。”
叶斐玉思忖片刻,从衣服内里拿出一根针,扎到菜里面。
夏长玉一怔,“这是?”
“这是银针,”叶斐玉道:“饭菜经与他人之手……”
夏长玉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斐玉看他一眼,算是默认。
取出针后,发现针头上竟然变了颜色。
夏长玉:“我天,有毒!”
叶斐玉:“……”
叶斐玉二话不说,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接着就向阿大阿二走去,夏长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摇头,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想了想,笑眯眯地走到阿大阿二面前,说道:“两位小哥辛苦,这元姐姐实在太客气了,竟然送了好酒好菜,夏某一人恐怕是吃不完的,二位不妨一起过去吃吧!”
阿二连忙摆手说:“那不行,这上好的鱼肉鲜虾可都是给您备的,我们哪能上桌儿啊。”
夏长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来这阿大并不是眼线,元兮蕊虽然不聪明,但是绝不会找比她还蠢的。
阿大是个机灵的,转转眼珠子,笑道:“谢谢夏公子好意,本来厨房备得都是粗惨淡饭,元姐姐一看立马不愿意了,怕怠慢了夏公子,于是就换成了现在的。”
夏长玉不动声色,心里跟明镜似的,殊不知这阿大一番解释竟然弄巧成拙,于是笑道:“既如此,那夏末便不再谦让了,不过夏某早饭只有喝粥的习惯,可惜这些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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