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从下次休沐开始,你们两个刚刚办差不久,想来不会多忙,我嘛……”君衡想到手中的事赶赶,这点时间也就出来了,便道,“同样没多忙,工部的事不多。”
十一阿哥有点怀疑地看他,工部的差事乃六部中最杂最头疼的,他竟然说没多忙?似乎去年粮种改良的事完了后,大炮、火铳的设计修改又成了重中之重,这样还不忙?
7776 他喜欢君衡?
大清早,十一阿哥去户部值房上差,即将到的时候就见八阿哥含笑看着一处,他心有诧异,便顺着那目光望去,只见一名素金顶子(七品)的官员,远远望着正要跨入工部值房的一道身影,观其模样和服饰,分明是君衡无疑。
十一阿哥着意多看了那官员几眼,便到八阿哥跟前问安:“八哥,这是瞧什么呢?”
八阿哥回神,见是九阿哥的同母幼弟,俊秀的脸上笑容越发明显,他的眼神古怪一下:“一个有意思的人,”他用目光示意那名犹在原地驻足的官员道,“那是四哥的故人,不过……四哥怕是早忘记他了!”
十一阿哥目送八阿哥走向吏部值房,不禁轻轻蹙起眉心,最后看了眼那名官员,暗自思索了一会儿,招手叫过跟着的柳方:“去查查那官员。”
柳方恭敬地应了,麻利地小跑开,虽然主子说得简单,但他跟了这么长时间,当然能轻易领会这个“查”的主要意图。
吩咐完这个,十一阿哥走向户部值房,边走边在心里琢磨,片刻间已有了不下六七种揣测。无怪乎他如此,实在是八阿哥方才那个眼神和笑容,总让他觉得很是古怪,像是看好戏,又像是隐隐的兴奋。
上辈子多年争斗,十一阿哥对这个“八哥”可谓是很了解,却从未见过八阿哥露出这种表情,事涉君衡,下意识地他就已经悬了心,想要弄个清楚。
即将回宫前,柳方回来了。
十一阿哥简单整理一下手头的东西,与同在一处办差的几位大人道别后,抬脚走了出来。
“怎么说?”十一阿哥边走边问,主仆俩靠得近,左右又无人,在其他人看来并不奇怪。
柳方弓着腰,小声回禀道:“那位官员名王庭之,乃江南豪族弟子,上一届科考中三甲第十九名,初在翰林院供职,年初调任工部,据说他精于算术,画工极好,自荐去工部当差,家里活动一番后便如愿以偿了,目前在四爷跟前做事。”
十一阿哥闻言眉梢一跳,这完全是莫名的,发现自己的反应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柳方小心觑了眼自家主子的脸色,低着头继续道:“奴才从别家大人的小厮那儿打听到,这位王大人出身极好,王家在朝中也有些人脉,与江宁的曹大人很亲近,但……但王大人年少时染了些世家子弟的习气,到京城后买宅独居,常请戏班过府玩乐。”
十一阿哥猛地顿足,明白了柳方话中之意,世家子弟习气?请戏班过府玩乐?哼,怕是喜好男风吧?
“不过,奴才打问了,自王大人到工部在四爷手下做事后,办差就认真了很多,”柳方深吸口气,继续道,“与王大人交好的大人都说,四爷为人严谨端方,倒是连手下做事的官员也给改变了,王大人的爹娘该好好谢谢四爷才是。”
听到这里,十一阿哥怀疑更重,但他不再让柳方去查,而是派出了去年起君衡推荐于他的侍卫阿布凯。
几天后,阿布凯回来复命,说出了一段很少人知道的往事。
“十一爷,几年前南巡至江宁,王大人曾见过四爷一面,大抵四爷忘记了,八爷当时在场,还命人查过王大人的来历。”
“当时跟着四爷的侍卫正好有奴才相熟的,奴才问过他们,据说当时王大人当街相邀四爷,可四爷未曾同意,还赏了他五两银子。”
十一阿哥听到这里纳闷了:“赏银子?”
在他的记忆中,君衡对银钱不怎么在意,可也不会无故赏人,可以说,君衡的所作所为从来都是有原因、有目的的,哪怕是赏人也需有个由头。
阿布凯轻笑:“还说王大人若是房事不顺,尽可去秦淮河上转转,那银子就当是赠他的嫖资。”
十一阿哥神情一滞,脑子里面一过就明白了原委,想想这行事风格,的确像是君衡的手笔。但听了这内容,他却怎么也无法像阿布凯那样笑出来,心里……有些堵,有些恼,还有些气闷,甚至某一瞬有杀了那王庭之的念头。
君衡岂是此等浪荡子能觊觎的?便是不提人,单天家皇子的身份,岂容一介草民肖想?
十一阿哥已经忘了,那王庭之乃江南豪族,且如今已身负功名、入朝为官了,怎能算是草民?而且,一个能考上科举的人,怎么都算不上浪荡子吧?
六月时,工部的王庭之莫名其妙被调到了吏部,这属于平级调任,不过从工部到吏部,即使平级调任也算是升迁了,比起工部自然是吏部更加吃香,但他却一点儿也不开心。
这当然是十一阿哥运作的,在朝堂上一个七品小官又如何能大过皇子?要不是王家在朝中有些人脉,十一阿哥不想引人注目,将他直接调出京城都是有可能的,谁让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八阿哥本想看君衡好戏的,哪知那戏中人被调到了他所在的吏部,便疑心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却不料一查之下一无所获,调令走得是正常程序,还是大阿哥那边的人所为,看起来毫无异常。
隐身于后的十一阿哥到底是雍正里子,既然这事八阿哥知情,他当然不会露出蛛丝马迹,引到自己身上,不过是调个七品官,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炎炎夏日,紫禁城的温度越来越高,康熙还没下令避暑,其他人自然要和他一起熬着,哪怕到了夜里,也还是很热。
阿哥所里,十一阿哥躺在床上酣眠,身着寝衣的他就盖着薄薄的一个被角,屋子里明明放着冰盆,但他还是热得满头细汗。
……摆设舒适而不失贵重的殿阁,熟悉至极的桌椅物品,这分明是乾清宫西暖阁,连那架炕屏的都是他昨天请安时见过的,图案、位置丝毫未变。
压抑的声音从殿阁里面传来,他的视线立刻转移,仿佛往日那样向里走去,一架绘江山万里图的绢纱屏风挡住了里面的情景,他自发绕过那屏风,就见明黄色的帐子挽起,只一层纱帘垂地。
他看到纱帘后两个人影交叠纠缠,还有啪啪的水声传来,那是……欢爱时发出的,他又靠近了些,想看清床上的两人是谁……
就在这时,他醒了!
十一阿哥猛地睁眼,从床上弹坐起来,愣了会儿神,皱眉看向腿间被顶起的亵裤有一小团濡湿,他屈膝揉揉额角,心里无端端地生出些烦躁。
“爷,可有吩咐?”柳方的声音轻轻响起,似是怕惊到主子。
十一阿哥语气有些冷:“去,叫苏氏过来。”
柳方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声去唤人。
苏氏是去年十一阿哥从江南回来后,宜妃挑选的宫女子,与另一个杨氏同时成为他的侍妾,但至今为止,他都没有碰过,许是重活一辈子的缘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对这两个女子毫无兴趣。
一刻钟后,苏氏匆匆而至,虽是如此她的衣着举止却没有丝毫不妥,显得很恭敬温顺。
十一阿哥挥退柳方,一把将人拉过来,三两下便扯了苏氏的衣裳,随便揉了两把她的胸部,便分开她的腿抵在了那隐密处。
苏氏年不过十五六岁,哪里见过这阵仗,登时吓得发颤,但她谨记着嬷嬷教的规矩,并不敢反抗或者出声,更加不敢哭泣。
十一阿哥俯视眼前的女子,见那姣好的容颜露出羞窘不安,一双妙目如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煞是可人疼,这女子分明是他一向喜欢的类型,此时他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
苏氏等着嬷嬷说得那一刻到来,哪知好久仍未见按住她的少年动作,下一刻,她被放开了,还听到了有些喑哑的不悦嗓音。
“出去!”十一阿哥侧身拉好亵裤,冷然吩咐道。
苏氏眼中立刻噙了泪,带着哽咽低声应是,便套了衣服下床,行礼后退出了屋子。
柳方见苏氏掩面跑出去,不解地看了两眼,在门外询问:“爷,可要沐浴?”
他还以为怎么也得半个时辰呢,谁知才一刻钟就……看来是没让伺候,他还吩咐人烧了热水,却不知会不会用了。
“嗯,送进来吧!”十一阿哥靠坐在床里,将整个人都藏在了黑暗中,听着耳边小太监进出准备浴桶,直到屋子里重归平静了,他才仰躺到床上。
半褪下亵裤,他将右手伸向腿间,闭上眼自己舒解身体上的冲动,脑海里莫名地回忆起去年在江南的那几天,那个客栈里的晚上,漆黑中有个人为他做过这种事。
良久,十一阿哥喘息着摊在床上,亵衣背后已被汗打湿,待呼吸平稳了,他爬起来往浴桶走去,表情远没有舒服、欢愉之感,反而越发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