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主子应允!”何义却不愿解释,只再次请求言道。
半晌。龙越才微一颔首,“你跟随寡人多年,为寡人立下许多功劳。这几年你在云府蛰伏,做寡人的耳目,确是难为你了。”
何义摇头,“主子不需这般想。”顿了顿又道,“主子召属下前来,可是为着云二公子之事?”
“正是。”心弦莫名有些绷紧。
“照属下看,云二公子落水后与落水前太不相似。只是属下观察许久,云二公子的身体并未有丝毫变化。”
何义本是易容高手,既然连他亦这般说,可见并非有人假扮。只是这又如何解释之前后的巨大差异?
“属下不知君上可信神鬼之说?”
“你认为,是……换魂之故?”
“属下确是这般猜测。”
龙越面上阴晴不定,不知是该做如何想法。
“主子或许不必介怀。换魂有二,一是歹毒之人的‘夺舍’,二是天命所致。依属下看,云二公子就不该是能做出那‘夺舍’之事的人。”何义以为龙越是介怀于此,便开解道。
龙越却是轻叹,“寡人所忧,却并非于此。他是何种人,寡人是再清楚不过。只是这换魂之事,实属莫测玄乎,寡人是怕……”怕他突地又换魂而去。这天大地大,他又该如何寻他去?
何义一愣,他跟随主子这许多年,却是首次听的主子言说“怕”了何事。这云二公子当真如此大魅力?
自脑海中搜寻,便忆起那个秀美少年在污秽杂乱的猪猡圈中,向他道,“让你解,你便解。”本是淡极之人,那时却是这般隐含气势。让他心里一怔。
而唤他“阿义”,吩咐他做事之时,却全无凌驾之态,如水般温和,使人生不起厌恶之心来。
想来,这云二公子终究是个特别之人。不,他该并非云二公子。
何义敛了蔓延开去的思绪,正色道,“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明。”
“何事?”
“却是关于云府中‘唤兽秘法’一事。”早在主子发现一府邸中有“唤兽秘法”后,便使人打造了两幅巨型画卷,铺于其上,以作遮掩。那时还并非“云府”,而是一保存得较好较完整的无人府邸。
接着三年前那“云执”扶摇直上,却恰好看上了这一府邸,便要改建为云府。主子又恰巧要派他来作为耳目,因而保存与藏好“唤兽秘法”的担子便亦交到了他身上。
《覆云华·重生》第一卷:殿宇魅影 壹佰肆拾:擦拭
他为此亦是颇费了一番功夫。先是买通了负责改建的工匠师傅。又是寻来一个神棍,糊弄说藏书阁不可变动,否则会引来灾祸。这才让那云执未有发觉。
本来倒也一直相安无事。谁知那日他例行去查看时,那两幅画卷竟已有将要脱落的趋势。却是那强力难得的粘胶已被人动过。
那究竟是何人发现了“唤兽秘法”?
“此事寡人交由他人罢。你既已有归隐之心,便安心离去罢。”
“是。多谢主子应允!”何义拱手一揖,喜道。
“何连怕是等不及了。你速去与他一聚罢。待他知你要远离洪京,怕是得心伤不已了。”
何义面泛愧色,似是内疚不已,却终究是道,“到头来还是枉费大哥对我一番心思!”
“去罢。”龙越轻叹一声,道。
“是。属下在远方亦会心牵主子,心牵洪噬!”
龙越颔首,何义行了退礼便快步离去了。
一时辰后。
“主子。”却是眼睛通红的何连。
“何义离宫了?”
“是。”突地跪下,“主子!”“嘭”的一声响后又是“嘭”的一声,却是何连磕了个响头。
“说罢。”
“请主子应允何义平安离去!”何连却道。
“寡人不是已然应允了?何义未曾告知于你?”龙越抬眸,语中不露半点情绪。
何连手脚俱颤,却毫不犹豫地接着道,“请主子应允何义平安离去!奴才以项上人头担保,何义绝无反主之心,更无叛主之意!”
话刚落音。“主子?”何连讶异出声。却是龙越亲自搀起了他,“寡人何时不让何义平安离去了?又何时疑他有反叛之心了?”
何连抖了抖,却终究未言。他跟随主子这许多年,见了多少这等事情。主子虽不是残忍嗜杀之人,却亦绝不是仁慈之人。今日何义求去,如何不让主子心生怀疑?
“放心罢。即便寡人心中有疑,亦是下不去手的。你们兄弟二人,为着寡人牺牲许多,若是心狠至此,别的人岂不心寒?更何况,寡人现下想为着一个人,积攒些德分。”即便是向来不信鬼神的他,亦不由得有所忧惧。只因着那人。
若是真有上天,见他杀孽这般深重,便让那人离了那躯壳,离了他去,又该如何寻回?纵他坐拥江山,纵他武术高强,却难留一人。难留一心。
何连有所了悟,心中大为安定,“谢君上成全!”又是一叩头。
何连亦退离大殿。只余高座上之人,难得露出那般神色。他要如何,才能留住他?
夕阳余晖自窗口处投射进来,照得那高座,那人,在光亮地砖上形成长长的一道暗影。在那空荡荡殿中,显得那般形单影只。
夜降。风寒。烛燃。人影独坐。
药味还残留室内。弯月已高悬空中。
不知是否因着身弱从而心弱。心内陡升凉意。
云华就这般在床上半躺着。瞧着窗外,不知自己是否在等待。他知晓他会来。说不上是凭借甚来做下判断。只是知道,他必会来。
酉时刚过。门被轻轻推开。那已然熟悉了的面庞,正一脸复杂地瞧着他。
他不知自己在瞧着他时,又是否亦是这般。滋味百种,还偏要压抑。
谁也未曾先言。即便那人必是许多话,即便自己确有许多话。
自己是因着不能说,说不得。而那人又该是因了何?
龙越踏入室中,步步走近了云华。在旁处的椅上坐下,眼神几乎未曾离过他。推开门第一眼是他,现下依旧是他。
或是一刻钟,又或是两刻钟。“可还有何处难受?”
最先有所动作,最早打破僵持的,总会是他。不因别的。只因着他是那个先意动心动之人。
“不。已经好多了。”云华如是回道。
又是沉默。
门被轻轻推开。却是两个宫仆抬着一桶子热水,“君上,热水来了。”
“放至里头罢。”“是。”
龙越起身,弯腰靠近了云华。云华不知其意,心下紧张了。
一手穿过云华双腿膝盖弯处,一手揽过那纤瘦腰肢,将人轻轻地打横抱了起来。又抓过锦被,将人细细围好了。
云华心中泛起各种滋味。又要下意识不去看,不去懂。却又突地警醒,自己不该再这般掩耳盗铃,故作不知了。事已至此,自己又能躲至何处,躲至何时?
逼着自己去听。心内的想法。龙越抱着他,抱得这般紧。排斥?不,并未有。厌恶?更是未有。局促?是的,自己感到紧张,感到不自在。为何会这般?那可有欢喜?那一丝丝稀薄却又活跃着的东西,可是欢喜?
龙越将人轻轻放置在躺椅上,褪去自己的外袍,卷起了衣袖后,便取来了锦帕。
云华只觉心脏快要自胸口处跳出来。明明不该这般。不过是他帮着擦拭身子而已。他与他都是男人。自己却是这般不争气。竟是紧张至此。
龙越解开云华里衣上的三个扣子。轻而易举,却极轻极缓。将里衣自云华身上缓缓褪了,便见得那白皙优美的身躯。虽是少年身形,却已可见未来的修长模样。
瘦削却不过分,线条流畅之极。这般美好。
云华却只觉那人眼神如同火苗,快要燃至自己。只恨不得寻得一丝地缝,将自己给藏进去。再不让那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不等云华缓过劲来,龙越便已解开了云华腰上的裤带。这一解,那锦裤便只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要落不落。这般却更是诱人。
云华在任由那人继续与拒绝之间摇摆不定。只恨自己为何不让小希子帮着自己擦了了事。若是现下自己说道要自行解决,不知他可又会甩袖而去?
自己却已是这般在意他之情绪了?或许一直在意。只是自己装那鸵鸟许久,已是不知先前究竟何种心思了。
这一游神,那锦裤便已然被褪尽了。芜沉大际中人至里头的衣物便只有里衣、里裤。里裤里头是再无别的衣物了。
因而这一褪,云华便已如那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溜溜的,看起来可口嫩滑极了。至少于龙越眼中,云华现下是这般模样的。只是,却不敢再多看了。还是早些快些的擦完,如此才能让自己不在今日,成了那兽化之人,狂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