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双膝跪地给要离的母亲下跪,一脸委屈的蹭到老妇人面前,双眸噙泪,盈盈欲出,他抓着要离母亲的手掌道:“娘,您儿子要离来了,您、您就要离开这里了,是吗?”庆忌一改往日的模样,抓着老妇人的衣角放声哭开了,此时的庆忌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娘,我在这世上好不容易才有了娘,我们才相认不久,您就要离开我了吗?”
要离的母亲也难过的不得了,她把庆忌搂在怀里,哭的老泪纵横,好比跟亲生骨肉分离一般。这一老一少格外投缘,原本老妇人被挟作人质到了卫国,庆忌想借她来威胁要离与夫差反目,岂料自从他见了老太太第一眼起就觉得她格外亲切温暖,那种母亲独有的贤良,让庆忌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母爱带给人朴实的安全感,让人塌实让人依赖。庆忌一口一个娘亲的叫着,他又长得白净乖巧,老太太也喜欢的紧,因此两个人认了干亲。
“好孩子,为娘的不知道你跟我儿子要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倘若他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告诉为娘,为娘定向着你、给你主持公道,傻孩子,快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连吐槽灌水的都没了么 哦闹 不变的我伫立在茫茫的晋江中中中中 孤独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笼笼笼笼
☆、事出有变
“好孩子,为娘的不知道你跟我儿子要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倘若他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就告诉为娘,为娘定向着你、给你主持公道,傻孩子,快别哭了。”
庆忌抬起哭花的脸蛋,委屈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拿着手帕给他擦掉眼泪,庆忌勉强的挤出一张笑脸,道:“ 没,要离对我很好,正是因为如此,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也不想让您离开,你们母子二人就留在卫国好么,我们永远在一起,向一家一样,可不可以?”庆忌孩子气的恳求着老夫人。
听到这样的要求,老夫人更觉得这孩子可怜,母性加同情心泛滥,老夫人满心酸楚的点头答应着,一边呵护着庆忌,劝他别难过。
庆忌这才破啼为笑,呼闪着带泪的眼睛喜道:“我这就带要离来见您,好让你们母子团聚。”说完,庆忌转身出去了。
片刻,要离被庆忌带到老娘面前,母子二人又是抱头痛哭一阵,老妇人还一边帮庆忌说好话:“那孩子虽然办事欠妥,终究是个实心肠,对为娘也照顾的无微不至,娘看他从小就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怪可怜,没经跟你商量就认他做了干儿,你不会怪娘吧?”
“娘,我怎么敢怪您啊!”要离道,“只是,这其中有很多复杂的细枝末节,要我们留在卫国,这事万万不可答应。不瞒您说,儿子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小混混了,吴王夫差对我非常器重,奉我为护国大将军之职!这正是我建功立业的关键时刻,两国大战在即,我更不能做出背叛朝廷的事来。”
“这两边孰轻孰重,儿子,你可要好好的权量才是啊。”老夫人连打唉声,真心替儿子左右为难。
要离却笑道:“不过,既然您老已经跟庆忌认了干亲,这其中若能有你老人家从中调和,我想,此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老夫人不解道。
“您老的用处大着呢……”要离为老娘讲述了这其中的道理。于是,老夫人决定试上一试,便派人叫来了庆忌,准备苦口婆心一番,当然,老太太在劝阻庆忌的时候,要离也在场。
庆忌刚一进门,要离便对庆忌道:“既然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为兄的先求你一件事。”
庆忌果真像个听话的小弟弟,问道:“是什么事?”
“你可否先把那罗家的小姐放了,这样无缘无故,虏人家姑娘家来,传出去可不大好。”
“我也想放,”庆忌吱吱呜呜道,“可你不早说,你若早答应我修了她,我也不会让她死这么早……”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要离惊问。“你说你把罗姑娘杀了?”
庆忌看着震怒的要离,又急忙偷瞧了一眼坐在床上脸色难看的干娘,他怯懦的点了点头,像个知错的孩子。就在几分钟前,他派手下将最无辜的罗姑娘杀害了。(渣受)
“孩子,你不该这么做啊!”老夫人气得声音发抖,“那罗家对我一家人的恩德,老妇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你居然!”老夫人说着说着,一阵急火,气得背过气去。
庆忌吓的急忙叫御医前来为老夫人医治,他担心的欲上前搀扶晕倒的老夫人,却被要离大力的拒绝,要离抬起手,在庆忌脸上重重的掴了一记耳光,庆忌向后大退数步。
庆忌护住滚烫的脸,一脸惊诧的看着要离,这是他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吃耳瓜子,还是他所在乎的人所赐。庆忌一脸氲色,气恼,委屈,可是他自认理亏,不愿发作。两旁的宫女太监全傻了,君主挨打,他们哪敢直视,吓得把脸几乎埋地三尺。
“你打我?”庆忌发出蚊子般细微的疑问。“因为我杀了你心爱的妻子,所以,你打我?”
“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视人命如草芥、有人生没人养、死了也没人疼的野种吗?”如果不是气急,要离不会这样什么难听骂什么,真的不会,毕竟要离是气他越来越无理教为多半,那个罗不罗的未婚妻毕竟他连面都没见过,确实也替那姑娘的死而伤心愧疚,终究是另外一码事。
如果人的脸是泥巴做的,相信庆忌的脸早就被泪水打湿,并泥泞的不成样子。他的脸在一点点垮下来,最后实在撑不住,便架起轻功,纵身跳上树梢飞走了。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如此不堪的模样。
“我!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望着庆忌离去的身影,要离恨不得自废手臂,他居然打了他,还说了许多令人寒心的恨话。
要离跟着漏拍的心跳一起沉了下去,他害怕有些事情无法挽回,比如,那懵懵懂懂的感觉,他更担心有些事情无法避免,比如,这场你死我亡的战争。
公元前487年夏,即周敬王三十三年,鲁哀公八年,卫肃侯(庆忌)四年,吴王夫差十三年(一转眼,夫差已经来古代十三年了)吴、卫、鲁三国之战展开,由吴王夫差先发制人,率先挑起战争。
不是说,夫差给了要离三日之期回乡接母并给他说服庆忌退兵的机会了吗?为什么还要攻打卫国呢?这样的话只有像要离一样实心眼的人才会相信!试想,一个人曾屡屡的想要加害于你的人,你会给他机会杀你吗?他夫差从前不正是因为心慈手软,留下勾践这个祸患吗,同样的陷阱,没有人愿意一跳再跳。
鲁哀公先后派子贡、有若参战,而这二位都是孔子的弟子,便是整装上阵,只在战场上走了个过场,因此伍子胥所率领的五万精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大火全胜,鲁军连退数百里后,双方握手言和,伍子胥在帐前宴请子贡有若,担心的问道:“你们这么做,鲁哀公必定会怪罪下来啊!”
“当年若不是有吴王的救命之恩,恐怕我们师徒一行人早被困死饿死,我们怎么能将兵器指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呢。那鲁哀公奢糜无度、朝风不正、重用奸臣,我们也曾数次劝告老师不如另投名主,无奈老师誓死忠于鲁王,我们也没办法。”
伍子胥跟子贡有若二人正在帐中饮酒,外面吴兵进来传令,说吴王陛下宣旨文书,称之前的计划有变,原负责攻卫的护国将军要离已经倒戈投敌,急召伍子胥帅大军与要离麾下的五万精兵联合,攻打卫国,双取要离与庆忌的首极,不得有误。
伍子胥跪到接旨:“末将领命!”
五月十五日晨,一场飘泼大雨使江南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伍子胥的十万大军风雨兼程,由西南方直奔卫国行进。
在厢房照料老娘的要离还不知事态有所变动,他依旧拨弄着香炉,一脸惨然的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庆忌去了哪里,满朝文武百官也不知卫王的去向。正当要离心神不定的时候,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子飞进屋内。
“说!人呢?”来者非是旁人,正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黑衣人早已经快步来到要离近前,架着冷冽的剑锋,直逼要离颈嗓,他低声喝问着小主人庆忌的下落。
“什么?”要离谨慎的看着他,因为黑衣人虽然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却没见过他这么凶冷的模样。
“我在问你我家主人的下落!”黑衣人使了力道,锋利的剑刃已经在要离脖子上划了一条血痕。
“他……”要离正要回话,忽然外面传来的阵阵厮杀之声!锣鼓震天,兵戈脚步声震得大地都在晃动,车轮滚动的巨响也让屋内的瓷器纷纷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