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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宦 (余半)


  雁回笑:“每次踩到你的尾巴就会恼羞成怒。”
  “你想怎么处置卫则?”
  “你能不能不要把每个人都当成诏狱的犯人?”雁回自嘲,“两情相悦时看他满心满眼都是笑,一厢情愿时看到他心就疼了,而今心死了,我也不愿看到他去死。你情我愿的事,怨不得别人。”
  宋予衡冷哧:“没出息。”
  “等你爱上一个人时就明白了。”
  桂花全落了,青石板上满是细碎的花朵,雁回举着灯笼,两个人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之后雁回未再多提朝政之事,宋予衡也没有再问卫则地去处,你一句我一句谈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兰苑,远远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走近了,容策臂弯中挽着件鹤氅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看书,雁回招呼道:“小殿下,在等人吗?”
  容策合上书,展开鹤氅披在宋予衡身上:“效仿古人月下读书。”
  雁回抬头看天,漆黑一片,别说月亮了连颗星星都没有,再看宋予衡身上的鹤氅,等得是谁不言而喻:“殿下好雅兴,我先进去了,你们慢慢聊。”
  宋予衡借着烛光辨认出封面上的字确实是《金刚经》,讥讽道:“睁眼说瞎话。”
  “你何时才能学会主动添衣?”容策自然而然牵过他的手,拢在手心暖了暖,宋予衡恍神望着他,手指微动划过他掌心的粗茧,指尖抵在容策指缝处,僵死的心仿佛跳动了两下。
  容策把自己住的厢房让给了雁回,打算在宋予衡外间的软榻上凑合一宿,宋予衡踢了靴子,解开鹤氅,筋疲力尽道:“昨晚在衙门待了一宿,回来又批了四个时辰的奏折,你需要休息,别折腾了,去我床上睡吧。”
  宋予衡说完自去屏风后换衣服,容策捏着佛珠的手指骨节泛白,眼睛墨染般的漆黑,他侧头,赭石色绡制屏风描画着工笔红梅,透过昏黄的烛光朦朦胧胧映出宋予衡的身形轮廓。
  荔枝红宽袍逶地,石青色里衫顺着肩头一点点滑落至深陷进去的腰窝,拢在身前的头发顺着凹进去的弧度探了出来,发梢顺着宋予衡地动作若有似无撩过滑腻的肌肤,容策喉结滚动,佛珠剥得越来越快,豁然转过了身。
  屏风后的模糊不清与无数光怪陆离的梦缓缓契合,无法自控的欲望提醒着容策藏匿在心底的龌龊念头,越压制越重,急欲突破他虚伪的伪装把宋予衡据为己有,他看他的每一眼都带着欲,是佛经箴言都压不住的欲。
  宋予衡掩口打了个哈欠,看着衣袍整齐的容策问道:“还不睡?再念经我把佛经统统给你烧了。”
  容策垂头没敢看他:“义父,我在外间睡就可。”
  宋予衡面色一滞,黯然道:“连你也嫌弃我。”
  容策:“我……我睡相不好,怕扰了义父歇息。”
  容策小时候不睡觉就喜欢趴在枕畔睁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他,给他掖掖被子顺顺头发,很安静,宋予衡问他为什么不睡觉,容策乖巧回答怕自己睡相不好扰了他睡觉,彼时宋予衡哭笑不得地把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他永远都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宋予衡抬手够到容策的发顶摸了摸:“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容策换完衣服,半掩的床帐中宋予衡光脚跪在床榻上铺被子,头发顺着肩头垂下来落了满枕,腰间的衣带系地不紧,松了一根,后腰上浅淡的青紫斑痕在白色亵衣得映衬在分外清晰:“我弄的?”
  宋予衡闻言偏头,膝跪着系好衣带:“看着温文尔雅,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下手没个轻重。”
  容策白色亵衣外面又套了件家常的素袍,用发带竖着的头发也没拆,除了外袍稍微宽松了点宋予衡并没有看出与白日所穿有太大区别,他好笑道:“你难道还怕我对你欲行不轨?穿这么多睡觉能舒服吗?”
  他说着就去解容策头上的发带,容策身体后仰避了避,宋予衡膝行一步拽着发带的尾端轻而易举就解了下来,然后以手为梳往下顺,容策拨着佛珠道:“腰还疼吗?我那里有山鬼配的药,活血祛瘀。”
  宋予衡不以为意:“多久了还疼,把衣服脱了睡觉。”
  宋予衡掀开被子草草躺下,容策宽了外袍僵硬地躺在最外侧,仅占了一个小边,宋予衡睁开一只眼睛:“往里些。”
  容策往里挪了一寸,宋予衡:“再往里些。”
  容策谨慎地又挪了一寸,宋予衡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少倾容策就听到了枕畔平稳地呼吸,他侧身往外躺念经念了小半个时辰才略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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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黑暗中,容策察觉到耳畔空气的浮动,整个人瞬时又警醒了过来,宋予衡似乎做了噩梦,鬓边皆是冷汗,双手无助地在虚空中抓了抓,身体细微地颤抖,说着含糊不清的呓语。
  容策手指刚碰到宋予衡的手就被他紧紧地握住了,那么重的力道,仿佛用尽毕生力气抓住了救命稻草。
  手忽然有了着落,宋予衡惊悸未定睁开眼睛,平复了好大一会才哑声道:“还没睡?”
  “渴醒了,刚喝完茶。”
  容策的手掌很热,宋予衡感受到暖意,目光落在相叠的手上,容策道:“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
  生不如死的难堪境地他怎么可能去叫容策的名字,宋予衡:“你也做梦了?”
  容策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细心地掖了掖被角,固执的重复:“你叫了,我听到了。”
  “你个小白眼狼,义父在梦里都惦念着你,你在长陵都不知道给我写封书信。”
  不敢念,不敢想,他的克制对上宋予衡都是没用的。
  屋里熏着安神香,宋予衡身体亏空的厉害,没那么大的精气神,闭眼就睡着了,容策嗅着他身上清苦的草药味,一夜无眠。
  ……
  扬州紫薇方谢,京都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洁白的大雪落在琉璃瓦上与朱红宫墙相得益彰,容显整日与美人在后宫厮混不理朝政,太子容承谚身有寒疾闭府不出,裴琅接连告了五日病假,故早朝只有闻溪垂帘听政。
  吏部、刑部为了两江总督任派一事吵得不可开交,工部为着奉天殿修缮事宜横插一脚,都御史又禀众多汝州难民已涌至京郊。
  事涉官员调遣、难民安置,闻溪没有决策权,下了早朝出宫去了裴府,马车停在后门,蘼芜递了东宫的令牌未让通禀,一路由侍从引着进了内苑。
  裴琅爱兰花,在裴府专门修了处暖阁侍养兰花,闻溪透过琉璃窗正看到称病不上朝的容承谚,蘼芜掀开厚重的锦帘,铺面而来的暖意融化了闻溪肩头的白雪。
  暖阁内生了地龙,比宫里最暖和的长春宫还要热,触目所及皆是高低错落的兰花,素冠荷鼎、春剑黄梅、寒兰……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合着兰花的脾性雕得檀木架子,就连所用花盆也价值不菲。
  容承谚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金冠歪歪戴着摇摇欲坠,手边倒放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雕石头,蘼芜轻咳一声,容承谚手中刻刀一歪,在玉石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刻痕:“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怒气汹汹对视上闻溪平静无波的目光手忙脚乱地掀开《策论》支支吾吾的开始念,闻溪比容承谚年长五岁,是后宫妃嫔中最温柔和善的,从来不动怒发脾气,可容承谚就是打心眼里怵她。
  “书拿反了。”
  容承谚放下书站起,宽袖拂落桌子上的刻刀“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心虚的辩解:“本……本王找裴相请教几个治国问题。”
  闻溪解下狐裘露出里面艾绿色绣芍药花的长披袄,里衬月白色立领对襟袄,领口往下翻折,灰棕色貂毛出锋圈着橘红色暗八仙里衬,挽了简单的发髻,簪了一对缠枝牡丹点翠钗,略施薄粉,容貌清丽:“能否说与本宫听听?”
  容承谚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一个完整的以前背过的有关治国的问题,又不能乱编,情急之下瞅到花架后的一角荼白色袍角,扬声道:“裴相,本王回东宫好好参一参你讲的治国之道,就不留下用午膳了。”
  闻溪道:“你先坐着。”
  容承谚耷拉着头不打自招:“前几日确实是病了,只不过歇息了一日便好了,那些大臣吵得我头疼,我也听不懂,就……就没去。
  今早东宫里的骨里红被雪熏开了,我折了一枝特来换裴相新得的寒鸦春雪,他这里暖和,手不冷,我没忍住就雕了会石头。”
  裴琅掀袍跪地:“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裴相不必拘礼。”闻溪抬了抬手,坐在容承谚旁边的圈椅上,“太子无心国事,裴相理应劝诫教导,怎能任由他胡闹。”
  裴琅:“微臣知罪。”
  闻溪垂帘听政以来后妃不得见外臣的规矩便为她免了,但她恪守礼法,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登门裴府:“裴相身体抱恙,本宫本不应叨扰,因事关汝州水患,本宫不敢擅自决断。”
  裴琅一袭家常长袍,腰带未束,头发松松散散的扎着,衣衫不整,面见贵妃,实为不妥,可他就是个不拘礼法之人,没有半点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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