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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金匮Ⅱ (羹一瓢)




第3章 3.肋上生花
  沈怀璋从拳场回到沈公馆,何锦佑的房门紧锁着,他料想何锦佑不是在做瘾君子就是在做守财奴,然而房间里并没有人。沈怀璋走进书房掩上门,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箱子,里面的物件咣啷散落一地。
  沈怀璋蹲下去拾掇,他认出这是金銮殿的皮箱,里面正经衣裤没几件,都是些零散的玩意,一个空荡荡的玻璃酒瓶,塞着漆绿的蛋形大木塞,两根品海雪茄和几张唱片,沈怀璋拿起那只鬼脸子面具往面前一挡,暗暗一笑又放了回去。
  沈怀璋又在一件白绸小褂底下发现一个紫檀匣子,巴掌大小,刻着鸦青泥款识,原以为藏着什么珍玩,实则只有一撮头发,系头发的红丝绦已经旧的看不出本色。
  沈怀璋让七零八散的小玩意儿各归原位,想起他幼年时期袴兜里总会放一个麻布袋,方便收纳四面八方搜括来的破烂,回到老宅偏院还要东揣西藏,免得奶娘嫌脏,把他千辛万苦捡来的破烂丢掉,然后才好让何锦佑帮着参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幼年时代的特殊环境令他的脾气有点怪癖,直到现在,沈正嵘仍然对他怀有仇视,年纪轻轻受了刺激,他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滥嫖狂赌算轻,草菅人命也算轻,遇上他只能自认倒霉。
  第二日沈怀璋如约而至,地牢隔绝了炎炎夏日,氛围湿冷异常,除了缺少丹蕊绿柳凉亭,勉强算个避暑圣地,沈怀璋的一身热燥不多时全消弭了。
  昨日的纹身师傅高热不退,有惹了疟疾的征兆,今天来的是他的徒弟。
  年轻纹身师傅也没有怠慢,将工具用酒精消毒之后,即刻大显身手。金銮殿的手腕和脚腕被牢固地铐在石床四角,银针着墨在他皮肤上纹绣,痛的他额上沁出许多冷汗,睫毛也随着呼吸颤抖。
  沈怀璋疑惑有这样的疼?好在过程极快,免得金銮殿忍不住要鬼哭狼嚎。可是在看了纹身师傅的大手笔之后,他沉下脸,冷不丁说道:“我花大价钱可不是请你来糊弄我。”
  金銮殿肋上并非纹了青龙白虎之类的刺青,只有一束青禾,根本算不上纹身。
  纹身师傅神色从容说道:“师长,你便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糊弄您。招牌在那里放着,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您要是不满意,可以随时罪责。”
  沈怀璋走到床边,看着那束青青禾苗问道:“就这点本事?”
  纹身师傅的口吻与江湖术士无二,他解释道:“沈师长,一般的纹身只在皮上,不见血,而我馆中的纹身作用于骨,刺青随着骨龄变幻而变幻。这位先生年纪不算大,却也是成人骨势,倘若我师傅他老人家出手,只需一点墨做种子,来年就能肋上生花,小的技艺并非精湛至此,单凭一点墨种不出花来,所以让它先发芽成苗,一年半载也能见效。”
  沈怀璋对此将信将疑:“你是说人长刺青也会长?”
  纹身师傅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人有生死,花有开落。”
  沈怀璋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这等奇闻异事确实有趣,他说道:“你说的天花乱坠,我暂且拭目以待,要是有半点假话,你可要脑袋搬家。”
  纹身师傅依旧从容镇静:“师长,我的命是小,师傅的招牌是大,不敢有半句假话。”
  纹身师傅离开之后,沈怀璋伸手抚摸金銮殿肋上的青禾:“真漂亮,喜欢吗?”
  金銮殿身上还残留着锥心刺骨的疼,他心道:一点也不喜欢。
  沈怀璋睇他一眼:“好了,晚上我让人来接你,再想着跑,受的罪可就不止这些了。”
  闻言,金銮殿惊喜交集且诚惶诚恐,他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生死状。”
  沈怀璋回头道:“今天晚上你来,我当面交还给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金銮殿默然用牙齿咬住下嘴唇。
  傍晚,金銮殿来到沈公馆,管家把他引领进去,沈怀璋和何锦佑正在共进晚餐。沈怀璋稍加示意,金銮殿就被管家带到了楼上房间。
  何锦佑收回目光,对沈怀璋说:“璋哥儿,我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娘在老家过的怎么样,我想抽空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沈怀璋转而问道:“你昨天去哪里了?我回来没见着你。”
  何锦佑怎么敢把自己找私人医生的事情和盘托出,他撒谎道:“昨天赵公子打电话来,拉我去凑牌局,我忘了告诉你。”
  沈怀璋道:“那你过的还算舒服,你如果想你娘,干脆把她接过来和你一起住。”
  何锦佑攥紧筷子,身体前倾露出勉强的微笑:“璋哥儿,娘要是知道我这个样子,肯定要伤心,我不成器,她只想让我娶妻生子,做点小本买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沈怀璋有些不耐烦:“我又没有让你扛枪上战场,在我身边衣食无忧还不够安稳吗?”
  何锦佑看他隐隐有动怒的迹象,就此闭嘴。沉默一会儿他放下碗筷说道:“璋哥儿,我先上楼去看看。”
  何锦佑心中恼火,他好歹能保全自己,想到金銮殿比他还悲惨,他心里才稍微舒适一些,一肚子憋屈没处发,便大发慈悲去关怀金銮殿。
  他推门走进浴室,金銮殿正赤条条坐在雪白阔大的浴缸里洗澡,他往身上揉搓开丰厚芬芳的泡沫,洗的非常酣畅淋漓,此举并非有意讨好沈怀璋,而是在地牢里的空气快把他沤出霉了。
  金銮殿听到推门声,微微张开嫣红湿润的嘴唇,扭头看去,何锦佑说道:“需要帮忙吗?”
  金銮殿对他并没有防备,因为何锦佑的处境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低声道:“不用。”
  何锦佑走到浴缸边,当真古道热肠:“最近受伤了吗?”
  金銮殿抓起水瓢从头顶浇下来,泡沫被冲开,露出一片雪白柔软的肌肤,他指指肋骨:“没有受伤,只是这里有点疼,他听凭神棍的胡言乱语,说这个刺青三五年之内会变成花。”
  何锦佑“嗤”地一笑:“那你就顺着他的心意来,在它没开花之前,就是你的护身符。”
  金銮殿双手摁着浴缸边缘支起身体,和何锦佑面对面,认为他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伙伴:“可是离开一了百了,他这个人有点神经病,而且没有节操,我很讨厌他。”
  何锦佑与他同病相怜,但是无可奈何,沈怀璋像个瘟神,纠缠上身就甩不掉。
  金銮殿走进卧房,沈怀璋并不在,他无所适从坐在大竹床上,神游半晌,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行李不在身边,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样样都是他的念想,价值不菲。
  金銮殿急忙拉开房门,沈怀璋就站在门口,金銮殿慌张道:“我的行李呢?”
  一股香氛味道扑进鼻腔里,沈怀璋稍稍侧身让出路:“在书房。”
  金銮殿跑进书房里,发现自己珍藏的物件纹丝未动才安心,转身走了两步,又开始心潮起伏,沈怀璋总是让他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每每威逼利诱,接连几天都让他心绪不宁。
  沈怀璋好整以暇坐在床边,金銮殿伶伶俐俐爬上床,大大地舒展开四肢,他大抵是豁出去了,信马由缰地想:你不让我好死,还不让我好活,有本事你就干 死我罢。
  沈怀璋见他的态度十分恶劣,他最受不了旁人的轻蔑和忽视,于是用更恶劣的态度同他针锋相对:“起来,让我看看你。”
  金銮殿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偏不让他称心如意,一翻身留给他一个赤裸的脊背。
  沈怀璋杀人是不过脑子的,杀就杀了。他对人的歹毒心思却是要精打细算的,他想算计谁,那是天长地久的事情,故而此刻也不生气,轻飘飘地说:“你当我稀罕看你?给你几分好脸色就学会蹬鼻子上脸了。”
  金銮殿突然坐起来面对着他,彻底忍无可忍,找死一般尽情发泄自己的委屈和不满:“沈怀璋!当初我忌惮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凡事战战兢兢独善其身,还是被你逮住不放。你拿我大哥要挟我,让我做那么下流的事,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向我透露他半分消息。我又没有违反军纪,和其他学员一样正经毕业,你不肯分派官职给我还扣押着我不放,我还没走到火车站,你就让人把我绑到地下拳场,那个杂种差点把我活活打死在擂台上,你还趁人之危,让我在生死状上画押,又把我囚禁小半年,期间我不是受伤就是在疗伤。”
  金銮殿的控诉掷地有声,想到今晚来沈公馆的目的愈发恼羞成怒,他恨声道:“生死状我不要了,既然我跑到天涯海角你们都能把我抓回来,干脆我自己回去,死在擂台上都比陪你睡觉强!”
  金銮殿称不上娇生惯养,但在龙家十五年,过的也是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固然有些自卑和低人一等的情绪,可还没有到任人欺凌践踏的地步。


第4章 4.千错万错
  沈怀璋从不与人计较嘴上的便宜,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言辞也撼动不了他,只因他根本不和人讲道理,金銮殿的叫嚣令他感到聒噪,外面云深夜浓,他早有打算。
  沈怀璋关了灯,整间房陡然被寂寂天色笼罩,继而气喘吁吁掺杂着赤膊相斗的拳脚声,不多时又响起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动静,沈怀璋压住了金銮殿,大床渐渐有节奏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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