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你个江心贼!”徐应悟半真半假给他一肘,西门庆用胳膊弯儿夹着他脖子叫道:“我的儿,我不做贼偷了你娘,怎有你这油嘴小杂种!”两人遂推搡闹成一团。
他两个天天穷嘴闹惯了的,何千户却颇感惊异。他从小在王府里伺候,一向规矩板正,哪听过这些腌臜浑话,一时看得好热闹,以扇掩面笑得说不上话。
见这两人斗得起劲儿,何永寿趁机告了方便,摇晃着去船尾放水。此时船已行至开阔水域,两岸人声灯影渐远,凉风吹动水面波光,令人周身畅快。何永寿正哗啦啦尿着,西门庆忽然出现在他身旁,毫不避讳地掏出那蠢物,与他并排向河里溺尿。西门庆那根驴货软着也有半拃长,他还故意捏在手里甩甩,生怕别人留意不到。
何永寿见他这副德行,心里明镜儿似的,完事后便系上腰带,揽过西门庆肩头笑道:“长官可误会了?我并非他人娈宠,实是那采菊之人。”
西门庆闻言一怔,旋即弯眼笑得邪性:“如此甚好。”
回席后西门庆态度大变,再不寻衅作怪,故而宾主尽欢,直闹到三更敲过,三人才分乘两辆马车回到何府。
洗漱完后,西门庆借口他应二哥在外人面前错口辱他,非要徐应悟领罚。徐应悟赖不过他,被他推在床头,将那驴大的行货子硬塞进口里没命肏捣,噎得徐应悟喘不上气,托着他屁股的两手狠狠掐进他臀肉里。等西门庆发泄够了泄身在徐应悟喉咙里,竟不叫他吐,掐着他脖子非要他吞咽下去。
徐应悟不免窝火,气得骂他“畜生”。西门庆便把自己扒得精光,吹了灯直往徐应悟怀里钻,还在他耳边浪叫“应二哥”不停,这才把人哄好了,两人并头交股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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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儿:爹说往后逢休息日子时前后放饭,上工日辰时放饭,都早点歇,赶明儿秃了,可怪不着咱们。
第75章 你休想再动他一手指头儿
次日西门庆同何永寿往朱太尉府拜谒,两人等足一整日,到晚时分,方才轮到十三省提刑官挨次进见。又一日,二人起五更便在东华门外排队入朝,由朱勔引领,二十六位提刑官跪奏金阶。西门庆与众同僚一道垂首跪伏,只闻天子其声温厚,未得有幸见着天颜。
礼罢二人随队出宫,途中,引道阉人忽而高声叫“避”,众人慌忙分两边贴紧宫墙垂手而立。一顶黄澄澄宫轿摇曳而至,在西门庆正前方停下。悠忽间一阵高雅檀香飘来,轿中传出一声轻叹。西门庆不禁纳罕,偏头看向何永寿,却见他不知何故紧张起来,用力攥着袍服侧摆的手,竟在颤抖。
引道太监见宫轿不走,忙俯身跪拜,尖声报道:“请太子殿下安。十三省提邢章隆等二十六员,参见太子殿下。”众人伏地齐声高呼“千岁”,西门庆却未听到身旁何永寿发声。
此后二人往金吾卫衙门中领了札付官印,记名挂号后,便回府打点残装,收拾行李。何老太监又回府一趟,为他二人置酒践行。秋风初起之日,二人携随员打东京动身,往山东大道而来。
此时玳安儿已将张松送至东平府试院左近一间清雅客栈。
这日张松清晨便起来,在院里摇头晃脑踱步背书。玳安儿买来炊饼大肉,逼他吃得嗳饱,又笑他“临时抱佛脚”。张松内心忐忑,一味蹙着眉,松快不起来。饭罢玳安儿夺下他手中书册,叫他更衣冠带,说带他出门应酬。
“怪狗才!都几时了,且作弄我!”张松拂袖嗔道。
玳安儿附耳同他嘀咕几句,张松一脸惊异,愣怔着便被他拖进屋里,换了一身新做的竹青直裰,衬得他肤白胜雪,俊俏可人。
两人一驾一乘,行至城东一户大宅门前。玳安儿拉开车门,躬身抬肘,恭恭敬敬将张松扶下车来。张松不知这厮又闹甚么张致,玳安儿却冲他眨眼挑眉,不叫他多问。
玳安儿向门子递了拜帖,又将两匹京缎并二十两银奉上,不多时里头便出来个清俊小厮,把二人迎了进去。
原来,如今掌管童试与秋闱的山东学政老爷,正是当年随蔡状元一道受过西门庆接待赠金的安忱安进士。那年安忱殿试取中头甲,却被好事言官参他是因党争获罪的先朝宰相安惇之弟,不可夺魁张扬。徽宗不得已,才把蔡蕴擢为第一,做了状元。
面上如此,安忱与蔡蕴却彼此了然,所谓的“言官”,不过是蔡太师授意的喉舌罢了。安忱颇识时务,非但不因此怀恨生隙,反利用蔡蕴丝缕愧疚,与他亲近交好,最终也得了个好官儿。
当年安进士随蔡状元一路返乡归省,途径清河县时,一早得到消息的西门庆主动大排筵宴接迎二人,以为政治投资。彼时书童儿才入府不久,西门庆叫他女妆戴发,于席间侍奉。安进士见书童儿娇美可爱,出言夸赞了几句,西门庆便在他与宋惠莲鬼混过的藏雪洞又开一席,屏退众仆单叫书童儿进洞侍酒。
安进士乃杭州人士,原就好男风,蔡状元亦顺水推舟,两人便叫书童儿解了罗裙,轮番摆弄了他一宿。书童儿肌肤细白,骨肉匀停,那时又无甚讲究,故而伺候得极为熨帖,安忱至今仍时时回味那晚洞中旖旎。
张松向安忱行过大礼,抬眼见他一脸怪笑,心中不免惴惴。此时安忱合上拜帖道:“既是西门老爷义子,学生自当尽心看顾。既已到此,在外投宿实属不便,不如搬来寒舍下榻,府里仆从自比外头伙计服侍得妥帖。”
张松也不是那蠢笨之人,怎敢入他瓮中,便拱手惶恐道:“安大人抬举!可使不得!学生此番是来应试,若叫旁人瞧见大人与我亲厚,不免叫小人摆弄口舌,平白污蔑大人偏私,岂不难缠?爹此番进京见朝,不能亲至,特派学生前来拜见,只图日后往来,不为旁的甚么。”
安忱点头思想片刻,亦不再坚持,起身从架上抽出一盒湖笔、一条徽墨,亲手用一截红绸带子扎了,笑着递与张松。未等张松起手,玳安儿抢先一步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了。
按着礼数,文人不应亲手受人馈赠,该由下人才可代接,玳安儿如此动作,意在向安忱表明,如今张松已不是当时的书童儿,他是西门家人,是主子,你休想再动他一手指头儿。
安忱看得分明,只得点头笑笑,转而询问张松温了哪些书、作过何样文章,指点了一二,又说了几句鼓励他宽心应试的场面话。张松同他坐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行礼告辞。
童试当日,张松打开卷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三道待选的试题,竟有两道是昨儿学政老爷同他提过的。好在他夜里紧张睡不着,爬起来将这两段经文翻出来读了几遍,这会子印象正鲜活,真可谓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七月流火时节,暑气未散,这日偏又金乌高悬,如同盛夏。试院殿内倒还阴凉,紧锁的院门外却烈日炎炎,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
玳安儿同三五个别家小厮扎堆儿蹲在石狮子旁的阴影儿里闲话,听那几个痴儿竞相吹嘘自家公子如何如何才学过人,终于忍不住嘲道:“你家主子这般能耐,万一不中,岂非学政老爷有眼无珠?”
有个稍稍机灵点儿的听出这话不对,忙又谦虚起来,改称自家公子才疏学浅、勉强应试,旁人接话道:“那考不中也在情理之中。”把那小厮气得,骨嘟着嘴直瞪眼。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冲玳安儿道:“欸这位小哥,你家公子师从哪位?学龄几何?”
玳安儿蹲在地上眯眼笑道:“嗐,我一目不识丁的粗人,哪晓得这些。自来便瞅着公子日夜苦读,不知多少个寒暑。全清河县都道,西门千户大人一介武夫,倒养了个乐意读书的儿子。”
众人听说他是新擢的提刑官西门家的,再不敢妄言充大,个个打了蔫儿,玳安儿见状苦苦憋笑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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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儿:当着外人不能夸孩子聪明能耐,要夸孩子努力。
第76章 玳安儿终于得偿所愿
日上中天,试院大门终于从里头推开,众学子颜色各异,鱼贯而出。
玳安儿迎上去,见张松面露微笑,似胸有成竹,心口一块大石落地,激动地大口喘气。当着外人不便无礼,玳安儿强忍着上去拥抱他的念头,俯首道声“公子辛苦。”张松紧绷的心弦终于舒展开来,上车时紧握着玳安儿手腕,时隔半月,终于又叫了声“玳安哥”。
为省一晚房费,二人回到客栈用罢午饭便收拾行李,当日启程返乡。
要赶在日落前抵达下一驿,玳安儿顶着烈日甩鞭疾行,汗水浸透了短衫。张松正开着厢门透气,见状探头出来道:“你脱了罢,湿衣沾身,可着了风。”玳安儿听他关心自己,不禁咬唇暗喜,便将缰绳塞在屁股底下坐住,解了衣赤裸着上身。
张松揪心悬胆这些时日,一朝渡了此劫,不禁整个人放松下来,万千思绪齐齐涌上心头。玳安儿死赖着随他跑这一趟,只因早知山东学政是那安进士,故而假西门庆之名递贴送礼,又处处抬他身价,不叫人轻贱他。张松亦非铁石心肠,见玳安儿这般煞费心思为他谋划,又念及二人往日情谊,不免心头松动,不再一味恼恨提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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