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赫盯着他看了半晌,就在宋知砚以为他是看懂自己的良苦用心感动地无以复加说不出话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来了句:
“太傅大人,你是不是钦慕于朕?”
宋知砚:“???”
来喜来福:“?!”
宋知砚不明所以,闻言沉了脸,伸手往他脑门上敲了下,笑骂道:
“钦慕你?你在做什么梦?”
封赫干了杯子里的酒,反问道:“你不是喜欢朕,那为何对选妃一事频频变换态度?这难道不是思春之人才会有的情绪吗?”
“你这是什么歪理?”宋知砚简直要给他气笑了,“我是就事论事!男子汉大丈夫,不立业何以成家?”
“那你为什么死活不接受朕禅让?”
“这是一码事吗?”
“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不娶妻,难道不是等着朕吗?”
“……”
“还有,你不接受禅让,却殚精竭虑为朕排忧解难,这难道不是喜欢吗?”
“……”
来喜来福酒都醒了,坐直了身子大气不敢出一口。
封赫越说越笃定,越说越觉得他就是看上自己了。
宋知砚面黑如墨,静静等他说完,冷笑一声,眼里满满全是鄙夷:
“陛下想多了,微臣所做的这一切,从来都是为了报答先皇。禅让一事,微臣自由体弱,怕是不堪此重任。”
封赫被他几句话噎死,迎着人似笑非笑的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之类的胡话。
大抵是朕喝多了吧,才会问出这种问题,这酒倒还真是后劲十足。
他勉强勾起唇角,提起酒壶给他满上:“朕说笑的,太傅大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来,朕敬你,敬太傅大人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宋知砚这才稍微缓了脸色,自己驳了他的面子,他却没有想自己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这倒是让宋知砚不自觉反省自己是不是话说太重了。
“陛下英姿飒爽,天下女子皆神往之,是臣话说重了,陛下不要妄自菲薄。”他笑道,“我自罚一杯。”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京城。
酒足饭饱之后,几人都有些酒意,宋知砚还惦记着府里的奏折,挣扎着招呼来福备车。
来福早就睡死了过去。
小德子和几位婢女进来,搀起大合国两位身份最尊贵之人。
“别回去了,这么大雪,太傅大人要是不嫌弃,跟朕挤一挤得了!朕是个粗人,不计较这些。”封赫皱眉看了眼窗外,有些担忧地开口道。
宋知砚喝了不少,脸颊红通通泛着股迷糊劲儿,闻言摇摇头:“不嫌弃不嫌弃!”
封赫正要伸胳膊接过他,熟料对方猛然大呼:“来人啊!带本王去偏殿!”
封赫:“……”
喝醉了倒是实诚,但说话还是一副谁也不想得罪的样子。
婢女正要扶着摄政王去偏殿歇息,门外突然冲进来个一脸慌张的小太监。
“陛下不好了!那半仙非得要回家!”
宋知砚稍微清醒了些,问道:“什么半仙?”
封赫瞪了那传话的小太监一眼,搪塞道:“你喝醉了,快些回去歇息罢!”说罢便从婢女手里接过他,仔细架着人胳膊带着他往偏殿走。
小太监看他要走,心下着急,忍不住小声又叫了一声。
封赫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卸下刚才面对宋知砚时的温柔笑意,冷冷道:“拿钱稳着,实在不行打晕过去,留着条命就行!别让他大过年的出来作妖!”
小太监被他周身气势吓得止不住颤抖,跪下领了命,斟酌着他话里的意思退下了-
过年对于宋知砚和封赫来说,也就大年三十和初一能歇上两天,其他日子还是要一边看着别人喜庆,一边苦哈哈地处理政事。
封赫最近对政事越发勤恳起来,倒是给宋知砚省了不少事儿。
“这有本殷承递来的折子。”封赫伸了个懒腰舒展下筋骨,笑着拿起来给他看,“让朕猜猜写的是什么!太傅大人要不要也猜猜?”
宋知砚刚批完一本关于殷胜大年初一骑马街上撞了人的折子,一肚子火,看见殷承的折子便想翻白眼。
“给他儿子求情的?”
“殷胜又犯事儿了?”
封赫闻言也是一脸厌恶。
“朕看看……不是求情的,是请朕去参加他的寿宴的。”
宋知砚嗤笑一声:“这事儿为什么要上折子?不能直接进宫说吗?”
肯定是因为殷胜的事,这老家伙护犊子举朝皆知,现在这节骨眼进宫肯定要跟自己掐起来。
他可掐不过我!宋知砚想。
“喏,陛下自己看看。京兆尹这折子力透纸背字字泣血,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宋知砚把手里的奏疏递给他,咬牙切齿道。
封赫狐疑道:“干了什么啊让孙大人都这么生气?左右不过是个毛孩子气性,莽撞又目中无人惯了,犯不着!”
等他看完手中的奏折,却再也说出不什么“犯不着”这种话了。
第六章 神秘旧友
殷承是先皇旧友,先皇当年打到皇宫的时候,还是他先帮着把传国玉玺给藏了起来,跟先皇里应外合,一举攻破皇宫。
他对朝廷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前一段时间封赫无心朝政的时候差点以头抢地死谏当场。
这次的寿辰是殷承的六十大寿,但碍于现如今时局动荡,是以也并没有铺张,不过请的人都是些位高权重的。
宋知砚一万个不愿意来,更不愿意看到殷胜那张恶心人的脸,但又担心封赫自己来会出什么意外,于是最后还是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拉着个脸过来了。
马车在丞相府门口停下,殷承亲自出来接应,宋知砚掀开帘子露出张脸还是带着笑的。
一旁的来福简直要佩服死了,明明王爷在路上骂了一路,那架势简直不像是祝寿倒是去奔丧的,怎么变脸这么快!
“殷大人。”他挂着完美的笑,招呼下人把寿礼抬进去,“一点薄礼,笑纳。”
“王爷这说的哪里话,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啊!”
两人寒暄着正要往府里走,不远处一声“陛下驾到!”又止住了他们的脚步。
来喜跟在封赫马车旁边高声通报,众人连忙跪下迎驾。
宋知砚没跪,他不用跪。
封赫下了马车,沉声令众人平身。
他穿着一身玄色对襟宽袖袍衫,腰间饰以美玉环佩,下裙绣有细金暗纹;外围一件同款披风,通身黑色,肃穆硬朗。
宋知砚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白,顿时觉得他像是故意为之。
“我昨晚不是说让你别再穿一身黑么?怎么又……这身好像还是去年我给你置办的?”宋知砚嘴角带笑,走到他旁边小声问责。
封赫脸绷着,一脸不虞的样子。
“怎么?这身不好看么?”
他稍微伸了伸胳膊,想在他面前转个圈又生生忍住了。
宋知砚无奈点头:“好看,陛下丰神俊朗,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
封赫满意地轻哼一声,抬起下巴一脸得意。
来喜来福在后边看着这并排走的两人,忍不住心里发毛。
“这俩人一黑一白,简直活像那……”
“嘘!大人寿辰呢,别乱说话!”
来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向殷丞相的眼里满是担忧。
好家伙,这真真儿是奔丧来了。
院子里搭了戏台子,正咿咿呀呀不知唱的什么,倒也一派热闹。
宋知砚随着殷丞相落了座,目光扫了一圈,倒是没看到殷胜的影子。
“冷不冷?”封赫坐在他旁边,凑过来些问道。
宋知砚收回目光,拢了拢袖子:“还好。陛下有看到殷胜么?”
封赫微微摇头:“不曾。想来也是惹了事,不敢在人前蹦跶了。”
宋知砚若有所思点点头,目光放回到戏台子上去,看起来倒是一本正经。
殷承送两人过来后边又过去招待客人了,戏台子搭在院子里,众人也都坐在院子里。
天空阴沉沉的,看起来是想下雪了。
宋知砚啧一声,看了眼封赫冻得通红的耳朵:“既然那小子不在,本王就先回去了。劳烦陛下待会儿跟丞相大人打声招呼。”
说着不等他回应,起身便要走。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封赫拉住他的胳膊:“等一下,朕也不等了。听说那天香楼菜色一绝,太傅大人要不赏个脸,朕请你吃酒?”
天香楼……
宋知砚想了想,勾起唇角笑了:“如此,便多谢陛下。”
他冷面冷心,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恨不得杀你全家的活阎王表情,现下笑起来,倒是如那春雪消融,直直地笑得人心尖儿痒痒。
封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笑,也跟着微微勾了勾唇。
两人上了封赫的马车,来福去知会了丞相一声,丞相颇为意外,但也不好阻拦。
这数九寒天的,人都回马车上去了,一个皇帝一个摄政王,得罪不得。
天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据说厨子众多,从南到北哪儿的都有,故以菜色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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