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也咬下一口鸡蛋,想着云越都没有同他说这件事,那应当也不是很严重,这才点点头。
饭后,他问云越:“慕桑摔伤了,你可知他伤得如何了?”
云越看看周围,没有栖衡,便偷偷跟温也说:“公子别担心,慕桑哥哥是昨晚打老大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就磕了一下脚,不严重的。”
温也迟疑,“那怎么......”
他想问既然如此,为何慕桑还在房中养伤。
而且,为何慕桑要打栖衡?
云越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又补充说:“其实慕桑哥哥主要不是脚疼,是腰疼。”
温也看他一眼,后者一副“我不能再说了,但是你懂的”的表情。
温也揉了揉微红的耳朵,懂是懂了,毕竟都是过来人了。
但是他发现,云越好像学坏了。
*
除夕这天,温也和钟卿受邀到郭家一起团年,算是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钟卿亲自下厨给温也做了道水煮鱼。
饭桌上,一桌团年饭准备得十分丰盛,待栖衡和慕桑端来最后的汤,温令宜却叫住他们,“二位也坐下一起吃吧。”
栖衡和慕桑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钟卿,后者笑道:“坐下吧,今天过年,不用这么拘礼。”
云越早已坐在一旁,笑道:“你们快坐下来,我们准备开饭了!”
栖衡还有点犹豫,慕桑却坐了下来,且拽了他一把,“叫你坐你就坐。”
栖衡也不再推辞,冷峻的脸上神情舒展,露出淡淡的笑意。
慕桑拿出自己酿的果酒分给众人,果子的清香带着酒味的香醇,使人微醺沉醉。
钟卿喝酒易上脸,所以果酒也没喝多少,且他一直忙着给温也挑鱼刺,菜也没吃几口。
温也看着自己盘里的鱼肉,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低声道:“够了,多了我也吃不完,你赶紧吃点。”
钟卿微微一笑,“好。”
说着,又把刚剔了刺的鱼肉放到他盘中。
温也一愣,嘴角快藏不住笑意,但想着有旁人在场,他还是收敛了许多。
郭母看钟卿一直给温也挑鱼刺,开口调笑道:“景迁这般细心,日后还不知便宜了哪家姑娘呢。”
钟卿笑道:“伯母您就别笑话我了,我和阿也从前都是宣王府里的人,怎敢误了佳人。”
郭母语塞,这半年相处下来,只觉得两人皆是举世卓绝的佳公子,倒是忘记此前两人还有这么一段经历。
在江南的日子太过安逸,想起在京城那一段,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哎,瞧我这记性......”郭母赧然。
温令宜给郭母夹了菜,笑道:“娘,景迁哥和我哥暂时还不想娶亲的事,他们两人日日相伴,不也挺好的嘛。”
郭母本想着男大当婚,但又觉得这两人曾在宣王府为妃,怕是不太愿意去想那些事了,诚如温令宜所说,这两人现在这般倒也挺好,便也不再多说,只应和道:“令宜说的是,只要大家都过得舒心,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郭母又觉得,钟卿待温也那细心程度,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只是后来又被旁人说话声打断了思路,便也没再多想。
几个人烤着火炉,围着冒着热气、丰盛可口的饭菜,在满世界雪白中拓出一方安静宁和的温暖。
吃完团年饭,温也和钟卿要回去。
临走前,几人都同郭母拜了年,说了新年贺词。
郭母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小香囊,一打开,里面是几颗糖还有几两银子。
几人刚想推脱不要,郭母却和蔼地笑道:“拿着吧,你们都没成家,在我眼中,都还是孩子。”
几人心头皆是触动。
莫说温也母亲去得早,自小在家中遭受折磨,就是钟卿的父母也从未给过他压岁钱。
还有自小就是孤儿的慕桑,在大内办事,从不知压岁钱为何物的栖衡。
算来这群人里面,也就是云越算最幸福的。
不仅爷爷待他好,上头还有顾熠这个哥哥宠着,过年时候常常会下山给他带些小玩意,给他买糖吃,也有压岁钱给他。
一行五人,四人都是个顶个的惨,没想到都到如今这个岁数了,还能有个长辈把自己当孩子,给自己压岁钱,像是多年来缺失的遗憾被填补,心头涌过一阵热流,温暖又踏实。
回到温府,几人聚在堂屋,端上火盆烤火,准备守夜。
橙红的火光将炭烧得发亮,云越抓了一把花生放在炭盆边烤,待花生熟了抓来吃。
花生被烤得焦香酥脆,花生壳扔在火堆里,烧得噼啪作响。
江南的雪下不大,到了晚上已经收了许多,院中铺了一层浅浅的银白,细小的雪籽飘飘洒洒落下。
大家拿了毯子,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吃着花生,品着小酒,安闲自在。
温也问云越,“你之前说阮七逃婚了,可他不是需要你爷爷给他研制解药吗?”
云越剥开花生,吹了吹外面的红衣,再将花生丢嘴里,“是啊。”
“我哥对阮七喜欢得紧,想跟他成婚,但阮七好像不太乐意,所以爷爷就威胁他说如果不答应成婚,那就不给他解毒了。”
“结果阮七也只是表面答应,待到解药做好的时候,爷爷就将它交给了我哥,结果就在他们成婚前一天,阮七骗了我哥的解药,使计逃走了。”
“这一年来,我哥也抓回过他几次,但是每次都会被他溜走,这一次,阮七足足销声匿迹了三个月,顾哥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呢。”
温也道:“我倒是能理解阮七,像他那样的性子,应当是喜欢自由,很讨厌被强迫吧。”
云越点点头,“对,我哥那性子本来就有点邪,凶起来又很吓人,平时肯定跟我爷爷一起威胁了人家,不然我哥在江湖上背景那么大,武功又好长得又俊,又那么喜欢他,没道理阮七一点都不动心啊。”
慕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要是阮七啊,我也跑,记得你哥之前不还派人追杀过他吗?谁追求人这么玩命的啊。”
云越摆摆手,“那都是误会。”
他喝了一口果酒,继续道:“上次我回去,也拿这事儿说过他,结果啊,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随着云越的谈话,众人才得知原来这追杀背后还有另一场故事。
据说那寄春君阮苏,他是纯阴之体,极其适合修炼一种邪功,这种邪功可以靠与武功高强的男子行鱼水之欢来提高自己的修为。
于是他专程去找江湖上那些武功高强又年轻俊俏的男子双修,前者条件是为了练功,后者则是因为寄春君生得貌美,对双修另一半的要求也很高。
即使他在江湖上如此恶行累累,但也有不少人拜倒在寄春君的风姿之下,甚至有男子为他抛妻弃子,只为博寄春君一笑。
然而寄春君名声虽差,却也不会去沾惹有妇之夫,反而对这样的男人很不齿。
但旁人可不会管他是否招惹,总之是他害得人家妻离子散,他就是错了。
因此他在江湖上可以说是逍遥快活,也可以说是如履薄冰。
很多人喜欢他,也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
而寄春君对此不屑一顾,该怎么玩怎么玩,直到他遇见了顾熠。
阮苏不过是抱着春宵一度的想法去引诱他,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占有欲会如此恐怖,这让一向无拘无束的阮苏感到很不自在,于是便对顾熠说:“你的武功太弱了,并不能助我修炼,我要去寻找更强的男人。”
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对方,谁知顾熠却犯了傻,当真以为阮苏是嫌弃他武功差,便一心想要变得强大,甚至不惜练功走火入魔。
而他走火入魔之后,被云越的爷爷救下,昏迷期间,手下人照顾他的时候,听到他念了阮苏的名字,又因为顾熠是因为阮苏才变成这样的,手下人误以为照顾熠这不肯吃亏的性子,他定是想要杀了阮苏以此泄恨。
顾熠昏迷中都还心心念念的人就这样被手下给坑了一把,后天刀门立下毒誓,势必要杀了阮苏为门主报仇。
于是,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听完云越口中的事实真相。
众人:“......”
竟不知该说什么。
还是温也勉强扯了扯嘴角,“还真是......造化弄人。”
云越叹了口气,“而且按我哥那个性子,他也不会告诉阮七这些事,所以我猜想,阮七肯定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哥的心意。”
栖衡问:“你就没有跟你哥提个醒?”
“当然说了啊,”云越说,“我哥后来也意识到这样不对,他说等下次找到阮七一定会好好跟他说话,但是,这人现在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云越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我哥做得很过分,但是看他这么难受,我又不忍心。”
慕桑拍了拍他的肩,“这种事情不能强求,若是他们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云越点点头,几人又岔开话题聊了许久,撑着一起守岁。
待到子夜时分,天空中突然升起一道道亮光,五彩斑斓的夜空照亮了整个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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