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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 完结+番外 (遇丘勒)


  他们拗不过他,只得备了马车和步辇送他进宫。
  当他慌慌张张被人抬到太和殿时议事已经散了,门口的侍卫也说,“三皇子已经离开太和殿半刻钟了。”他们话里带着一丝敬畏,说他骑着战马往固舆去了,往战场去了。
  可他都没有告诉他一声。一句道别都没有。
  赵应祾那时年幼瘦小,身有残疾。却硬是自己爬了那高大云梯,跪在殿前求那个从自己出生就没见过几面、对自己厌恶非常的“父皇”。
  他哭到已经察觉不到自己在流泪哽咽,说话断断续续,生平第一次用最恭敬最乖顺的话说圣贤求英明,到头来只能算是胡言乱语。
  皇帝刚被三皇子闹得气闷,又被这个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对待的九儿子求得火冒三丈。摆摆手,懒得搭理,任他哭跪。
  他身子骨本就不好,伤心得肝肠寸断又跪着伤了残腿,发烧发热滚烫着被带回了三皇子府。
  这事就算这么不了了之了。
  直到安顿下来的赵应禛给他寄来第一封信。三皇子语气态度都寻常,好像他只是离家一个时辰去后花园逛了一趟。
  实际上他也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没人知会他,没人觉得一个不受宠皇子的意见有三皇子在疆场安定重要。
  可能三皇子本人也这么觉得。
  赵应祾坐上马车,满脑子还是那封信里赵应禛字里行间冷静的模样。
  他知道,他当然都知道,他该什么都知道的。
  只是不在意而已。
  他低着头,未束冠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全部散下来,落在脸旁。侧看过去,不见他脸庞的轮廓,只见他似浮萍,发丝随着车轿的动作慢慢晃动。
  赵应禛也没在庄王府。
  杜文说他领命有要事急行,圣旨却是机密,庄王也没有向他们透露分毫。
  赵应祾似是大病一场,觉得乏力无味得很。
  转头回了皇子所,又拟一封书信派人交给甘西阳。只说身体不适,接下来的工作怕是要先全交给他了。
  翰林院的事说容易也不简单。不过甘西阳并非愚笨迂腐之人,定能找到其他得力之人相助。
  肖杨去请来平日里给九皇子看身体的太医刘思,几人低声密谈几句便算是问诊。
  这太医刘思当年因岁数太轻被太医院其他人排挤,到手的第一份活儿就是给不受宠的九皇子调理身体,后来被陈荣归拢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他隔两日便去皇子所给“九皇子”把脉,为早就远远离了皇宫的赵应祾打掩护。
  虽然根本没人在意九皇子。
  赵应祾这回走得匆忙。陈荣来不及收拾调岗,只得联系了京城外开客栈的陈风。
  陈风和陈荣乃结拜兄弟,偏偏同姓,也是赶巧。
  赵应祾叫陈风一句三叔。
  往顶上还有一个二姨宁小巧和大伯言兴,他二人结为夫妻后便回回孤定居了。
  陈风在京城外开的那家店不大,人来人往也算热闹。但他主要的任务是传递消息和接应城内众人,这样最是合适。
  他找来马车,安顿便装、易容成路濯样貌的赵应祾坐好,招呼店里的人关门收东西,挂牌说出去走亲戚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总共就带了五个人两辆马车。牛永为他们赶车,雷国安和钱远带着行李坐另一辆车。
  赵应祾不知道赵应禛的去向。
  他当然有找人去盯着赵应禛,不过全天下人都想知道庄王的行踪,又有谁能真正得手呢?
  他也不例外。
  他爱他更烈更深,灼到恨到痛,可最终还不是和那些搞政治打仗的拉姻缘做媒婆的一般无二。
  哪有什么区别。
  他希望能帮到他三哥,无论是赵应祾还是路濯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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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情却似总无情,踏跺十尺,白云无尽。


第20章 今来古往多少雁南飞,难逢一笑
  赵应祾靠在轿子的软垫上闭目养神。他们的车行得慢,因为主人没有目的,选来选去就说往落风门走。
  从元州官道回落风——他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晋京往元州这一路景色变换,山一重水一重,偶尔督见江流湖水白如练。
  天气每日愈下,空中只有光不见日,沉沉欲坠。
  宫中太监侍卫自然没有跟来。
  赵应祾和三叔坐一辆车,两人有时搭几句话,但多时只有他一人颠簸着读甘西阳给他的南都旧卷。
  马车日行百里,每日奔向最近的城镇落脚。
  三叔会先派人骑马前去定下客栈,或是相熟的直接修书一封提前告知。所以一路下来算是安逸,赵应祾只用做闲散公子哥。
  读书乏了,他便掀起门帘,靠在车辕上看路过的山水小路。
  官道修得不平整,木辕连着车一起抖得慌,赵应祾无知无觉。
  路边杂草丛生,却又因为季节的原因干枯萎缩。囤了二尺高的杂黄色一下抹灭生机,偶尔蹿出几只窝在草杆树丛里的飞鸟,点着翅掠过,惊醒无波的湖面,惊不醒梦中人。
  几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在酉时到了临近元洲一个叫惠平的县城,入住今来客栈。
  今来客栈是凌家的家业,属于「江南不孤」所管辖的范畴,如今生意倒是做得红火,江湖中人也乐意去。
  陈风让人去房间收拾好衣物行李,而后坐进大厅雅间。
  他仍坐在主位。毕竟对于路濯来说,没有出身问题,陈风是长辈。
  今来客栈的店小二都颇有眼色,没等多久便上齐了菜,站在一旁搓手笑得殷勤,
  “陈三爷早早来订好了房间位置,我们可记在心上。尝尝我们的招牌菜,刚做好就给您端来了!热和!善食!”
  陈风笑着点头,“行了行了!劳你辛苦了!”他说着便往小二手里塞些碎银。
  店小二笑得眯了眼,“我自然得保证三爷你们一行人宾至如归!”收了银子,他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到什么说什么,热情似火。
  陈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近来赶路辛苦,大家都多吃点。”陈风招呼着,众人纷纷应和。
  他先舀一碗炖的排骨汤放在赵应祾面前才开始动筷。
  “谢谢三叔。”赵应祾应下。汤水是才端上来的,冒着热气,隔着瓷也烫手。
  比起其他真正在赶马驾车的人,他不算辛苦也吃得不多,用完饭就坐在椅子里听大家闲聊。
  武林人没那么多讲究,一顿饭吃的是热闹熟络,喝酒以后烘得堂里翻了天的才是知交。
  赵应祾近日没有和别人谈天说地的欲望,只作一副倾听样。
  “路少侠,这是您的点心。”那店小二又小心地捧了个盘子上来,上面放了几块香酥苹果,还热着发出阵阵诱人香味。
  路濯看了一眼后让他放下,也不多问。倒是这店小二按捺不住,开口道,“这是一位贵客送您的,特意嘱咐了好几遍。”
  “只是他又千番叮嘱,可万万不能告诉您他是谁。”这小二一副八卦模样,偏偏强装毫不好奇。
  路濯是有名的清淡性子,只对着他笑一下,“我知晓,你不必为难。”
  其声如幽涧泉流,细湲坠下,似有钟轻鸣。那小二听见他同自己讲话,莫名脸上一燥,挠头摆手,赶忙退了下去。
  赵应祾拿起那香酥苹果咬一口,倒是真的酥脆爽口还夹杂清香。
  只是这每一天在客栈都有人给他送点心,今天是香酥苹果,昨天是山药糕,前天是红糖馒头……那确实非比寻常。
  他大概能猜到是谁,所以第一天也没有慌张,镇定自若地接受了这份匿名礼物。
  赵应祾边吃边听众人讲话,将余下的点心分给周围人。
  他们正说到赵应禛最近的动向。
  牛永:“刚在马厩跟人闲聊,说庄王最近带了军队几百人在丘台县,也不知去干些什么。”
  “你想想丘台在哪里?”钱远倒是敏锐。
  牛永仔细一思索便明白个中道理了,“蓟州!”
  朝廷之前不理睬齐王叛军,只掩下装作不知,无非就是在等有能力解决的人。
  朝中饭桶一堆,各个就盼着庄王赢仗。平了外战,又要来平内乱。
  何况朝廷不说不代表百姓不知。咽喉要塞锁了几个月,家中若有亲人在元、蓟两州的也不得相见,这点要命,怕是想压也压不住。
  “齐王这就是所谓的时运不济!”雷国安也插进来,嗑着下小酒的花生评价道。
  “先前跟辽打仗,打这么多年都没个结果。这齐王动个歪脑筋也不是想不通,要是我在他那位置,保不齐也得动点心思。”雷国安嘿嘿笑两声。
  “他就是运气太不好,正好合着庄王打赢了。而且皇帝说是昏庸,却倒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民心未散。”
  “天时人和不得。他要反,就一个字,难!”
  “何况庄王战事经历丰富,用兵如神。哪是他能对上的?守是容易,但也是死局。”雷国安手掌一张又猛地一握,是孙悟空难逃如来掌心之意。
  钱远接过话来:“他也就投胎好,没做出过功绩也没带过兵,见到庄王怕是还要倨傲以长辈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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