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书珏也愿意宠着对方,他站在了齐渊面前,想要搂过他,却被人躲闪开。
“子书珏,现成的娇滴滴美人你不要,你非要来抱我这根刺,你是不是有毛病?”
子书珏愣住了,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柳如云,才想起来“娇滴滴的美人”是个讽刺。
他大手一挥,想要将这些外人全部都赶出去。
齐渊却不答应,他阴沉地瞪着擒着小五的人,“刚才是谁打了小五?”他弯起一抹嘴角,“我不管是谁打的,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留下一双手,其余人才能走。”
子书珏有些惊讶,却没有制止齐渊。
如果这能让对方消气的话,就算是留下一条人命又如何呢?
柳如云也只是个色厉内荏的,一听这话立马吓得乱颤,指着自己身后的大汉说要砍他的手。
那两个健壮的男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真要追责起来还得是面前这个吃软怕硬的女人。
不过齐渊可不管他们之间怎么推卸责任,他的话就撂在这里,留一双手,其余的人才能走。
其实子书珏就算不来他也会这么解决问题,不过是费劲要自己动手罢了。
他堂堂宁王,何须向这几个塞北的狄人弯腰低头,还平白受他们欺负。
“小五,你自己说,要哪个人的手。”
小五已经跑回了齐渊的身后,眼尾有些泛红,掉了几颗眼泪。年纪小被吓着了是正常的事情,但要是对自己的敌人仁慈可就窝囊了。
不愧是齐渊身边的人,一点都没松口。
他目光一扫,视线定格在了柳如云身侧的丫鬟身上,“她!”
齐渊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丫鬟早就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听到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
齐渊懒得再跟他们多费口舌,只是跟子书珏递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看着解决。
他被阿肆搀扶着走了进去,然后听着院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子书珏急忙跟上来,将人打横抱起。
这几天的噩梦还萦绕在齐渊的脑海里,他的手猛然一震,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子书珏,你做什么!你还没发够疯吗!”
“对不起,殿下,你别动。”
子书珏按住他的后脑勺,然后将人安按在了怀中。
“你别自己走了,你身上有伤。”
他动作轻柔地将将人放在了床上,看着将熄不熄的炭盆,眉头一拧。“这房中怎么那么冷?”
齐渊冷笑一声,“我的人出去买碳,然后被你的侧夫人拦了下来,还打了一顿。”
子书珏听着充满怨气的话,无奈地解释道:“殿下,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陛下强塞给我的。”
“我也是皇兄强塞给你的。”齐渊冷笑一声。“你怎么不放过我?”
怀里的人总是呛自己,子书珏却很有耐心地哄:“殿下知道的,我不喜欢女人。”
“所以换成任何男人都行。”
这话的意思就有些不对劲了,怎么听着怎么像是介意子书珏对别的男人也会动心。
虽然子书珏知道齐渊没有这个意思,但他还是轻笑了一声道:“殿下,你这是在吃味吗?”
“吃个屁!”齐渊凶狠的地望着他,难得地说了粗话。“你离我远点。”
子书珏亲了亲他的鼻梁,然后将人紧紧地抱在了怀中,“殿下要是冷的话,我先抱着殿下睡。我让下人送晚膳过来了,你很饿吧?”
齐渊也懒得反抗,他这话也不知道是自己占了便宜还是齐渊占了便宜。
“子书珏,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齐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子书珏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上,“我可以接受这种事情,但是我不想再陪你度过这种时期了。”
子书珏的信感期差点要了他半条命,刚才在院中和别人对峙了那么久,他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我明白,殿下。”子书珏低声道,“我只是听见你私见别的女人太生气了。”
“我没有。”齐渊的眼尾微微泛红,“我跟你说了我没有,是你自己不信。”
他缓缓地抬起头,“而且,这事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吧?”
子书珏听到后半句话后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不轻不重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殿下,你这么说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子书珏隐含威胁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你要知道,你出府顶的是丞相夫人的头衔,而不是你宁王殿下的。”
齐渊轻笑了一声,似是讽刺。
“那真是对不住大人了。”
子书珏就不喜欢看这人逮着机会就呛自己的模样。
就这么顺从地趴在自己怀中不是好得很吗?
“殿下,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府上的一切都有你一半,你想惩治谁我都会为你出头。”
子书珏的手指在齐渊的胸前游走着,“你要是为我生下一个儿子,那我的一切都会属于他。”
齐渊愤恨地看着他。
“子书珏,你是不是疯了?”
他是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
虽然身份卑微不受宠,也不至于沦落到给别人生孩子的地步吧?
“我没有,殿下。”子书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放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我从来都是留在里面,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呢?”
“你做梦!”
齐渊简直被这人的痴心妄想给气笑了。
第十章 会见兰四
两人不再针对这件事争吵下去,齐渊当真是累极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子书珏确实也好脾气地照顾了他一晚上,连书房都没有去过,案上堆积的公文能让他第二天抽不出吃饭的时间。
他搂着齐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匆匆起身上朝。
自从那天晚上齐渊和子书珏达成交易之后,齐渊答应了他,只要自己不是去那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就可以自由进出右相府。
他在府中躺了几日身子也酸乏,就想着出去走走。
衡都之中没有什么知心的好友,齐渊想了想,决定去兰府一趟。
那日兰溪竹替他解围,他还没有郑重谢过人家。
至于那天晚上在宫中发生的事情,他就当作没有看见全然忘记了吧。
兰家是将门世家,兰府门口看守的侍卫都是从演武场调来的,门口气派森严。
齐渊没有拜帖,但是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兰府也不好怠慢了去。
不久有人来开门,兰府的下人引着他前往正堂,兰溪竹正在等着他。
兰家满门忠烈,上一辈的人全都战死在沙场,这一辈兰家兄弟四人也只有老大兰溪韵弃武从文,老四兰溪竹继承了他父亲在塞北的重任,常年驻守边关,归都的日子并不多。
最让人倾佩的是,兰家从来不在立储之前站队,他们只忠君。
南衡有兰家,是国之幸事。
“宁王殿下亲临寒舍,有失远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正堂,接着齐渊的余光中落入了一片青绿色的衣角。
兰将军喜欢着青绿色的衣裳,衬得他气质出尘,不染尘埃。
齐渊拱手行礼:“将军何须客气。”
兰溪竹微微颔首道:“王爷请坐,无需拘礼。”
这两人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旁人也不知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那日元宵夜宴,多谢将军解围,本王还没有亲自谢过殿下。”
齐渊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语气中却隐含着感激。
兰溪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弯唇一笑,“王爷客气了,举手之劳。”他恬淡温润的模样让人很难把他和战场上双手沾满北狄人血的兰将军联系在一起。
生得这样风华绝代,怪不得齐珩也想占有他。
两人嘘寒问暖了一番就没话说了,大堂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齐渊有些失神,然后下意识开口道:“本王冒犯一问,将军为何在塞北一月未归?”
当真是外界传的那样,功高盖主,心怀不轨吗?
在他看来并不是这样。
一个七尺男儿,在战场上开疆拓土的大将军,怎么能够忍受自己承欢于另一个男人身下?
兰溪竹有苦衷。
齐渊猜测,他不是自愿和齐珩在宫中……
或许他可以钻这个空子呢……
兰溪竹听得一怔,他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差点飞溅出来。“微臣身上有伤,不能赶路。”
假话。
兰溪竹十二岁跟着前辈上战场,最严重的时候腿折断了还能继续驾马,深入北狄主帅大营直捣黄龙,如今只是肩上有伤怎么可能延误一个月?
他只是不想见齐珩罢了。
“将军,恕本王多言。”齐渊敛神凝思,“伴君如伴虎。”
这句话是站在兰溪竹只是一个臣子的身份上考虑的。
可是兰溪竹并不只有这一层身份,这个“伴”字也可作多解。
兰溪竹的身子猛然僵住,子啊此看向齐渊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王爷此言何意?”
齐渊想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失神了片刻,但也不打算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