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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今天又打脸了 完结+番外 (槐陌)


  虽然很厉害,但感觉不像是出自名门正派啊……
  阿九:“当着本人的面,你问我做什么?”
  范骁:“我看你们挺熟的啊。”
  阿九挤了挤眼睛,戏弄道:“能有你熟?他不是你大哥吗,嗯?”
  范骁说不过他,正生着闷气,阿九已经不再逗他,而是朝着牛磊耸了耸鼻子,似笑非笑道:
  “最近是不是吃过糖葫芦啊?我猜是从街头老赵家买的,你说我猜的对吗?”
  牛磊低着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阿九随手变出一颗糖丸,凑到牛磊面前,道:“这么巧,最近我刚买过一串,还留着一点,不如给你尝尝?”
  唐少棠早对阿九动不动就拿糖丸唬人的把戏见怪不怪,一脸冷漠。
  范骁看不懂阿九一言不合就要给人喂糖的把戏,张大了眼睛围观。
  只有当事人牛磊紧抿着双唇,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倔强。
  阿九食指一点解了他的穴,并指轻拍牛磊的下颚,将糖丸顺手丢进了他嘴里,摊手道:“说说吧,是谁让你给我下毒,又是谁通风报信告诉你我们会找来?”
  牛磊吞下了糖丸,喉头突然猛烈颤动,干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露出吃人般的凶恶。
  他蹒跚着朝着阿九迈出两步,张口——呕出一口黑血。
  阿九:“?”
  范骁大惊失色:“你把他毒死了?!”
  阿九反手一拍范骁脑门:“小鬼你别胡说,人还没死呢。何况那薄薄一层毒糖衣早就被我洗去了,残留的这点药量,闹个肚子还差不多,怎可能把人毒死?”
  范骁:“那那那你说他是怎么回事!”
  没中毒,平白无故吐什么黑血?
  阿九冷笑:“怕是急怒攻心,刺激了别的什么东西吧。”
  唐少棠此时偏过头,目光定定地落在阿九身上,露出几分罕见的迟疑与警惕。
  阿九恍若未觉,继续侃侃而谈:“比如……他体内的蛊虫。”
  唐少棠:“……”
  果不其然,牛磊原本黝黑的面颊浮现出异样的红潮,皮肤渐渐肿胀,只见他痛苦地捂住口鼻,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即将破体而出。
  阿九冷声喝道:“闪开!”
  牛磊是个干惯粗活手艺人,身上,手上,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或愈合或新鲜的细小创口,竟在同一时间开裂,喷涌出鲜红的血,源源不断,血滴落了地,显出黑沉沉的暗色。而他周身的经脉,逐渐泛出诡异的墨色。最终,一条条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沿着他龟裂的皮肤流窜,最终逆行上脑。
  牛磊浑身抽搐,翻着白眼蜷缩着倒下,神色骇人。
  阿九蹙着眉上前一步,反手就在牛磊身上连点数穴,几乎是先知先觉地将逆行的黑线挨个截断,止住了牛磊因蛊毒侵蚀,浑身经脉逆转造成的癫狂。
  劫后余生的牛磊跪在阿九面前,涣散的神志堪堪归位,无声地注视着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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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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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


第22章 新仇旧恨(7)
  范骁第一个开口:“他,他怎么了?”
  阿九掰着手指侃侃而谈:“无寿阁以养蛊驱蛊闻名天下,蛊分两种,蚀阴与瞑阳,品分三级,分云品、凡品与泥品。蚀阴入药,适者奇经八脉贯通,功力大增;斥者剧毒入髓,成为废人、死人。瞑阳入体,适者可成驱蛊人,斥着则沦为一具空壳傀儡。这位不甘平庸的小石匠,怕是两种都试了吧。”
  两种都试了,两种都废了。
  没救了。
  闻言,唐少棠呼吸一滞,偏过头,静静地注视着阿九。
  阿九的一席话,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唐少棠都听得懂,可这每一个字背后,都赤果果地揭示出阿九与无寿阁之间密切的联系。
  阿九曾说过,自己与无寿阁有仇。
  他还说,自己是雇主,要去无寿阁报仇。
  他甚至半开玩笑的说自己偷了无寿阁的秘籍,所以会无寿阁的武功。
  一切似乎解释的通,又解释不通。
  阿九对无寿阁的了解太深,以至于随口一句与无寿阁相关的事,都是旁人闻所未闻的阁中机密。而他刚才封穴的手法也绝不常规,仿佛是事先料定了蛊虫游走路线以及毒性发作的顺序才动的手。
  对无寿阁了如指掌,对蛊毒知根知底,如此人物,定然在无寿阁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唐少棠眼睛一眨不眨地攫着阿九的面容,心中疑窦丛生。
  这样来历不明的一个人,救自己是否是偶然……
  唐少棠:“……”
  他不太想知道答案。
  至少不是现在。
  他不由自主握住了身侧的剑,剑身冰冷的触感让他手心一凉,他随即摇了摇头,适时地止住了纷乱的思绪。
  他想:这把剑是阿九的。他中途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取走,却每次都会顺手丢还。他对我并不设防,我不该怀疑他。
  此刻的阿九似乎并未注意到唐少棠困惑的目光,他径直走向牛磊,俯身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你已经没救了,可有人还有救。”
  说话间,眼角轻瞥一眼动弹不得的老汉:“若是顾念家人的生养之恩,”阿九顿了顿,转眸注视着奄奄一息的牛磊,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明白吗?”
  许是自知命不久矣,牛磊睁着一双失焦的双瞳,顺着阿九的话,木然地点了点头。
  “是你与无寿阁中人勾连,替他们接洽杀人的买卖?”
  牛磊目光呆滞,从实招来:“是。”
  阿九:“他们威胁的你?”
  牛磊摇头:“是我自愿的。”
  阿九:“无寿阁名声在外,做的什么买卖,你不会不知道。为何不惜犯险,替他们做事?”
  牛磊:“为钱。为了过好日子。”
  阿九叹息道:“你有祖传的手艺傍身,横竖也是一门伙计,何至于当个帮凶整日提心吊胆?”
  牛磊空洞的双瞳望向天空,喃喃道:“我们祖祖辈辈替镇上的人做墓碑,赚不了几个钱,还经常被人指指点点,嫌我们晦气,平日里就对我们爷俩避之不及。等我们有了难处,他们就认钱,不认人。我凭什么要管他们死活?他们都死了才好,死了,就又有人订新的墓碑了。”
  牛磊脸上浮现一抹阴森的惨笑,低下头,望着自己麻木的双手,直愣愣地盯着手上长年累月积累下的老茧与伤疤,怅然道:“我爷爷是这样,我爹是这样,我不想也这样窝囊的过一辈子。”
  阿九:“蛊毒也是你自己要种下的?”
  牛磊摇了摇头,茫然道:“我不知道什么蛊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蛊毒,什么中蛊,他一无所知。
  阿九沉默半晌,换了个话题:“订墓碑就罢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刻上死者的名字?”
  既然雇主已经通过牛磊与无寿阁接上了头,目标是谁,什么名姓,无寿阁自然已经知晓,何必还要在墓碑上提示?即便是要通过墓碑告知雇主结果,何必还要刻上死者的名字这么讲究,涂抹个颜色或是做别的记号不就成了。刻名字的做法,根本是徒留把柄,简直匪夷所思。
  牛磊:“是我的自作主张。”
  对于自己的自作主张,他没有立刻做出解释,而是将无神的双眸投向虚空,许久,方才开了口:“爹以前跟我说过,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墓碑不是给死人做的,是给活人留的。我娘死的时候,就是我刻的字。”
  牛磊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却并没有触及真正的理由。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说不清的情绪,才执意要给被买了命的死人,留下最后一点印记。
  阿九愣了愣,淡淡道:“你惦记你娘,所以你也给其他有可能惦记死者的人,留了个去处?”
  昧着良心害人有牛磊的一份力,人死之后给不知名的人留个念想也有他的一份心。
  是伪善?还是人心太过复杂?
  阿九神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将死之人,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这么说,傅义博买了你的墓碑,你刻了他要杀之人的名字,连暴露雇主身份的‘妻’字也是你自作主张雕上去的?”
  阿九心说自己差点就认为那傅义博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雇凶杀人还不算,非把死者的身份和立碑之人的关系一起刻在墓碑上。一个妻字刻墓碑上,不等于告诉所有追查真相的后来人,杀了赵贞瑜立下这墓碑的人,正是她的丈夫傅义博吗?
  牛磊露出困惑的神情,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无寿阁的传令使吩咐的。”
  阿九眼神一亮,忙追问:“传令使长什么模样,你给我形容形容?”
  看来这位无寿阁的传令使是个自相矛盾的奇人,一边替无寿阁张罗买卖,一边在明目张胆地揭示凶手拆雇主的台,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奇妙心思。
  牛磊:“什么样……”,他睁着空洞的双眸,视线缓缓游离,片刻后,终于聚焦在了一处。
  他艰难的举起几乎失去了知觉手臂,指向院子里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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