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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登玉京 完结+番外 (金钗换酒)


  室内一时一静。
  今日这名御侍医明摆着有备而来,药到病除显然是极其对症。可是屋内醒着的两人俱不相信巧合,这御侍医药仙下凡呢?一定是有人事先探知温镜的病情备好的药。
  结合方才张晏吉的应对…这人十有八九就是皇帝。两个平日里脑子极顺溜的人相对疑惑:裴游风知道温镜身上的毒,看样子皇帝也知道,为什么?
  摄武榜之前裴玉露朝夕住在这里,贴身调理诊病,就这说不清楚温镜究竟什么病。裴游风倒罢了,人是医尊,看一眼就能判脉断疾那也是有的,可皇帝又是怎么回事?
  凭直觉,李沽雪觉得若是单单看中一张皮相,皇帝不会下这么大功夫。那么皇帝眼睛一直挂在温镜身上又是因为什么?难道、难道他认出这是温擎将军的遗孤?李沽雪一头雾水,那不应该斩草除根吗?
  午时过后候朝与歌登门,估计也是没料到裴玉露还在这里没走,神色淡淡,两个人不咸不淡地打过招呼,朝与歌留下些珍奇药材便打道回府。
  傍晚时裴玉露终于起身,他看样子是想守着温镜醒来——李沽雪冷眼旁观,这位小侯爷和楚家行事很有些不同,大约是想对之前白先生的事亲自向温镜致歉。然而他今日没等来这机会,温镜一直没醒,裴玉露家最近也是一脑门子的事,实实在这里耗不得,在温镜身上留下一堆针眼也告了辞。
  他前脚刚走,窗外忽然一阵疾风大作,两扇窗子咣啷两声猛然从外头冲开,李沽雪起身,“归来”出鞘三寸,密不透风将榻上的人挡在身后。
  然而窗外却无人,黑漆漆的夜色空空荡荡,李沽雪凝聚内力沉声道:“请阁下现身一见。”
  骤然间风息云止,窗外的风停下来,李沽雪却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此时风停绝不是云开月明,而是骤雨初凝暴风将至。
  就在这时窗外现出一个人。起初李沽雪没看清,以为这人戴着一顶好大的帽子然后脖子老长,一手背在身后,凌空飘飘摇摇浮在半空。接着他看清,那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柄伞,空中的人是撑着一把伞。
  晴时刀雨时伞,是温钰,温钰到了。他无甚表情对李沽雪道:“是你。”
  他似乎是又朝窗内瞥了一眼又似乎是没有,手上轻轻一拨晴时现出刀形,长柄被他别在身后,刀刃斜垂,《春山诀》起手第一式,东君谒天。
  李沽雪开口想解释,可是看清温钰眼神中的怒海狂涛,忽然明白咸阳重逢阿月可能并没有告诉家里这位,他心一沉提剑跃出窗子。
  很快李沽雪就发现同一套功法不同的人使出来迥然不同,阿月的剑式许是自己琢磨出来的缘故,极其灵活,同一个招式能在他手上玩出一百个出法,令人应接不暇。而他哥则不同,他哥看似就是一板一眼的刀功,毫无花俏,然而大巧若拙,一刀劈出即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威压迎面砸来。李沽雪心知再打下去无甚意义,高声道:“温盟主,在下当真不知道阿月会来咸阳!”
  温钰眼眸依旧浓雨氤氲:“那你总知道晴时的来历。”
  晴时刀多方举证,如今看来应当正是温擎将军遗物,那么李沽雪当年送来给温钰就实在是…
  这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李沽雪急道:“晴时也真是意外!我真的不知情!”
  他一剑扛住温钰横斜的一刀,他知这招叫做斜光宿霭——睥睨斜光彻,阑干宿霭浮,这招在阿月手上如新柳扶风,月照阑干,可是在温钰手里则如阴风怒号,遮天蔽日!李沽雪心里咆哮,讲点道理啊大哥!
  大哥很讲道理,一面接下一招一面又发问:“好,晴时当你不知情,那你当年接触我们难道也是不知情而为之?”
  这句“不知”略有些困难,当初李沽雪接近温镜就是因为路过看出他的轻功是碧云行天,因此说全然不知情显然言不尽其实。李沽雪一声叹息憋在胸口,心想这找谁说理去。
  正在这时,两人同时停手,院中一棵红豆并几隅湖石已经不成样子,不过谁也没空去看,小楼上不知何时温镜站在窗前。
  他哑着嗓子唤道:“哥,住手。”一时间温钰脸比刚开始更臭,李沽雪则眉宇一松,温镜右手虚握成拳抵住下颌咳两声,又道,“哥,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温钰没说什么翻身进楼,院中李沽雪落在地上,遥遥望一眼楼上闪烁的烛光。他忍不住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欣喜,因为通常来说见客有规矩,先人后己,主人总是要先见和自己没那么亲近的人,而眼下先进去的是温钰。
  李沽雪一面告诉自己不要像阿月说的脑补,一面忍不住心怀希冀:两人碰一块儿虽然总是命途多舛,但是重逢日久朝夕相对,有时同塌而眠温镜窝在他怀中,那副安谧的神情一如往昔,又一同历过生死…是否总算追回一些往日的恩情?
  他在楼外心事悄悄,温镜在楼中语焉了了,楼外的人想的是先人后己,楼中之人想的是先易后难。李沽雪在院中抱着剑冲一棵枝叶凋零的红豆树嘴角噙笑,温镜在榻上白着一张脸冲温钰淡淡道:“不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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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睥睨斜光彻,…《新城甲仗楼》中唐·张籍


第213章 二百一十三·虎符龙节在岐路
  温钰却没理他这话茬,径自训斥:“我还以为…叫我来何事?咸阳管事那副火急火燎的语气,我还当怎了。”
  晌午殿中省尚药局随驾来咸阳的御侍医和典药几乎来了个齐全,这盛况温镜没看着,因他只摇头:“不是我叫的。”
  那是谁叫的不言自明,温钰撇过脸别扭道:“算他姓李的还有点良心。”只是温钰面上并没有很松泛,伸手扯出温镜枕下露出的一个角的书册,问道,“你向我要来这东西就是给他看的?”
  温镜眼睛也跟着那几页东西,眼神意味不明:“没有。”兄弟俩之间一时寂然,温镜忽然道,“大哥,对不住,朱明的事我没控制住自己。”
  想起那时他走火入魔的惨状两人都不愿多言,温钰手掌拍在他面颊上:“好端端的想这些做什么?你杀人总比被人杀好,占人便宜总比被人占便宜强。”
  “不是我一定要想,”温镜听懂了“被人占便宜”的言外之意,笑一笑又轻声解释,“有时会觉得父亲的案子三大罪名,贪赂粮草反而最无关紧要。”
  另两件一头是通敌叛国,另一头是犯上弑君,他们手里一本《幽九州计簿》纵能洗清贪污的罪名,另外两件依然是死罪难逃。温镜继续喃喃道:“若是还留着朱明就好了。”还可试着再撬一撬他的嘴。先前得知李沽雪是无名殿出身,还想着或可借他之力,如今…
  罢了。
  楼中一片安静,李沽雪奇怪地仰头,为了避嫌他纵身翻出院子远远地候在夜色里。
  咸阳正月的夜依旧地北风彻骨,吹在窗子上吱吱嘎嘎地响,声音比先前有两个人在外头大打出手还大,温镜心想,怎么之前能睡得着?仿佛完全没被打搅似的。是不是、是不是有他在身旁…温镜闭一闭眼睛,告诉自己有些温情不可贪恋。
  良久兄弟俩同时开口:“有一件事…”
  温钰笑起来:“兄友弟恭,你先说。”
  温镜也笑,叫了声哥:“你说吧,你要真心疼我你就让我喘口气。”
  温钰原想说咱俩可能不是亲兄弟——这事他早有怀疑,钥娘比温镜就大一岁,而钥娘是九月的生辰,温镜则是翌年七月。九月上刚生产,若想来年七月再生一个,那么没出月就得再次有孕,就这还不算早产等等之类的状况。温钰觉着以自己老爹的为人,没出月呢那是什么禽兽,不应当。
  正因为不是一母同胞,担心这孩子恐是受自家牵连,千里逃亡还替自己挨巴掌,温钰从小到大对温镜格外严厉,生怕把个别人家孩子养歪。
  南风这点子破事也是此理。时人虽也有男子结亲,但到底娶妻生子才是正统,才是阴阳调和,才是仰承天道。温钰一早知道自己的德性,当年甫一发现温镜的苗头他原地大惊失色:皇天在上,这孩子别是被我带坏的罢!
  种种纠结不足为外人道也。
  今日临到话头他却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来当时自己实在年纪太小——五岁的孩子记得什么,只记得有了个小妹妹,然后不久忽然又有了个小弟弟。不记得具体情况,又不能单凭那个白先生一面之词,真相自己都知之不详,又让他告诉温镜什么?
  他又听见温镜这句。温钰深深看一眼榻上虚弱的青年,心想无论是不是亲的我都疼你。
  他清一清嗓子:“我要说的是之前你托我查的白先生。”
  温镜一惊,一想到这人可是贵妃家的军师,别是发觉九嶂寨是他点的火继而找温钰报复吧!他挣扎着要坐起来:“他去找你了?”
  “你躺下,”温钰板起面孔,“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
  温镜上下打量,看他好好的,遂笑道:“跟你我装什么样子,他去找你而后呢?”
  而后温钰把白先生的原话剃头去尾讲了一遍,也提到温贵妃,但多的一句没说,温镜听完面露深思:“哥,咱爹的罪说到底是皇帝定的,他怎么说的仿佛完完全全是云氏作祟?”温钰没打断他,就让他自己想,他便又道,“还有那三个罪名,白先生难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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