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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落千山雪 完结+番外 (观山眠)


  顾厌合上账簿,随意地放在那装着失而复得的蛇虎玉佩的锦盒旁。
  “以防出现意外情况,属下与囚水、枝玉、雪鹛四人一同前往策赫山寨。”黑衣人扯下面罩,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庞,正是多日不见的侍女疏灵,“等到确认沈公子与小师叔取走了玉佩,并且所有贼寇都返回山寨后,我们便放了火。走时,我们一一数过了,二十六人,尽数葬身火海,唯一留下来了个年纪轻的,叫他见了‘柳家人’的面目。”
  顾厌说:“疏灵,柳家人很残忍。”
  疏灵应:“属下知晓,待到指证结束后,便将他毒死狱中。”
  一侧静候的萤照忽然开口道:“主子,但听沈少爷说,那年轻人知晓玉佩由来。”
  顾厌的喉结轻轻滚动一下,闷闷地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却又不像是笑。
  他伸出手,修得圆润整洁的指甲在锦盒的边缘碰了碰。锦盒原本就离桌沿极近,他只是这样很轻地一推,盒子便翻滚下去,其中的玉佩掉于青石地面上,登时四分五裂。
  顾厌收回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按了按指节,问:“什么玉佩?”
  萤照笑:“好,没有玉佩。奴婢等会儿清理了。”
  疏灵视线一转,又望见那桌案上摆着颗色泽并不剔透的夜明珠,还有个瞧着像是银两的袋子,颜色很俗气,迟疑了片刻,觉得实在不像是顾厌的作风,便道:“这是?”
  顾厌说:“赃物,沈禾顺手牵羊拿回来的。恐怕又是从哪家商队劫来的,此物就不要留在府里了,免得叫人搜出把柄来,萤照,收拾玉佩时,顺便将这两样处理干净。”
  他说的“处理干净”,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送出去,而是毁得彻底。
  萤照应下了。
  顾厌又问:“柳家何在?”
  疏灵说:“本家与长子沟通闭塞,迟迟收不到宫中的消息,就急着从雍凉来了,属下放火烧山之际,他们离山寨不过十里之遥,恐怕也瞧见了山火,却不知因何而起。”
  顾厌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舅母扣留柳家长子多日,只为了这时。”
  疏灵问:“主子现下要去宫中面见皇后吗?”
  顾厌说:“不必如此急切。”
  他转动了一下手指上的玉扳指,微抬眉眼之际,活像条披着人皮的美人蛇。
  “我让沈禾和祝枕寒一同前去取玉佩,其一为了销毁证据,其二为了瞧瞧沈禾是否真如他口中说的那般春风得意。”他说,“其三,就是想要知道沈禾到底要怎么选。”
  “进宫面见舅母的,应当是我与沈禾两人。”顾厌道,“不过我看他半点要追问的意思也没有,就知道他是完全不想淌这浑水了。顾家与千城镖局,背后都是赫舍里氏,沈叔有意将沈禾排挤在外,也养成了他这样不肯拘于囹圄中的性子,他表面上不声不响的,心里却都明白,所以我不提,他也就不问......罢了,既然如此,就由着他去吧。”
  他这话,与其说给疏灵和萤照听,倒不如是在说给自己听。
  萤照沉吟半晌,问:“那么,主子给沈镖头写的信,便不递了?”
  顾厌说:“不递了。我也好奇,沈禾这两年究竟在西平郡还多了哪些能耐。”
  他忽地站起身,从疏灵身侧踏过,推开了书房的门,大风穿堂而过,灌入房中,卷起他满头青丝,晃得发间血簪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兀自眺望了一阵。
  矜贵傲慢的顾老板没回头,问:“这时候该说句什么好?”
  萤照原本话多,听到他这话,便忍俊不禁,说道:“——‘风雨欲来山满楼’。”
  顾厌却没有重复她的话,只是接了个不成样的下半句,迈出门槛,离开了。
  “嗯,是困觉的佳时。”他说。
  再说祝枕寒与沈樾,此时又回到了一开始住的客栈。
  沈樾还是去当掉了一对耳饰,据他所说,这耳饰太过厚重,他也许久未戴过了。
  他察觉到祝枕寒似乎不太愿意直接接受他的谢意,于是换了一种迂回的方式,付下了祝枕寒的房钱和饭钱。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两人道别后就各自回房沐浴更衣去了。
  祝枕寒略略清洗了一番,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准备擦头发,便伸手去取托盘中的毛巾,毛巾经他这样一拖拽,原本裹挟其中的东西掉了出来——是一封薄薄的信。
  他用毛巾擦净指缝间的水渍,这才俯身去将那封信拾了起来。
  不出所料,信的封面未着一字。
  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塞到店小二的托盘中,又让他端到自己房里来,这样怪异的送信方式,也就只有他的友人能做得出来了,所以当祝枕寒确认这一点后,神色缓了缓。
  擦干发尾的水珠,他随意地将毛巾搭在颈间,点燃了烛火。
  照旧是用火光映出信面上蛛网的形状,折叠几次,祝枕寒看向拼凑出的文字。
  “托那位顾老板的福,鸳鸯剑谱一事又在皇城沸沸扬扬起来了。”
  这开头,就轻描淡写地呛了呛顾厌。
  祝枕寒心想,真该让他们两个见一见面,都是能言善辩的人,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不过,即使没有他从中作梗,毕竟纸包不住火,落雁门与刀剑宗之间的关系都有目共睹,有心人定是要打听的,剑宗是无妨,刀宗却不知哪位长老将事情透了出去。”
  刀剑宗与落雁门,是对立关系。
  刀剑宗内部分刀宗与剑宗,却又是另一种对立关系。
  双宗各据山头,鲜有来往,唯有门内比试之时才会共聚主峰。
  尽管双方宗主未置一词,可剑宗弟子瞧不起刀宗弟子,刀宗弟子瞧不起剑宗弟子,这鸳鸯剑谱又只有剑宗弟子可修,刀宗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也在祝枕寒的意料中。
  想来,刀剑宗到现在都还没有同他联系,估计也是忙于处理内部杂事了。
  “处处留心。”他写,“恐怕已经有不少人盯上你和沈樾了。”
  但究竟是哪些人,他没有明说,只是这样略略提及,便一笔带过了。
  “我手头的事情快处理完了,想必我们很快就能重逢。”
  笔在此处顿了顿,祝枕寒犹豫片刻,指腹触碰那点墨迹,竟还未彻底干透。
  “附赠你一件事。”
  他写:“你向来动作很快,我猜沈樾如今还在你隔壁沐浴。”
  最后一句是:“所以,你准不准备过去看一眼?或许能获得你想要的答案。”
  祝枕寒忽地沉默下来。
  他神色微沉,望着那几行字,想......这人是如何知晓沈樾在沐浴的?

第22章 池月渐东上
  祝枕寒烧掉信后,在沈樾的房前徘徊了一阵。
  他倒不是想真的要依照信里所说的那样“看沈樾沐浴”,这要求也太奇怪了。只是信中墨迹未干,而且他很疑惑写信人是如何知晓沈樾在沐浴的,莫非他就在这周遭?
  祝枕寒垂下视线,想,或许是因为要收集各类情报,他的友人平日里瞧着对什么都感兴趣,可他真正感兴趣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一样——雕刻木偶。刻刀下一点点凿出来的相貌与真人几乎一模一样,真实得甚至令人产生抗拒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友人并不常出门,要说他如今在皇城,祝枕寒其实是不信的,但这封信又来得实在是奇怪。
  无论写信人有没有恶意,这件事本身就会让祝枕寒走到沈樾的房前。
  要是沈樾没有在沐浴,那就说明写信人的预测并不灵验;可如果沈樾确实在沐浴,他又要如何进去?他进去之后,真的能告诉沈樾,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中吗?
  许是祝枕寒沉思的时间太长,只听吱嘎吱嘎几声,店小二顺着楼梯上来了。
  他头顶着一个木盘,木盘中放着毛巾,手里提着两桶热腾腾的水,望见祝枕寒呆呆站在沈樾门前,着实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瞧,认出他们两个是一路来的,就松了口气。
  “客官,您站在这儿做什么?我还以为是谁呢,差点就要转身报官去了。”店小二脚步稳健,走过来,笑呵呵说道,“巧了,我也是给门内的这位客官添热水来了。”
  听到“添热水”三个字,祝枕寒心中微叹:信中所说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于是祝枕寒点点头,侧身让开了一条道,店小二顺溜得像泥鳅一样,很快过去了,放下手中水桶,敲了敲沈樾的门,唤道:“客官,您要的热水和毛巾给您拿来啦!”
  很快,沈樾的声音从门的那端传来,许是隔得有些远,便闷闷的:“进来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推开门,提起了手中木桶,就要进去,结果进门的时候,头上顶着的木盘在门上轻轻磕碰了一下,歪歪斜斜地偏了一角,紧接着,就要整个翻滚下来。
  店小二还没来得及露出惨痛的神情,身后的祝枕寒就已经出手稳稳地接住了。
  “诶哟,真是吓死我了。”他心有余悸,低声说道,“客官身手真好!”
  祝枕寒正要说不必谢,门内却又传来了沈樾的声音:“什么客官?还有其他人?”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在屏风后沐浴,店小二的声音又压得这样低,沈樾还是听到了。他的警惕性一直都很强,祝枕寒想,细细想来,若有人监视他,他不该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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