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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儿上的小夫郎 完结+番外 (昨夜何事)


  好几日之前,严鹤仪便磨好了豆儿粉,准备这一日给元溪做江米条吃,后来又忙活找媒婆定亲事,便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幸好,总算是没把这个好日子给跳过去。
  吃江米条是回首山这一带七夕的风俗,把糯米粉和豆儿粉拌在一起,加入少许清酒,和成面团之后放在锅里蒸熟。
  蒸熟的面团扔进石舂里,然后便如做糍粑时一般,用石头锤子敲打,直到面团微微变干,再用刀切成小条,放进油锅里炸。
  炸好的江米条会嘭起来,外皮金黄酥脆,内里却是软软糯糯的,在外面裹上蜂蜜或是果酱,江米条便做成了,入口甜滋滋,正合元溪的口味。
  七夕佳节,镇上特别热闹,街上都是卖果子的,卖花的,还有卖彩线的。
  到了晚上,那座最大的石桥上还会挂彩灯,男男女女的从桥上过去,看着河里映着的波光,情愫自然便生出来了。
  两人本该也去镇上玩一趟的,奈何严鹤仪脚踝还没好全,元溪执意不让他多走路,除非让自己背着他去,否则便老老实实在平安村里呆着。
  严鹤仪瞧了瞧元溪清瘦的小身板,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平安村里也够热闹的,尤其是兰溪水边,三两步便有几个小姑娘或是少年散着头发,在水边梳理或是清洗。
  七夕跟牛郎织女的传说有关,里边儿有条银河,便自然少不了关于水的风俗。
  这一日,在河边或是泉水边洗头发,便像是沾了银河水一般,可以洗净身上的污秽,使人一身清明。
  正好,秋老虎还没走,天也热得很,在水边洗个头发,顺便玩玩水,能清爽不少。
  严鹤仪仍是带着元溪去了上巳节那一日的山坡,同他在无人处一起洗了头发和上身,最后又不可避免地全身都湿了。
  还好日头辣,在下面站一会儿,身上的衣服便全干了。
  正要去看荷花呢,迎头便碰见了周子渔,旁边还有个小山似的少年,不是赵景又是谁。
  在这一日黏在一起,严鹤仪跟元溪交换了个眼神,似乎在说:“他们这是成了?”
  “元溪,严先生。”周子渔朝他们招着手,“正要去找你们呢。”
  赵景把手里的纸袋子打开,送到了元溪面前:“镇上小茶馆新做的巧果子,快尝尝。”
  元溪一见有吃的,也顾不上问其他的了,只见纸袋子里整整齐齐躺着六只巧果,每只都是不一样的模子。
  “这个是桃花果子,这个是杏子果脯的,这个圆圆的是杏仁儿果子。”周子渔挨个儿给元溪说着,“都是甜的,知道你爱吃,连晚上的灯都不看了,赶紧给你送过来。”


第64章 自家的鸡蛋
  民间传说, 七月半,鬼门开,今儿便是中元。
  严鹤仪一个鬼故事在肚子里揣了一整日, 就等着夜幕降临,两人洗漱完毕之后, 好在床上讲给元溪听。
  鸡窝里的小鸡仔转眼就长大了, 元溪日日都去查看,终于在今日盼来了第一颗鸡蛋。
  “哥哥, 晚上咱们加个蛋!”元溪举起那颗还带着热乎劲儿的鸡蛋给严鹤仪看,“似乎是三娃下的,不过也可能是五娃, 反正不会是大娃、二娃,哦,还有小七。”
  废话,大娃、二娃和小七都是公的!
  严鹤仪揉了揉元溪的脑袋:“行, 给咱们家小馋猫煮着吃,煮成溏心儿的, 好不好?”
  元溪拿过来一个干净的瓷碗,把鸡蛋嗑了进去,用筷子搅拌着:“只有一颗,我要和哥哥一起吃,便蒸成鸡蛋羹吧。”
  “好。”严鹤仪拿过旁边的葫芦瓢, 抓着元溪的手,往碗里加了些清水, “鸡蛋羹要加些清水进去, 这样蒸出来才嫩。”
  元溪默默把做鸡蛋羹的方法记在了心里:“知道了, 又学会了一道菜。”
  自从严鹤仪受了伤之后, 元溪便每顿饭都去厨房泡着,除了烧火之外,严鹤仪炒菜时,他便在旁边瞧着,或者在严鹤仪的指导之下,自己掌勺炒些简单的菜。
  如今的元溪,已经不是那个做饭炸厨房的小迷糊了。
  许是家里的小鸡仔喂养太精细,下出来的蛋也格外好吃,颜色都比平日里吃的要金黄一些,两个人你喂我一勺,我喂你一口,把碗底都刮了个干干净净。
  收拾了厨房,又一同洗漱好,两人便关门上了床。
  严鹤仪坐在床上,招呼着元溪上来,从后面把人搂在怀里,开始讲准备了许久的鬼故事。
  “从前,有一个书生进京赶考......”
  才说完第一句,元溪便突然一副很懂的样子,眼睛都亮了:“然后,书生遇到了一个女鬼,红衣长发,脂玉脸蛋,玲珑身段,芙蓉帐里慢慢褪了衣衫,染着红指甲的手从书生的脸颊上一直......呜呜呜。”
  严鹤仪瞧着怀里一脸沉醉的小祖宗,听他把这故事接得活色生香,什么讲鬼故事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伸出指甲上还带着半截儿凤仙花染的浅红的手,捂住了元溪的嘴巴。
  “哥哥,我讲的不对么?”严鹤仪手上舍不得使力气,元溪又伸出舌尖来,舔了一下他的手心,严鹤仪就更不敢捂得太严实了。
  元溪从指缝儿里支吾着,嘴里的话不停,“书生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软塌塌地垂着,任凭女鬼在他身上从上到下地抚摸......”
  “呜呜呜,因未经过人事,书生不一会儿便招架不住,花茎含露,裤子湿了一大......呜呜呜......”
  严鹤仪怕手上力气重了,伤着元溪的脸,可又实在听不下去这些荒唐的话,手足无措之间,只得捏着他的下巴,用唇堵住了那张不老实的嘴。
  元溪向后仰着脸,嘴唇舌头被教训了个遍,脸颊红红的,眼睛也迷离起来,仍是没忘他那个故事:“呜呜呜没错,女鬼就是这么对书生的,后来,话本里说,女鬼把书生从里到外吃了个干净。”
  他把脸凑到严鹤仪眼前,带着三分无辜,“哥哥,现在是不是也要把我吃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话?”严鹤仪把人揽在怀里,一手箍住他的两只腕子,“做出这样一副姿态,全无防备地躺在一个对你别有所图的男子怀里,可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本子里面虽然什么故事都有,香艳的,纯情的,偏执猎奇的,但总爱用隐晦的话来说,元溪许多都不太懂,其中便包括严鹤仪此刻嘴里说的这一件。
  他双手被严鹤仪攥住,瞬间心里就没了底,低声嘟囔着:“不就是被哥哥长满薄茧的大手...那什么么?有什么可怕的?”
  “你...想试一试?”严鹤仪把怀里的人揉搓了一番,适可而止,轻声在他耳边嗤道,“小祖宗,不自量力。”
  外面起了风,吹得窗户「吱呀呀」的响,严鹤仪见气氛烘托地如此精妙,又不死心地要接着讲那个鬼故事。
  元溪闹腾了一番,很给面子的安静了下来,躺着严鹤仪怀里,继续听着故事。
  严鹤仪拢了拢元溪鬓间垂下来的碎发,换回了方才那种阴森森的语气:“书生在路上走着,眼看天黑了,也没找到投宿的地方,四下里起了阴风,他饥肠辘辘,想着,今日也许得在野地里凑合一回了。”
  元溪适时应和道:“野地里多冷啊,还有蚊虫,可怎么睡?”
  严鹤仪见他微微蹙着眉尖,觉得甚是好笑,赶紧在自己大腿上掐一把,忍住了笑,揉了一下元溪的脑袋,接着道:“这天冷得很,野地里实在是呆不住,书生便闷着头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终于见到一片能挡风的树丛。”
  “他本想找颗树倚着睡,谁知竟在树丛里找到了一块大石头,石头旁边矮下去一片,正好能挡风。”
  元溪又接下了话茬儿:“然后,书生便躺进了那个土坑?”
  “没错。”严鹤仪点了点头,他似乎是想到了下面的故事,感觉身上有些冷,便把怀里的元溪抱紧了些,“书生实在是太累了,躺进去便睡着了。”
  “然后,便遇见女鬼了?”
  严鹤仪干脆捏住元溪的嘴唇,继续道:“到了后半夜,书生感觉有人在轻轻推自己,便醒了,一睁眼,瞧见一个......”
  “女鬼!”
  严鹤仪用指尖儿点了一下元溪的眉心:“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那个老太太笑得很是慈祥,她微微有些驼背,躬着身子问书生,’年轻人,天儿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呀?’”
  “在等女鬼...呜呜呜......”
  “书生说,’老人家,我要进京去赶考,路上丢了盘缠,也没遇到投宿的人家,只能在这里凑活一下了。’”
  “然后,那个女...哦...那个老人家就说,’我家就在前方不远处,你若是不嫌弃,便随我回去可好?’”
  “书生随着老太太回了家,老太太见他饥肠辘辘,又去厨房生火,给书生做了米粥吃。”
  元溪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没敢再插话。
  严鹤仪往四下里看了看,继续道:“那米粥很干,米也硬,但在这样的境地下,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便很满足了,书生肚子饿急了,三两口便吃完了一大碗米粥。”
  “然后,书生突然感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故事似乎是到了紧张的地方,严鹤仪抱紧怀里的人,声音也跟着紧了起来,“那个老太太不知到哪里去了,屋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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