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燕纾的话尽数被他粗暴的吻堵了回去,半截尾音勾人地溢出来,让权衡咬得更狠,唇齿间全无温情,交换的只有血腥。
缺氧令君燕纾本能地挣扎起来,他被强吻多次,总算有所适应,一边挣扎一边反击,毫不示弱地反咬,终于挣脱了桎梏,用力一推权衡,把他推得后退数步。
权衡站稳后舔了舔嘴唇,没再上前,十分痛快地笑了起来。
君燕纾好不容易止住咳,擦了擦满嘴的鲜血,对着染血的袖口出了一会神。
他的真力运转无碍,经脉畅通、血气流畅,除了断了根骨头之外并无内伤——但这不合理。他并不是不会中毒的体质,而权衡又是个毒中之王,自己为何没有中毒的迹象?
权衡还在笑。君燕纾快要佩服起他的气长了,倚在论剑台上,弯腰,有几分痛苦地按住胸口,想缓解那尖锐的抽痛感,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此刻他们都没什么力气了,一个比一个喘得厉害。权衡一边喘一边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自己的手指,话音不比呢喃高多少:“我真该杀了你。”
这句是姑苏话,君燕纾听不懂:“什么?”
权衡抬头看他,伸手去碰他的脸颊。指尖从下颌暧昧地向上抚摸,拇指在艳红的唇瓣上揉搓,权衡贴着他的耳廓,像是耳鬓厮磨:“我说,我想肏死你。”
君燕纾怒道:“你是只会发情吗?”
权衡的手突然一紧,重新扣住了君燕纾的脖子,君燕纾刚一皱眉,就听见远远的一声惊呼:“小师叔!”
权衡一闪身,站在了君燕纾的身后,手依旧没从他的脖子上拿开,看上去像是抓他做了人质;他让开视野,君燕纾便看到一群人提着武器向论剑台赶来,寒露跑得一路带烟,义愤填膺道:“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放开小师叔!”
权衡低低笑了一声:“来得正好。”
眼看着这莽姑娘就要不管不顾冲进权衡的攻击范围,君燕纾已经能感到周身蒸腾起狂暴的热意,提声喊道:“别过来!”
寒露猛一个急刹,跟在她身后的青年才俊也有脑子不热的,忙抓住她:“姑娘稍安勿躁,别刺激那魔头,那权衡杀人不眨眼,说不好就会动手!”
寒露稍微冷静下来,深吸了两口气,大声问道:“权衡,你想做什么?”
人群围了上来,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权衡不答话,拖着人走向前,足尖一挑,惊鸿剑落在他手中。他没看见这群人似的,剑尖在君燕纾身上比划,声音又低又温柔,像是说情话:“我先废你两条腿怎么样?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君燕纾没吭声,权衡转而问正道人士们:“花缎罗呢?”
这群青年里站出来一个正气凛然的领头人,义正辞严道:“魔头,我劝你赶紧束手就擒!他已经被白马寺高人所擒,你现在孤立无援,放开他,我们还能从轻处置你!”
权衡手起剑落,在君燕纾腿上割了一道。
君燕纾闷哼一声,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去。权衡放开了手,反按在君燕纾肩膀上,用惊鸿剑挑起他的下巴,剑锋在被掐得红紫的皮肤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口。
众人惊呼,寒露像是自己中了一剑:“我杀了你!”
权衡剑锋一抬,君燕纾被迫仰起头,望向他的下颌,听见他问:“沈天游何在?”
“哎我在我在!”人群分开,沈天游从后面走上前:“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少阁主!”
人群齐声道:“沈盟主!”
沈天游名声确实好,他一出现,满场无所适从的正派青年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同仇敌忾地看向了论剑台下的魔头。
权衡早就对这样的目光熟视无睹:“沈盟主,我这里有关于桃花市的情报,你要不要听?”
沈天游忙说:“听听听,你可以把剑放下,我们坐着谈。”
权衡道:“桃花市幕后便是王兆,你要抓的内鬼。你若不信,花缎罗那里有王兆卖出的地契。”
众少年一头雾水,沈天游的眉头微微皱起。
权衡突兀话锋一转:“武林盟辐射江南地界,你觉得最大的敌人是谁?”
沈天游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自在阁。”
自古正邪不两立,武林盟已发展十年,可分割的正当利益已经不剩多少,自在阁仿若一个毒瘤盘踞在江南的心脏里,武林盟无论为名为利还是为义,早晚要跟魔道开战。
权衡指了指论剑台,道:“你知道这里面封的是什么吗?”
沈天游心中有不妙的预感:“是什么?”
权衡提起君燕纾,屈膝运气向后一跃,已然跳上了论剑台。人群向前追了追,被沈天游扬起手制止。
“论剑会在即,这儿就是你们争名逐利的擂台,”权衡阴冷地俯瞰他们,那些扬起的脸上泛着如出一辙的善良和愚蠢的紧张,他居高临下,逆光而笑:“届时你们脚下到底会踩着什么,要不要我拆开给你们看看?”
他带着君燕纾向后退去,直退到论剑台的另一边。高温扭曲空气,君燕纾一缕松散的发尾卷曲起来,散发出焦糊的味道。真力肆虐而出,权衡脚下的木板寸寸折裂,木屑纷飞,硫磺的味道从折断处散了出来。
权衡放开了君燕纾,受伤的手向侧平伸,鲜血如流,滴进了木板的缝隙里。
他像是捏碎敌人的头颅一般,用力一握手。一线火沿着鲜血流进缝隙里,赤红的光色从台下透了出来,越来越亮——
沈天游心中猛沉,回身大喝道:“都趴下——”
“轰——!!!”
论剑台迸发出炽圆的光亮,轰然爆响,高温气浪折断街柳、掀翻人群,赤焰与黑烟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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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春色好”那一章的名字改为了君与权衡(五),以便大家吃肉。
第30章 解铃人
黑烟渐渐消散,满地狼藉显露出来。
人群狼狈地躺在地上,呻吟哀叫声像是蔓草匍匐地面,绊得人站不起身。
寒露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出去好几个跟头,勉强爬起来,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痛。她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胸口闷得厉害,咳嗽了几声就要往燃烧的论剑台冲。
“诶!”沈天游一把抓住她,“干什么!”
寒露仓惶道:“小师叔……”
“他福大命大着呢死不了,”沈天游扳着寒露的肩头晃了晃,“况且那魔头还在呢,一旦你贸然上前惹他不高兴了,你小师叔不就危险了吗?”
寒露勉强站住了,焦急地晃着身体的重心,像是卷旌旗,藕断丝连地钩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往大火里飘。
沈天游稳住她之后扭身,一边把地上的人一个个翻正检查,一边喇叭一样大喊:“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的?”
确实有。爆炸的气浪把所有人撂翻在地,有那运气差的一头抢在石头上,还有那瘦杆似的人现在还插在低矮的枝杈里,但总体来说没有重伤和死亡,实乃不幸中的万幸。寒露垫脚向火里张望着,身边有人扶着腰爬起来,咬牙切齿道:“魔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的忿忿显然得到了多数人的共鸣,不少人纷纷附和,人群的怒火烧得比论剑台的热浪更旺。他们虎视眈眈,围住了论剑台,叫嚣着绝不能放跑权衡。
论剑台仍在烧。沈天游指挥一波人打水来救火,大水泼下,火势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围上前,却仍旧不见权衡和君燕纾的身影。
正面面相觑,忽然听论剑台下“咔嚓”一声响,紧接着一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地面轻微地一震。
有人叫了出来:“这里有暗道!”
寒露冲了过去。碎石、沙土与崩裂的木板已经将那个不起眼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她徒劳地扒拉了一下,气馁地垂下了头。
正道少侠们寻找了一圈,连个衣角都没找到,都围在了这洞口附近:“那魔头一定是从这里跑了!”
洞口堵得很死,几个自诩力大无穷的上前来试了试,连一粒碎瓦都没有拔出来。一双双朴实的大眼睛遂望向了沈天游:“盟主,怎么办?”
沈天游能怎么办?他挠了挠下巴,商量道:“要不散了?”
人群骚动,其中一个看上去在少年人中有些威信的站出来,神情略有激动:“贼子不知去处,难道我们就这么吃个哑巴亏?”
沈天游伸手拍拍他的肩:“少年郎,你也知道他不知去处了,我们去何处找啊?再说,就算能找到他,他若拼死一搏,我们也讨不到好。”
少年的脸上有几分不服,沈天游大手一挥,把他转了个半圈,在他背上啪啪拍了两巴掌,把人拍得两晃:“听叔的吧,叔骗你做什么?那小子魔功已到极致,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现在的武功连他的一半可能都比不上。诸位未来可都是我武林盟的栋梁之才,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不值当不值当。”
这番说辞令少年们有一些动摇。上头的怒火降下去之后,身上的伤痛和权衡的疯癫带来的恐惧就占了上风。
沈天游拍拍手:“大家先回去养伤,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们安心准备论剑会——嗯,虽然说论剑台没了,但该办的盛事还是要办的,不能让大家大老远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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