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契锋手压着他瘦削的肩,发觉这人脸是冷的,身子却温烫得很,胸口不由得生出几分躁动。
“你做什么呢……”
张乖云见对方收了刀,双手缓缓抚上自己腰间,耳边听着他调笑:
“我在想,其实,你会不会也肯做表情,”对方乖戾的笑中带着痞气,话间也透露出风流的意味,“在做那事儿的时候。”
“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双手松了自己的衣襟,往内流连。
王爷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要抱你。”
温热的气息拂过王爷耳边,对方的话说得轻佻,又夹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你若是不肯,我就杀了你。”
秦契锋一边贴近王爷耳垂,一边在镜前观察王爷的反应。
只可惜王爷除了疑惑和觉得有点痒而微皱眉头以外,当真再无其他表情。
张乖云脑中转得飞快,他迅速整理了一下从刚才到现在听到的讯息,略略消化了一下,最后极其认真地问对方:
“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啊?”
呵,挑衅么。
秦契锋面露狠色。
张乖云从镜中里去瞧,瞧见身后那人活像一匹紧盯猎物的狼。
看来是真的不怕。
张乖云心下想着对方虽不怕死,但自己还是个惜命的人,再三考虑下,便转过身来,撑着对方肩膀,平淡道:
“那你抱吧。”
秦契锋:……
窗上印出两道交叠的人影,似起伏又好似没有起伏。
……
翌日清晨,天色朦胧。
秦契锋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只能用迷幻来形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跟一个人翻云覆雨的时候对方是如此的从容淡定,简直可以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来形容,简直白白浪费了那副美丽的皮囊。
他本以为张乖云只是面瘫,但没想到这个人当真是表里如一的冷感薄情,基本没有超乎生理反应之外的情绪表露。
张乖云醒得比他早。
应该说他昨晚被折腾得没睡上个好觉。
他看着身旁沉睡的青年,麦色的肌肤在东方既白的光影里异常漂亮,虬结的筋肉和坚实的腹肌极有力量感。
他暗暗摸了一把,然后下了榻,穿好衣服,推门而出。
秦契锋在王府后院看到张乖云的时候——
发现他正在练五禽戏。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张乖云回头看见他,走到他面前来,阐述道:
“昨天,我哭了喔。”
秦契锋:……
“因为痛。”他分析道,“而且,你好像弄了很久。”
“是在下输了。”秦契锋没打过这种败仗也没有吃过这种瘪,他认怂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张乖云仔细分析着,“我好像真的察觉不到悲欢……”
他抬头看向对方,真诚发问:“要多试几次吗?”
“不必了,”秦契锋略低头,轻声在他耳边念道,“你真是我抱过的人里面,最无趣的那一个。”
却听张乖云脱口反问:
“难道变有趣,就懂悲欢了?”
秦契锋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给绕进去了。
他知道同对方讲不清楚,干脆不再说话,转身便走,但走出几步又停下来,郁闷地笑道:
“不过你应该庆幸,我暂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因为我秦契锋这辈子只对两种人好。”
他对上对方稍显奇疑的眼神。
“救命恩人和——”
“露水情人。”
第5章 杏仁酥
这**廷放沐,张叛雨知道翰林院的人也一并歇息,准备出宫找曾逢月去酒楼喝酒,顺带找机会套他的话。
马车还没行到曾府,他便在街边的点心铺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今天的曾逢月打扮得不太一样。
他穿着细麻织成的素白长衫,长发用鸦青的丝带绾扎起来,从旁看去神情很是敛肃。
张叛雨小声吩咐仆人停下马车,掀开车帘蹑手蹑脚地跳了下去。
他鬼鬼祟祟地靠近对方,只见对方专注地盯着点心,并未觉察到他。不一会儿他便站到那人身后,准备拍他肩膀吓他一下。
曾逢月方接过店家手里的那盒杏仁酥,甫一转身,便听到“嘿!”的一声,接着一张大脸就扑到他面前!
他猛地一个激灵,出于本能反应,抬手就把刚出炉的杏仁酥怼到对方脸上!
张叛雨“哎呀”一声,被糊了满脸的酥饼屑渣,忙用手去揩,一边揩一边叫着烫!
曾逢月一看原来是他,也急着拿衣袖帮忙擦,边擦边道歉。
“六皇子恕罪!我、我不知是你,你怎么站在我后面呀!”
张叛雨心里生气,很想发作,但听到对方焦急的声音,也知道本是自己先要惹他,纯属自作自受,便也作罢。
“怎么,这点心你买得我就买不得了,凭什么不能站你后面了?”
他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不是的,这点心……点、点心?!”
曾逢月说完,忽然反应过来,低头看向地面,“哎呀,我的杏仁酥呀!”
“不就是一盒杏仁酥吗,我给你买十盒!”
张叛雨说完,不以为意地站到铺子老板面前,正要开口,没想到被浇了盆冷水。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这杏仁酥是限量的,已经卖完啰。”
老板说刚刚被打翻的是最后一份。
张叛雨愣了一下,扭头看看曾逢月。
只见他盯着落了一地的酥饼和油纸不知在想什么,神情是越发地难过,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叫人看了心疼。
他拉起他的手,安慰道:“走!我请你去万记大酒楼吃点心!那儿的杏仁酥是顶好吃的,味道肯定不比这儿的差!”
此时拱火的店家幽幽地哼道:“这位公子不是我吹牛,万记的酥饼若拿来跟我店里的比,那实在是连提鞋都不配哟!”
曾逢月冲张叛雨苦笑了下,发现对方眼皮上还沾着点碎屑,抬袖帮他擦了。
“不是我要吃,”他温声细语地解释道,“这包点心我是要带去给我娘的。”
他说他娘从前最爱吃这家铺子的点心,因为现在吃不到了,所以他每年去看她都要带上这杏仁酥去。
张叛雨盯着曾逢月神色哀愁的脸,又忽然想到那日在曾府听丞相说对方是他一手带大的,突然反应过来。
今天,应该是逢月母亲的忌日吧。
张叛雨深深地愧疚起来。
他想着自己怎么也该郑重地给人赔罪,但又想不出来弥补的法子,只能攥着对方的手恳求道:“我陪你一起去好么?”
曾逢月点点头,张叛雨喊他坐车,但他拒绝了,说不能坐车,今天要走着去才有诚意。
张叛雨依他,又问他去哪里。
对方回答去京郊的清风山。
两个人没有说话,就这么肩并着肩,静静地往城外头走着。
张叛雨偶尔扭头看看身边的人,想着他很小就没了娘,他爹平日公务繁忙也不可能把他照顾周全,他又没什么朋友,童年一定过得很凄惨。
他越想越觉得悲情,越想越觉得可怜,越看越觉得此人实在太可爱了,便打心眼里谴责自己的反间计,觉得自己真是个卑鄙小人。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自我检讨之中,丝毫没有认识到他所谓的反间计其实并没有开始实施过。
二人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了清风山山脚下面。
“到了。”曾逢月指了指着面前的高山。
“我娘就住在山顶的道观里。”
“嗯,我们……嗯?!等等?!”
张叛雨惊疑道:“道观?”
他问对方什么道观。
“你娘为啥在道观?!”
却见曾逢月盯着他,一脸平静道:
“我娘在山上修仙啊。”
张叛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山上修仙……修仙……仙……
他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
这其实就是在玩我吧?!
“可是——”
一阵凉风吹过他的脸颊。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阵长啸响彻山林!
“你娘一把年纪了为啥会去修仙啊!这是什么奇葩的设定啊?!这么离谱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啊!!”
张叛雨狂摇对方肩膀咆哮着。
曾逢月被他晃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
等意识清明后,他双手合十,给对方虔诚地讲述起他娘当年的故事来。
原来他娘本是江湖人家的儿女,只因在外闯荡的时候救了他爹一命,便被当初还很年轻的曾闲喜欢上了。
曾闲死缠打烂了好几年,终于是抱得美人归。
“然后在我十二岁的那一年,我娘得到了清风山喵喵道观一位高人的点化,此后便栖身道观修炼灵根,只有每年春节才会回来。”
喂……什么喵喵道观啊……突然卖萌很可耻啊……
张叛雨精神很是崩溃。
“道观每年只有四时初立的时候才对访客开放,因为是清修之地,所以讲究来者着装务必素净,访客为表诚意,从出门到上山只许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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