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诉诉,神目交缠。
蓝洵玉吻住人儿冰凉的唇。
寻玉握着他的手腕道:“这里寒冷,先回去。”
蓝洵玉抚摸在带霜雪的眉眼,深情道:“我爱你。”
寻玉痛彻心扉,泪滚滚,心如刀绞。
蓝洵玉吻着眼泪,温柔多情,像爱惜珍宝一样。
寻玉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系在爱人腰间。
香囊正面绣一对龙凤,中间一个“福”字,背面鸳鸯戏水,一针一线五彩线,精妙无比,上面缠绕着同心结,下面垂红流苏。
寻玉道:“我跟你走,只是走前要回家看看,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蓝洵玉见他如此说,哪里有不肯的,连连答应,又说了些甜言蜜语哄着,怕他反悔。
人回到家中,情绵绵,意浓浓,抚琴下棋,彻夜畅谈。
蓝洵玉爱到心坎上,每日里温存软语,哄着情人高兴。
清晨,寻玉还在床上,闻见一股清冽的清香,睁开眼,正见蓝洵玉手拿含苞怒放的红梅花,眼含笑,眉多情,温柔道:“醒了?”
“你……”
蓝洵玉笑道:“花如美人,美人如花,为夫等花新开,摘下赠予娘子。”
寻玉见他头上湿气寒意,像在外边很久,心疼道:“你身体还没有好,怎么能?”
蓝洵玉将花递给寻玉,吻着他,只见他双颊红霞飞,耳根透红,心中无限爱怜。
说不尽温柔多情,道不完恩爱蜜语。
夜夜相拥。
时光飞梭,如白驹过隙,转眼一月到。
天空放晴,梅花凋谢,冰雪消融,路面上的青石台显现。
蓝洵玉的身体也好爽利了。
两人手挽着手下山。
山下金钟作响,玉鼓震天,八音齐动。
列锦绣鸾凤仪仗,彩衣宫黛排两旁,光华万丈。
文武百官着锦衣华服伏首跪地,
彩带挂满树,红地毯望不到边。
八匹骏马着金鞍拉着一辆撵车,停在路口。
蓝洵玉一眼便明了,侧身看身边人慢慢揭下面皮。
凤眸如霜,匀长的秀眉入云鬓。
鼻梁挺。
薄唇浅淡。
俊美如雪。
雪白的外袍退下,是金灿灿的龙袍。
礼部尚书抱金色帛锦裹娇儿,萧炎天接着抱在怀里,拉着蓝洵玉,道:“回皇宫,赴我们孩儿圣诞。”
蓝洵玉身如石像,一动不动看着萧炎天道:“娘子不要和为夫开玩笑。”停了停,道:“此定是做梦。”往山上走。
萧炎天挥手,金甲兵从山下到山上,刀交交叉如一条山,阻拦前路。
良久,蓝洵玉转过身望着萧炎天,又看目所及都是人,再摸自己的脸,冷笑道:“陛下好计谋,骗得我晕头转向,耍得我不知道东南西北。”
到了此处,走投无路。
蓝洵玉看他凤眸薄唇,身形欣长,当初也曾怀疑,却没有多想。
金贵雍容的气质。
一夜之间山上贼匪全不见。
处处是破绽。
怎么会没有发现?
手放在对方手心上,熟悉的触感,却如入冰窟之中。
上了金撵车,礼仪官高喊一声:“起驾!”
蓝洵玉依然犹如梦中。
“为什么?”
“为什么骗我?”蓝洵玉愤怒盯着萧炎天,厉声道:“巫泽山上的恩人,浴池边逼我拜师的师父,巫蛊山上答应做我男宠的同伴,阵前逼我投降囚禁我的敌人,路上的寻兄,清浚山上的……”娘子
那两个字,蓝洵玉说不出口,恨意滔天,盯着萧炎天道:“你究竟有多少身份?”眼泪迸溅出来,赤红的目快裂开道:“你说的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萧炎天望着蓝洵玉道:“你是我的!从来都是!花阙凭什么带你走?因为你是他哥哥?他的哥哥早被他烧死了,你是我的,是我养大的,与我结发,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
蓝洵玉怒道:“关阙儿什么事?”
萧炎天也不想辩解,冷冷道:“从今往后,乾清宫就是你的家,念儿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你只能守在我们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第205章 夫妻相杀,苗帝弃妻舍子
蓝洵玉怒火冲天,愤恨到了极点,胸口剧烈地起伏,漆黑的眸子里燃着熊熊烈火,手指发抖,像筛糠一样哆嗦着,站起身向外欲逃。
萧炎天腿一伸,逼迫蓝洵玉膝盖打弯,身体向后曳,趴倒在地上。
一只脚踏在他背上,令他一动也不能动。
两个人相视,眼中皆有恨。
蓝洵玉一字一句道:“萧、炎、天、我、恨、你。”
萧炎天冷笑道:“是吗?你恨我却为我生孩子。”
羞愤,恼恨,还有心底怎么也抹不去的空洞,悲凉,失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束缚,拽着萧炎天衣领,一拳砸下来,怒吼道:“你知道我并不想要他!”
萧炎天侧身避开拳头,一脚踢翻蓝洵玉,恨从心生,冷眉怒道:“是!你想拿掉他,你想摔死他,你想把他送人!你是聂娘,你鹏程大志,我们父子阻了你的雄途霸业,所以要把我们都杀了是不是?”
萧炎天拽住蓝洵玉的手腕,按着他的头向窗外,凤眸如火,道:“花漾,你给我看清楚,你在谁的地盘上,周围是谁的人。”嗤笑一声,道:“你逃到哪里?”又按着他的头道:“看,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生的,从你肚里爬出来的!你是他亲爹。”
蓝洵玉急乱地挣扎着,“啪”一声打在萧炎天的脸上,骂道:“你们两父子都是贱人!”
萧炎天的目光冻结成冰一样,阴沉沉道:“你再说一遍!”
蓝洵玉恨极道:“要我说一百遍都行,你和你的贱种……”
萧炎天反手一记耳光打得蓝洵玉眼冒金星,耳朵隆隆作响,脸上五个红色的浮指引。
蓝洵玉气疯了,来打萧炎天,心底的悲愤怎么也化解不了,他的寻兄,他的娘子,他的爱人,他的心之所向,在萧炎天揭开面皮的一刹那全死了。
这令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令他发狂发癫,不顾性命地要杀了眼前人!
杀了他!
萧炎天对招之间,琥珀色的眸子氤氲水雾,道:“你真想杀了我。”
痛彻心扉,萧炎天照着蓝洵玉的心口踢了一脚。
蹲在角落里的蓝洵玉直勾勾阴狠地望着萧炎天。
孩子被争吵声吵醒,哇哇大哭。
蓝洵玉盯着襁褓。
萧炎天冷声道:“你敢动他,我废了你四肢,让你一辈子下不了床!”低下头温柔地哄着怀里的稚子,左右轻柔地摇晃,放低声音道:“念儿不哭,乖,父皇在这里。”
蓝洵玉讥讽道:“念儿?又是纪念你哪个死了的徒弟?”
萧炎天道:“萧念,小名:无忧。”瞪着蓝洵玉道:“我徒弟没死,而是变成了一个翻脸无情的混账!”
无忧眼泪汪汪,抽吸着小鼻子,不出声音地哭。
萧炎天心酸地给用指腹给他轻轻擦泪,道:“乖,不哭了。”对门外郑云道:“先停一下,他饿了。”
马车停下,正巧到了一片竹林。
大路边有一个小卷棚,棚子下有长条凳。
萧炎天唤来乳娘,将孩子递过去,然后拽着蓝洵玉坐在卷棚下。
王公大臣纷纷前来恭贺,见乳娘喂完,又围着孩子看。
几个老旧臣捋着花白长胡须,频频点头,喜笑颜开。
正在这时,突闻一阵杀伐声震天!
“杀!”
只见竹林后面穿着黑衣,头戴黑帽,的人像蚂蚁一样从竹林后蹿出来。
说是迟,那是快!
刀光剑影!
一把冷箭直刺萧炎天的额心。
萧炎天连忙闪开,身边的人看准时机及时挣脱开,向竹林深处跑。
而另一边,箭如雨向奶娘和孩子落下。
萧炎天足见点地,护在乳娘身后,道:“保护太子。”
乳娘抱着孩子向马车跑。
王公大臣们纷纷抱头蹿跑。
郑云扬起手中长剑,厉声道:“杀!”
竹林里的人却并不恋战,转身便跑,脚步极快。
跨上马,扬鞭下。
萧炎天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追着蓝洵玉。
蓝洵玉被一支手抓住,拽到马背上,对一边的容龙,况宇道:“快走!”
面前人回首,摘下黑帽子,额前两缕卷发垂落,一双琉璃色的眸子,几近透明。
“太子殿下?”
容龙笑道:“不是太子殿下,是边沙陛下。”
蓝洵玉点点头,致歉道:“是我失言了。”
千子画笑道:“你没事太好了。”
一支箭飞过来,擦着蓝洵玉的耳边过,蓝洵玉回头,正见萧炎天在身后不远处。
而另外两支箭刺入马的后两只蹄子上。
一弓三箭。
迫蓝洵玉摔下马。
蓝洵玉随手从马背上抽了一支剑。
千子画,容龙等人被郑云,楼云梦,李泾河团团围住。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冷冽寒光闪过,蓝洵玉连忙举剑去挡,却感势若泰山压顶,让人喘不上气来。
只见来人冷如寒霜冰雪,凤眸若雪,冷冷地看着他,道:“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