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去做菜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嗯,岳父,那我和无双先下去了。”失忆后的钟令怀,怕是连他自己的房间在哪里都不清楚,蔺池双只好自己领命,带钟令怀前去厨房。
钟府后厨,仆人被蔺池双赶到了远处,做些洒扫之活,“无双,你是不是记起来些什么了。”
噔噔噔切着菜的钟令怀余光都不曾施舍半分,“想起来之前去楼府寻你,十分吃味,还让楼观云离你远些。”
这段经历,现下想来,钟令怀真当不敢苟同,为了美色,竟然逼人家堂堂一个尚书之子,远离一个傻王。
蔺池双半蹲在灶前,熟练地往里添着柴火,“果然在无双眼中,还是本王更为重要一些。”
“德行。”钟令怀浅浅笑出声,姿容遗世,迷了蔺池双的眼,见蔺池双一直盯着自己,半恼道,“好好烧火,我家本不富裕,你可别把厨房烧了,让我家雪上加霜。”
世人皆说,君子远包厨,这钟府后厨中的两位公子,倒是身在凡尘中,却不惹一丝烟火气。
“你为何选择与你三哥一派,而不是与太子一派呢?”钟令怀趁着食材过水的这段时间,好奇问道,既然能将夺嫡都讲给韩碧城听,这事自然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钟令怀想听,蔺池双自然是会讲的,将当今的局势重新理了一遍。
如今上淮王朝,太子蔺剑先未废黜,掌权者明面上是隋淮帝,可实际所有的兵权皆把握在蔺如洲与蔺池双手中,皇上等同于一个傀儡。
“可他终究是你爹爹。”哪怕是一个傀儡,却也改变不了这个血脉相连之事。
蔺池双眸中似有漩涡搅动,却又归于平静,声音不如平日里唤他那般,冷的结冰落渣。“无双,这世上生你之人,不一定配得上爹爹二字的。岳父将你保护的太好,你还是善良了些,不过哪怕你罪无可恕,我也喜欢你。”
大概这世间,也只有钟令怀才配拥有他蔺池双的喜欢与一颦一笑。
当年麓华宫走水,菽妃葬身火海,旁人都说菽妃为救蔺剑先而死。
其实不然,宫中每日都有人巡逻,哪怕是走了水,火势过盛,也不至于能将一宫之主烧死,更何况,当年的菽妃盛宠一时。
“这些事,都与蔺剑先有关?”钟令怀疑惑,那和隋淮帝又有何关系。
“他不过也是个棋子罢了。”这宫中的人心啊,都是一颗棋子,这偌大的宫闱,就是那没有硝烟的战场,是那冥冥之中的棋局。
那掌握人生死的下棋之人,自然是隋淮帝。
生于皇家,万般无奈皆是可怜人。
蔺剑先无权,想要坐稳这皇位,便只能当一把杀人的刀,操刀的人,自然是隋淮帝。
麓华宫走水,能将整件事镇压却又归咎于意外的,这宫中,只能隋淮帝一人可做到。
“你外公家,是否也连同钟家一样,功高震主?”帝心如渊,深不可测,也不可去揣度,所谓帝王术,就是将两碗水端平,制衡为先。
“你真的很聪慧,娶到你,夫复何求。”蔺池双将剩下的柴火扔进了灶中,火势熊熊,闪烁在蔺池双的桃花目中,恰似星火燎原。
“麓华宫走水,幕后之人,正是我所谓的父皇。”蔺池双话语间平静地好像与路边摊贩买块豆腐一样。
第72章 手酸
蔺池双风轻云淡,如同经历这些往事的人,并非是他。譬如茶楼中说书先生的一个看客,只在关键之处,评说几句。
蔺剑先大概从不知晓,他装疯之前,亲眼见一个刚及冠的身影,将菽妃推进那窜天火海,那一身杏黄色,在那刻,竟然比火海的红焰,更明艳的刻在了脑海之中。
倘若后来未曾建立韬阁,他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将那个凶手,把他母妃宠冠六宫的父皇,联系起来。
“三哥他不算什么好人,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我之于他,只是一颗不会背叛他的棋子罢了,故而我俩关系,反而比寻常百姓家的兄弟还深厚些。做错事的人该受到惩罚,这蔺家的江山却无辜,三哥是最好的人选,更何况他母家势力也大。”蔺池双恩怨分明,私事公事分的极清。
“蔺池双,仰头。”蔺池双听闻此话,乖乖仰头望着钟令怀,鼻尖一阵冷香而来,唇上一热,蜻蜓点水一般,又离了去。
“池双,我都想起来了。”两年未曾恢复的记忆,如今一朝被蔺池双的往事所激,竟然忆起了这六年来的往事。“以后,我和念双陪着你,我们去皇陵边上造个住处,日日都可为母妃上香。”
蔺池双将人一把按进自己的怀中,重新覆上那温热的唇,攻城略地,将多年的相思,想要传递过去。随即又想起了这是在钟府,两人还在做饭,不便白日宣淫。
缓缓将钟令怀唇边的银丝轻轻舔去,蔺池双咬了咬那人小巧的耳垂,“回繁莲居后,好好满足我,不然让你几日都下不来床。”
钟令怀:……特么只想安慰一下他,这怎么就是酱酱酿酿的问题了喔。
回想起刚刚那个问题,蔺池双回道,“哪有人搬去皇陵旁边住的,你有这份心意就可,母妃不会生气的,更何况,你还给我生了个孩子,母妃哪里能忍心让她的孙子受苦呢。”
钟令怀坐在蔺池双腰间,自然感受到了腹部那不一样的感觉,“你先去我房间解决一下吧,我先做菜。”
“不行,你帮我解决。”说完就抱着钟令怀回了他的房间。
院中下人纷纷低头,这主人家的私事,哪能随便瞅,“帮忙看着灶中的火,千万别煮坏了,过一会,我们再回来。”
钟府厅中,钟令清见自家大哥别扭的用左手吃饭,“大哥,你右手是不是受伤了?”
“无事,刚才端东西,手腕有点发酸,”哪是有点,怕是憋了太多年,这萝卜真是又大又粗,不好拔啊,拔完之后,手都抽筋了。
“真羡慕大哥,哥夫这么体贴。”钟令清见蔺池双动手投喂钟令怀,钟令怀看着自己碗边那掉落的饭菜,还是决定吃现成送到嘴边的。
正在吃饭的钟令怀:……
“令怀若是愿意,我恨不得天天喂他吃饭。”蔺池双抬手擦去了钟令怀唇边的小米粒,其实他更想吻上去,只不过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画面不宜啊。
钟令怀闻着这人油嘴滑舌的话,双目怒视,只不过脖根红到耳尖的场景,不像愤怒,反而像是羞恼为多。
钟念双看着自己的爹爹和父王,“父王,你会喂我吗?”
“你爹爹若是不同意,父王也不会喂你。”蔺池双揉揉夹在两人中间的小宝贝。
众人:……来人呐,这里有虐狗人士,有没有爱狗人士,帮下忙啊!
钟念双:……原来他就是个多余的,父王爹爹如此相爱,他果真就是个意外。
午膳是在钟府秀的恩爱,晚饭自然是换成了楼府,本想着过几日再去拜访楼观云,只是一想到媳妇的美好滋味,禁欲太久,他怕控制不了那个度,还是尽早将做媒一事提上了日程。
正喝茶一脸恣意扬散的楼观云,听闻蔺池双口中那句话,猛地一口茶水喷了出去,只是求生欲望极其强烈,喷出去前,先转个弯。
“观云啊,我今日就是来做个媒,无双的三妹,对你有意,这事你得给个回应啊。”
“不,不是,我和他三妹都不怎么认识,怎么回应,那不是耽误人家吗?我倒是看上了你家那红袖了,要不你做个媒?”楼观云借驴下坡,前些天往渊王府跑的勤,也是因为那姑凉,这好几日没见到,可能又出任务了吧。
“无事,本就是来问你你意思,既然不喜欢,那我传信回去,让我三妹断了那心思。”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还是心中有人的瓜,那是更不甜了。钟令怀也不是那般死脑筋的人,开口回复道。
他三妹钟令清是谁,那是曾经名动一时的才女,想找个好人家简单。找个心仪又人品好的,却是要等一会,现如今倒是羡慕起红袖了,这姑娘,倒是招人。
听到答复的蔺池双,突然连晚饭都不蹭了,本想着如若答应了,还得帮忙参考一下聘礼,这下倒好,刚好可以不浪费时间,将钟令怀带回了渊王府,免了晚饭,直接进行饭后运动。
翌日,钟令怀醒来之际,将蔺池双踢下了床,身子骨跟被车碾过一般。
“夫郎,我错了。”蔺池双趴在床边,两眼极为可怜的瞧着钟令怀,“昨日未曾控制住自己,你别踢我啊,踢了还不是你腰疼。”
“蔺池双,你真是越发的不要脸了,感情被拱的不是你啊,诶,还真不是你,”钟令怀将脑袋偏了过去,“今晚你别上床了,你出去,我要沐浴,念双说,你今日要和我俩去游湖。”
“我不出去,我要伺候你沐浴,”说完就不顾钟令怀挣扎,抱去了屏风后面的浴桶之中,钟令怀和条死鱼一样,又被酱酱酿酿了一遍。
这开荤的男人,更何况是蔺池双这类虎狼年纪的男人,真是可怕。
“爹爹,你怎么了,怎么靠在父亲身上。”念双见钟令怀面色红润,唇色却有些苍白,忍不住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