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昨夜梦见被野猪拱了两下,给惊醒了。”钟令怀说瞎话不打草稿。
是野猪的蔺池双:……
第73章 游湖
“爹爹,你要是下次再梦到野猪,带上我,我帮你打它。”小童貌似香花,言语之时,分外认真,甚者还伸出小拳往空气中打了几拳,昭示自己能够保护钟令怀。
钟令怀捂着自己的腰,脑袋埋在蔺池双肩膀之上,只是那肩一耸一耸地,“念双,哈哈哈啊哈哈哈~”
“先,先上马车,哈哈哈哈哈哈哈~”钟令怀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蔺池双闻言,弯身将人公主抱起,入了马车。
云中城通往泾水湖的青石道上,悠悠然驶过一辆精致高雅的马车,两窗之上悬着泛光的绉纱遮挡,车顶立着渊王府的标志,只是车内不断传出爽朗的男子笑声,引得两旁的摊贩走卒频频停下手中之时,余光看一眼那华丽的马车,心中暗想着,这是渊王又有了新宠?
“可笑够了?”蔺池双宠溺地看着钟令怀,因握剑长茧的手,轻柔地为身旁人揉着腰侧,让他缓解酸痛。
“嗯,但是,念双说的真的好好笑,我忍不住。”钟令怀难得说出一整句话未笑,却又没忍住,“哈哈哈啊哈哈哈。”
“唔~”钟令怀脖颈上的穴位一疼,便说不上话了,这是蔺池双点了他的哑穴。
额前凌乱的发丝,被人轻轻捋到耳后,“不能在笑了,费力,好好休息会,一会还要游湖呢。”
“父王,我那句话有这么好笑吗?我说的可认真了。”钟念双碎银般的桃花目,望着蔺池双,爹爹如今点了哑穴,只能问父王了。
“没,你爹可能是想到昨夜被猪给拱了,一时忍不住,这么丢人的事,说给你我听,如今这是害羞呢!”说至被猪给拱了之时,钟令怀觉得握着自己腰侧的大掌,紧了又紧。
泾水湖侧,行人纷至,如今春末夏初,这游湖赏花,正是公子佳人成双对的最佳去处,蔺池双见钟令怀直直盯着他,见四处一把捂住念双的双目,低头吻了一下。
喉中一痛,钟令怀自顾自往前走去,“蔺池双,你可以再无赖些。”
“爹爹,等我一下。”念双松开了握着蔺池双的手,跑到了钟令怀身侧,将爹爹的手撑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则是学着爹爹那样,为他按摩着腰侧,“爹爹,我怎么觉得你是真的被猪拱了,扭到腰了。”
正在走路的钟令怀,停下步伐,略微弯身轻声道,为了自己的儿子,思想不继续被猪带跑偏,“念双,咱们别提猪这个事了,我们是来游湖的,不是来提猪的。”
“嗯,”念双扶着钟令怀走在前处,蔺池双则在后面跟着。
上了一艘小船,就比平日渔夫打渔之船,大了些许,华丽了些许,码头处,人多了,流言蜚语自然也多,不少人见着蔺池双的儿子与一未曾见过的男子站在船尾之处,船首还站着渊王。
钟令怀从前才名不显之时,并不热爱出席城中的众公子佳人交流的宴席,如今五年未见,云中城大半公子,怕是知晓那个谱曲凤求凰之人,却不知晓他们口中之人,便是钟令怀,“这公子是渊王如今豢养的男宠吗?”
正在帮船夫解绳之手,顿了一顿,拱手向那说话的公子,作了一揖,唇边含笑,倒是让那公子面上红了几分。
“怕是吧,不过倒不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姿色上佳,原来渊王竟是好这口。”另一位半收折扇的公子,以扇遮面,轻声附和道,说是轻声,倒是让不会武功的钟令怀也听得清清楚楚。
钟令怀一个正主,听着别人将他当男宠,场面那是极为尴尬,念双小小年纪却也听过男宠二字是为何意,“大叔,我爹爹不是男宠,他是我父王的正妻,钟令怀。”
那被说成大叔的二人,正想着自己刚刚及冠,哪里当的上这一句大叔之时,猛然忆起那后一句,这是正妻?!!!!
他俩本想着这是一个男宠,渊王哪怕知晓他们言语,也教训不了他们什么,却未曾想过,这是那个消失了五年的渊王妃——钟令怀。
钟念双牵着钟令怀的手,将他拉到了船首,“父王,刚刚有人说爹爹是男宠。”
钟令怀未曾想过这孩子,如此记仇,“好了,念双,不必挂怀,什么男宠啊,人家夸你爹爹好看呢,这才可以吸引你父王。”
蔺池双知晓钟令怀心善,几句口舌之争,之于他,那真是滴水落在冰层之上,起不了半丝风浪。
蔺池双广袖微移,指着那满泾水湖的荷花,隐隐鼻尖有暗香传来,讲着这泾水湖的蓄水之地与流往之向。
念双听着无趣,趴在船侧,小手拨动着那些水花,遇见好看的荷花,也会随手折两枝,送给爹爹与父王。
泾水湖另一侧,一艘高大的画舫之上,吃水线却突然下了许多,湖底足足有三十几个黑衣人,向蔺池双他们所在小船游去。
“爹爹,父王,那是什么。”念双指着远处泛着粼粼波光的湖面,原本靠在蔺池双肩头的钟令怀,起身望去。
窄袖微动,三根麻针自袖中射出,湖面上骤然多了一具黑衣浮尸。
三十几人如同铺天的蝗虫,自水下一跃而起,悬于半空之中。
蔺池双自腰封之中,抽出一把软剑,内力一入,直似悬流而下,踏舷而上,将黑幕捅出一条道来。
岸上的地字堂人,见主子有难,纷纷踏水而行,蔺池双如今是下夫郎与儿子,上有敌人围困。
念双这几年跟着蔺池双,明里暗里接受的刺杀都不少,现如今竟然比钟令怀还要冷静不少,麻针随着内力震出,直往天上的黑衣人射去。
于念双而言,增长的不仅仅是年岁,还有见识,胆识与武力。
“爹爹,入船舱,地字堂的人,如今已经赶过来了。”足尖踏水,抄起一旁的油纸伞,与黑衣人对剑。
钟令怀退至船舱之内,借着头顶的庇护,借着缝隙往立在荷花上的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只是牵制蔺池双与钟令怀,真正的目标,似乎在念双身上。
第74章 勤王
和钟念双对招之人,出手狠辣,却处处留有余地,见对面漫天的白粉得来,伞柄一旋,伞面撑了开来,将白粉挡在外面,却也遮挡了自己的视线。
只见对面有银针刺破伞面,念双内力震破伞面,银针碎成两段,沉入湖水之中。
双拳难敌四手,避落银针数十根,可身后而来的呢,湖中借力之处甚少,纯拼内力而为,握伞的手腕一痛,一针刺在其上,身子一沉,往水中落去,其余黑衣人皆攻向蔺池双与钟令怀,地字堂之人已经赶来,却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主人被人劫走。
钟令怀手臂之上已然出现了几道血痕,蔺池双将周围之人斩杀于船首,搂着钟令怀的腰,越过几叶扁舟,直飞岸上。
“念双,”钟令怀见念双被人抗在肩上带走了,忍不住想往前去,却被蔺池双拉住了身。
远处湖中,地字堂的人,和那群黑衣人相斗,那群黑衣人并不恋战,见人掳到手中,如今人影模糊,快见不着人了。
“先跟我回府处理伤势,念双有地字堂的人会去追,那群人并没有下死手,幕后之人只是为了那念双威胁我,他不会有事。”残十受了伤,浑身透湿,身上还有许多,蔺池双并未让他再去追那些黑衣人,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牵了过来。
单手扶着蔺池双上了马车,车内因着钟令怀的缘故,特别搁置了一个小箱子,没想到备着就用上了。
“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酒水湿了布巾,目光落在蔺池双的后背之上,刚刚太过着急于念双的事,忽略了两人身上的伤势,他只是手臂之上,挨了几刀,除了疼些,并没有什么,蔺池双的背上血肉自两旁翻开。
蔺池双也不矫情,直接脱了衣物,将后续的东西,一样一样递了过去。
泾水湖游玩的公子贵女,因着这件事,纷纷退散,除了满湖的红色与血腥味,寂静无人。
残一他们传来消息,那群人所赶往的地方是东越国都的方向。
蔺池双与钟令怀收到地字堂的传信,两人立即赶往东越国都,至于封孜野那边,钟令怀已经飞鸽传书去通知了。
想起了两年前那场截杀,这两批人应该同一个幕后指使人,将念双带回东越国都,只有一个作用,威胁封孜野。
与黑衣人同行的钟念双,老实本分地靠坐在车中,双手与双脚并无捆绑,这群杀手倒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小孩。
念双被这些奇怪的目光打量地实在难受,便难得说了一句,“别那么看我,你们没那胆子杀我,我的价值远比你们高,大家安稳些,到了东越,怕是没有这么安稳了。”
这路,念双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是通往东越的路,多年前他曾走过,也是在这遇上了他父王。
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月之后,上淮王朝,宫内。
密密匝匝的禁卫军,包围了议政殿,议政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之上,鲜血铺地,天色阴沉,偶尔迸出的紫色雷电,给这个宫殿,增了几丝热闹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