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顾十四的告别
明阑皱眉,“我没有和你过招,我只是正常防御。”
他要是真想和顾十四过招,顾十四现在哪还能和他站着说话。
顾十四用剑撑着地,目光血红的盯着明阑。
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沈星风忙叫:“这是我的将军府,要打你们出去打!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顾十四咬牙瞪了一眼明阑,怒火冲天的喘了好几口气。
“姓明的,你个畜生,我顾十四和你势不两立。”
明阑皱眉,“我只是按照主子教我的办法......”
肖祁寒背脊一僵。
他明明是让明阑软硬兼施,嘴里说点好话,谁知道这木头会跳过中间那么多步骤,直接把顾十四给睡了啊。
这个黑锅他不背,明明就是明阑自己的理解出了问题。
顾十四剑锋往沈星风脸上一指,咬牙切齿:“你能不能管好你的人!手伸那么长干什么?教唆自己下属去
睡别人,真的好了不起啊!害得老子脸都丢光了!”
沈星风:“你再嚷嚷,整个府里都要知道你被睡了,那才真的是丢脸。”
他缓缓的朝着顾十四走过去,勾着顾十四的脖子,压低了声音,笑:“你喜欢他不是吗?这又不是什么糟
糕的事。”
顾十四咬牙;“那是两回事。我喜欢他,又不代表我要被他睡。”
沈星风惊了:“你难道还想睡明阑不成?”
顾十四:“不可以?”
沈星风皱眉,认真道:“十四,做人呢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顾十四恼怒的又要去砍明阑,被沈星风从背后紧紧抱住了。
“那个肖祁寒,你带明阑去外面逛逛去吧,帮我买一壶女儿红回来,今天中午咱们吃螃蟹。”
肖祁寒唯恐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忙的把明阑帯走了。
见自己的木头属下一言不发的跟在自己背后,肖祁寒又是好笑又是气:“我有时候真的想知道你脑袋里装
的都是些什么。不过也好,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这个人也跑不掉了。”
明阑低头,“有件事,属下能问问主子吗?”
肖祁寒:“说。”
明阑皱眉,有些困惑:“他昨晚一直在哭疼,神色很痛苦,可是属下感觉却很好,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对吗?”
肖祁寒:“......”
明阑:“属下今晚要是再去,他会不会又哭了。”
肖祁寒:"......”
明阑:“主子也会把小侯爷弄哭吗?”
肖祁寒轻咳了声:“明阑,你去买酒去吧。”
明阑顿了一下:“是。”
看着明阑远去的背影,肖祁寒轻叹了一口气,
他开始为顾十四担忧了。
另一边的顾十四正红着眼睛哭着问候明阑的祖宗八代。
“太可恶了!简直不是人啊!”顾十四趴在床上,狠狠砸床,“老子睡的好好的,他忽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扒人家的裤子!他是不是有病?一点准备都不给我......”
沈星风坐在凳子上,看着顾十四怒火冲天的模样,抿唇笑:“还不是因为你近来和香香姑娘走的太过亲密了,他着急了。”
顾十四忽然安静了下来,脑袋埋在臂弯里,好一会儿才说,“着急有什么用......”
沈星风:“我可提醒你啊,这种事情食髓知味,你以后晚上睡觉,可得小心点。”
顾十四脑袋一抬,脸色苍白的“啊”了一声,“再来几次,我就真的要死了。那个白痴,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自己舒服!”
顾十四骂完,整个人似乎气顺了不少。
撑着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沈星风看着他,“你和明阑这算是在一起了吗?”
顾十四摇摇头:“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沈星风瞬间愣住。
顾十四轻轻的笑了笑,“只不过是睡了一晚上罢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明阑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沈星风沉默了。
顾十四深吸了口气,“你相信吗?当我和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救你,因为你是他效忠之人的爱人。在明阑的心里,或许有一方位置是给我顾十四留着的,但那个位置不是唯一,也不如他的信仰和忠诚来的重要。”
顾十四又是笑了笑,“我用了很多年等他开窍,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等了。”
在留下这番话的第二天,顾十四决定离开将军府,去四海为家。
沈星风劝他:“如果你是为了明阑离开,完全就没有必要。将军服永远都是你的家。”
顾十四简单的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坐在床边用手帕擦拭自己的佩剑。
“我并不是因为明阑离开,我只是想去找找属于我的归宿。”
顾十四叹了口气:“星风,我过够了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了,我也想遇见一个人,他可以不要命的对我好。”
一个没有所谓的信仰,没有需要效忠的领袖,一颗心满满当当,装满了他顾十四的人。
温觉死了,乔熠矜进了宫,顾十四如今也要走了,沈星风的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
“你还会回来吗?”
顾十四笑笑,没说话,他把佩剑收入刀鞘,起身给了沈星风一个拥抱。
“有缘的时候,自然会再见的。小星风,你要好好的。要是我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我还是会回来找你的。”
顾十四离开的那天傍晩,明阑正在书房里,帮肖祁寒整理书卷。
“顾十四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吗?”
明阑沉默。
肖祁寒:“你要是挽留他,他不会走的。”
这个世界太大太大,顾十四出了这扇门,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或许下次见面,顾十四已经是别人的丈夫,父亲。
肖祁寒看的出明阑对顾十四的感情,他不想看这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明阑仍然安安静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半天,他才对肖祁寒抱拳行了个礼,迎着晚霞出了门,朝将军府的正门口奔去。
顾十四骑在马上,素黑的劲装,高束的马尾,闲淡的像是一只秋天略过天际的雁鸟。
闻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顾十四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明阑。
明阑静静的看着他,手里的佩剑被攥的死紧。
顾十四就这么盯着他,良久良久,才转过头,一勒缰绳一一
马儿抬起前足,发出清脆的长鸣,载着顾十四,渐渐消失在了傍晚辉煌耀眼的余光里。
沈星风目睹了这一场无声却又决绝的告别,心下一片唏嘘。
“要去追吗?”
明阑摇摇头;“不必了。”
顾十四走了,沈星风的将军府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三月暖人的春风里,沈星风成日赖在床上犯困,这一年的四月,顾十四的书信被人送到了将军府。
信里说,他去了长安,又去了扬州,最后去了金陵。
在江南的烟雨小巷里,他遇见了一个温柔的教书先生。
先生姓许,名风楼,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送了他一碗甘甜的桂花糖糕。
“星风,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要强的人,你要是了解我的过去,就会知道,我能从暗卫所活着出来,实属幸运和巧合,我终其一生想要的,不过是想要摆脱暗卫的身份,找个让我能够喘口气的地方罢了,风楼人很好,在他的身边,我不是那个染满鲜血的暗卫,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这天下最普通的人之一,我已决定和他长住金陵,婚期就在六月初二,这是金陵的香囊,我和风楼亲手做的,送给你和肖祁寒。”
“星风,金陵百花齐放的春日,真是美极了。”
沈星风收到那封书信,感慨良多。
一方面,他为顾十四得遇良人感到高兴和喜悦,却又在冥冥之中,觉得这份感情中少了几分说不出来的东西、
随着信寄来的两个香囊,做工精巧,放在鼻尖下,能隐隐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沈星风起身去找肖祁寒,顾十四六月的婚期,原本赶过去倒也来得及,只是沈星风日前生了一场大病,齐老千叮咛万嘱咐不给他出远门,肖祁寒盯的死,沈星风也就放弃了去金陵的念头。
“贺礼我都备好了,我让细雨明天送去金陵,你放心,不会出什么叉子的。”
肖祁寒轻轻的拥着的沈星风,知道他不能去亲自道贺,心里不痛快,因而哄着他:“等你身体好些,我再带你去金陵找他。”
沈星风喃哺:“十四居然要成婚了。”
“不是很好吗?”
沈星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明阑知道了吗?”
“嗯。和他说了。”
“他没有什么反应?”
肖祁寒:“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句挺好的,人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这天深夜,明阑回了将军府。
他不知是在哪里喝了酒,醉的东倒西歪。
双目腥红的把一只小盒子递给了肖祁寒。
肖祁寒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只红色的手串。
“给顾十四的?”
明阑点点头:"属下送的贺礼。”
肖祁寒看他醉的厉害,皱眉:“明阑,你从不喝酒的、”